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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不休之人,竟在贤王返还道路中设下埋伏,好巧不巧,被一个同路的女子发现了行藏,提点了贤王,这才让贤王躲过一劫。 温彦之问:“这女子,就是贤王妃?” 齐昱点了点头。 贤王回京了,顶着不务正业的名号,竟还带回个女子,闹到先皇跟前说要赐婚,先皇怄得大怒一场,拿着剑要砍了他,却也不过是作作样子。到了此时,贤王虽丢了侯爵之位,却也叫先皇知道,他是无心皇位之争的,康王见又一个兄弟落马,喜不自胜,开始掉以轻心,行事渐渐露出马脚,叫旁人总算找到了漏洞。 “打齐政死后,李庚年终日所想,就是要报仇。”齐昱望着床梁上的雕花,疲倦道,“我们假意在后辅佐康王,实则也是把住了康王的命门,总算抖落出他卖官鬻爵之事,又兼私自调动浑古关兵马,先皇下令,要将其圈禁。康王提前得信,知晓储君之位已无可能,便带着人马逃了……最终我们在长桥坡围住他时,只见木屋起火,查探的人都说,康王约摸是自焚了。” 故事讲到这里,后事也就不必细说。 温彦之靠在床角里,垂眼看着齐昱的脸,回想方才种种,忽问道:“皇上你说,李侍卫是不是对……” ——是不是对齐政,曾有过南风之意? ——今日李庚年看着那张葱饼时的神情,就像是被无数钢针狠狠地贯穿了身子,说出来的话,风都透得过去。 齐昱也猜到了他要问什么,笑了笑,伸手拉温彦之过来睡:“这就不知了。” 过了会儿,他抱着温彦之,又轻轻叹了口气。 “……也来不及知道了。” 第50章 【皇上快起罢】 次日清早,鸡鸣阵阵。因立冬了,故太阳尚未完全升起。 齐昱怀里抱着温彦之,心里装着要审知州的事,无可奈何睁开眼,瞧着窗棂透进的日光半亮不亮,实在有些憋闷。 睡不够。 抱着温彦之,更睡不够。 他把手臂更收紧了,心底想做赖一会儿,权且等李庚年来叫。谁知怀中的温彦之被他这么一勒,却是闷醒了,抬手揉了揉眼睛,声线沙哑道:“皇上……天亮了,不起么?” 齐昱更往前挤了挤,打后背紧紧圈住他:“能晚一会儿是一会儿。”随即埋头在他颈间亲了一下,一阵清香扑鼻。 齐昱皱了皱鼻子。 ——为何,朕觉得呆子身上的香气,更比平日要浓上几分? ——……错觉? “皇上快起罢……”温彦之虽如此说,可眼睛也还是闭着,身子软软由齐昱抱着,没比齐昱清醒多少,“晚了,又得被人瞧见……” “被人瞧见什么?”齐昱微微睁眼,咬着他耳垂道:“瞧见我们又折腾了一夜?” ——“又”? 温彦之玉白的耳根微微泛起红来:“皇上,昨晚明明没有——” “没有又如何?”齐昱瞬间从被中准确抓住温彦之的双手,一息之间举到了他头顶锁住,人也翻身压了上来,“反正要误会,不如我们坐实了划算。” 温彦之神台顿醒:“皇上使不得!”这这这乃是白日宣yin!要不得! 他勉力要把手抽出来,却根本就抽不动,齐昱好笑地垂眸看着他,一只手抓着他双腕,另一只手十分熟练地摸到枕头下面去找小盒子。 可摸到了枕下,却没有摸到预想之中的盒子,反而是摸到某种扁平的东西…… ——怎么感觉,此物光滑,且平整,且……薄,且……分外熟悉? “……”齐昱突然想到方才那阵多出来的香气,顿时铁青了脸,瞬间收回手。 温彦之平静看着齐昱:“皇上,找东西?” 齐昱:“……” 温彦之面无表情:“皇上找到了么?” 齐昱:“……” 温彦之:“皇上——” 齐昱低头狠狠吻住温彦之的嘴,好半晌,才放开了握他双腕的手,咬牙切齿道:“温彦之,算你狠。” 温彦之唇角微微扬起,窝在床上看齐昱即刻翻身下床去穿戴好了,直至齐昱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屋门,他才掉头在软枕上闷闷笑出声来。软枕经由他动作微微移开,边角竟露出了一方花笺来。 他从被中伸出手,把这沓花笺又往里塞了塞。 正此时,却听外面遥遥传来齐昱一声暴喝。 “李庚年!你这是要拆房子了?!” ——嗯?出了何事? 温彦之连忙起身披上衣服,随手挽了头发,趿鞋就往外走去。转出小院过了回廊,书房在望,只见书房前的空地上竟碎了一地的青瓦,齐昱此时正负了手站在当中,目光不善地看着边上的李庚年。四下仆从丫头都在打望,窃窃私语,李庚年正端端正正立在边上,耷拉着脑袋,诚恳认错道:“下官有罪,下官认罚,刘侍郎息怒。” 齐昱冷冷问:“你只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庚年不安地舔了舔嘴皮,努力组织言语:“那个……下官,昨晚……嗯,沈公子,我们……” “这跟沈游方还有关系?”齐昱挑起眉厉声问。 李庚年叹口气,终于道:“昨晚,下官同沈公子,那个,切磋了一下,武艺。” “切磋?”齐昱哼哼笑了一声,抬脚踢了踢地上的瓦片,“是打架罢。”瞧你这埋汰模样,状似还没打赢。 李庚年脚尖点地,不安地磨来磨去,几乎想在地上刨出条缝来:“哎,刘侍郎息怒吧……下,下官本想着,天一亮就找人修……” ——岂知皇上您会起如此早……还一起就来书房,哎,真是完全没有准备时间。 温彦之问:“李侍卫,你为何要同沈公子打架?”平日里瞧着,两人都挺平和,不像是能有口角的模样。 李庚年略幽怨地地看了温彦之一眼,默默无言,抬头望天。 ——哪有甚么为何…… ——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打起来了。 怪只怪沈游方,真有病,且,嘴太欠。 昨夜,张林芳一事毕了,李庚年忆起旧事心中不快,见齐昱去了温彦之小院,料无他事,便径自到厨房地窖里找了坛小酒,跳到书房屋顶喝一喝解愁。 哪知道,正撞上沈游方走得急,忘了拿河道图纸,恰好折回来。 “李侍卫。”沈游方站在下面小院中抬头望来,皎然月下,白衣似雪,笑盈盈地看着李庚年手里的坛子,“一个人喝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