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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了兄长最大的情分,而此后,他竟还要为日本工作的,那也是震江的选择。大哥既然知道,却是没有任何的行动,那是否意味着……他是不打算管震江了呢? 「听说白四是回去十六舖码头,给日本人当总经理。」朱利安就道:「生活应该是过的很不错的。」 子吟听着这话,心底却是蓦地冒出一阵的寒意,是想起子良现在所干的……不正就是震江往时的行当么? 蔡家的店,也是在十六舖码头的,从上海运到邳县,贩卖的还是成色纯烈的烟土……子吟的脸色突然就不好了,是想到子良对自己,还得瞒着合伙人的身分,恐怕……是怕他知道了,要生气、甚至是出言反对。 ……与子良合作的该不会便是……… 「朱利安……」子吟压下心底的忐忑猜疑,就尽量平静地道:「你知道我弟弟……武子良在上海,也有烟土的生意吗?」 朱利安意外地睁了睁蓝眼,就老实地摇头,「……对不住,我真不知道。」 子吟抿了抿唇,就回道:「……不要紧,我也是问问而已。」震江是与日本领事来往,才会让朱利安这德国的领事见着,可子良若是只作生意,造访的地方大概便只有码头了。 抱着这贸然生出的猜疑,一整顿饭裡,子吟便显的更加的心绪不宁,是比震江这个消息,还要让他惶恐的。朱利安看着,心裡就感慨着武和弟弟的关係,始终还是非同一般,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三个白也没能让武放下弟弟。 饭后,子吟与老闆结过了帐,便得回酒店去。朱利安主动开了汽车,要把他送回去。 「武,这不是你先前住的饭店?」朱利安听着子吟指的路向,意外地问道。 「……先前的饭店比较吵闹,就换了一处。」子吟平静地回道。 朱利安听了,并没有再多问下去,儘管他心裡就认为这理由有些牵强,武先前就住在饭店最好的楼层,非达官贵人是不能住的……能有多吵闹呢? 朱利安把车子一路驶到了酒店门前,便就下了车,陪着武走上房间的楼层。 「武,甚么时候回盛京?」 子吟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着,就道:「后天。」 「我能到火车站送你吗?」 子吟看了看朱利安,就道:「……我并不知道确切的时间……还是不用了……」 朱利安听着,心裡便苦笑着,对于武始终与他保持一段的距离,总是有种吃力不讨好的无奈。 二人走到子吟的房门前,便是互道晚安,朱利安却是突然问道:「白四的事,白们没有告诉过你吗?」 「怒洋与我,自分开后就没有多交流……至若二哥,就更是了……」子吟便垂下眼,迴避了朱利安笔直的视线:「……大哥他…身边那么多的事…也不是事事必须告诉我的。」 朱利安听着这回答,金色的眼睫却是垂了下来,轻轻地叹息一声,道:「这……我觉得大白就不对了……」 子吟抿了抿唇,马上就回护道:「你要是处在大哥的位置去想……就能理解了。」 「我是不能理解。」朱利安却是浅浅地笑了开来,道,「他没当甚么少帅的时候,就已经爱装模作样了。我是觉得两人既是相爱,就不该有所隐瞒,让你难过的。」 两人认识的时候,还都是毛头小子,那时大白已经一副老成模样,就扳起脸,话从来不好好说。朱利安就觉得这是大白最大的、最屡劝不改的短处——不爱说话,那话就越来越说不好。 他曾经批评过大白,换来的却是对方哦一声,从没有正视过的。 子吟怔了一怔,可随即,却是无奈的苦笑,他总是仰望着大哥,因为他入白家门的时候,大哥已经很了不起,所以面对这样的状况,子吟就主动的代入大哥,为他设身处地去想。 「那也许…也是华人和洋人的区别吧。」子吟就垂下眼,淡淡地说着,「正因为我们相爱,就有许多……难以坦诚的地方。」 ☆、第五百六十一章、拆账 第五百六十一章、拆账 十六舖码头.福和行内。 蔡公子搓着手,陪小心的看着眼前两尊大佛,那细小的眼睛笑瞇了起来,是个谄媚示好的笑容。 武子良与白震江坐在帐房的两张大椅上,各自的出神,武子良垂下眼,就把玩着手裡那黑亮的勃朗宁配枪;白震江却是眼望前方,脑袋放空,近乎是个元神出窍的状态。 林玉和帐房核对好帐簿了,就走上前来,对武子良报告,「……司令,乡田先生给我们五万美元,作为这次的分成。」 武子良听了,那把玩着的手枪就紧紧握在手心处,他抬起头,脸无表情地朝蔡公子问道,「五万?就这?」 蔡公子脸色整了整,当即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欸……武司令……这不少了,咱这分成的帐目,都写的清清楚楚,按规距来的。」 武子良听着规矩这字,却是扯了扯唇,就站直身子,走到那管账的面前来,拿起帐簿翻看了看。 蔡公子以为武子良是要对账,就安份地垂首以立,谁知突然,就瞧见武子良抓起数页纸,一把将它们全撕下来。 「武、武司令﹗」蔡公子立时变了脸色,看着武子良,就结巴着,道,「你……你这……」 武子良却是把帐簿推到蔡公子身上,就坦荡荡地道:「有几页弄没了,账记不住。给我十万。」 蔡公子听武子良竟敢如此睁着眼扯谎,当即就张大了嘴巴,可凭他的身分,是不能去骂一个司令的,他就求救地看向了旁边的白震江,道:「这……白先生……你来做做主………这…这是要为难我啊……」 白震江听的蔡公子喊他了,才稍稍的回过神来,瞧着武子良手裡撕下的数页正是轻轻地飘落到地上,就道:「你疯了?这是在干嘛?」 「数额太少了。」武子良就淡淡地道,「我的兵都是拿生命护着这些货的,不该只有那么点钱。」 白震江呆愣了一下,就看向蔡公子、又看看那管账的,就见他们一脸期盼地瞧着自己,彷彿是期望着他能说句公道话。然而自从几乎给武子良掐死,白震江对这疯子……就有些怕了,便就小心翼翼地道,「……这可是你先前和大将、乡田先生议好的。」 「对、对嘛……」跟随着白震江的话,蔡公子才颤巍巍地道:「……都是议好的……」 「账本都缺几页了,我说算错便是算错。」武子良就匪夷所思的看着蔡公子,彷彿无理取闹的人是对方才对,「还是你们私吞了货,连十万都拿不出来了?」 蔡公子听的武子良竟能如此凭空栽赃他,脸色一时就变的铁青,他睁大眼看着武子良,心裡是万分的怒极而不敢言。合作那么些年,他也知道武司令的脾气,这个人,是真真正正捉摸不定,前一刻还慈眉善目,下一刻就能毫不留情把人毙了。 武子良并不是每次收账都会亲自到上海来,他不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