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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松田领事不时在对话中表达无法与白家合作的遗憾,又说上海的十六铺码头裡,日本货船的规模绝不比德国人少,相信是可以满足白家需要的。白经国微笑著说他会考量,然而目前白家已经与德国人签了数年合约,实在没有剩馀财力,再买日本人的货。 松田领事此时就万分希望伊贺大将能帮著说话,给他壮大声势,然而大将听得白二少帅的婉拒,就只是纹丝不动的坐著,笔直地凝视著白家高不可攀的大少帅。 待松田领事搜索枯肠、已是把话说尽了,不得不告辞之时,伊贺俊六才开口道,「我在上海,也有一位姓白的华人下属,不知与你们白家,可有关系。」 白镇军和白经国早已得到情报,震江是附在了日本军底下办事,然而面对伊贺这试探的口吻,却是说道,「伊贺先生,姓白的人也是很多的,也许追溯本源,确实是有一点点同宗的关系,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该认识。」 伊贺俊六听了,就耐人寻味的嗯了一声,「我也希望不是,这位姓白的,跟你们这些姓白的,可是……南辕北辙﹗既不可靠,还经常做许多的事,让我们头痛啊﹗」 白经国听了,可是出奇的挑起了眉,「伊贺大将,我以为你是个精明的上司。这样的下属,你怎麽不开除他呢?」 伊贺俊六锐利的眼珠子就直盯著对方,平静地回道,「我看他还有一点价值。」 白经国就失笑了,「伊贺大将,我不质疑你用人的准则,你若觉著那价值是比他带来的麻烦要重,就随你喜欢吧。」 伊贺俊六看两人对自己口中提及之人毫无兴趣,甚至连那价值是甚麽,也都不屑于问,一时就陷入了沉默,是想著白镇军和白经国这是在作戏,让自己主动的把那人放弃,还是真的不放在眼裡。 「松田领事,今日是我与家人休息相处的地方,日后若无要事,还是请在登门以前,先打个招呼。」白经国在送客的时候,就如此嘱咐,他是负责外交这一块的,要说一般领事的会面,总该先经过他的批淮,才会安排与大哥见面。像这样突然找到家裡来,可是不大合礼数的,「要是我们不幸的都出门了,可就连累伊贺大将白跑一趟了。」 「是、是﹗」松田领事就态度可躬的颔首,「我们也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的休假日。」 伊贺大将正是告辞之时,就突然问道,「三少帅呢?今天怎麽不见他?」 「他在休息。」白经国就回道,「舍弟不管生意上的事,所以我让他不用露面了。」 伊贺大将嗯了一声,就说,「我与三少帅有缘,能在火车上结识。甚麽时候,让我招待你们三兄弟,到料亭吃饭。」 「我们三兄弟都忙,恐怕是难以抽出时间了。」白经国便露出不胜惶恐的表情,遗憾地道,「大将在京的日子,还请放心,盛京四处均有白家的士兵巡哨监察,可谓是平和安定的。」 「那我得小心,不要做坏事了。」伊贺就皮笑rou不开的开了个玩笑,随著松田领事的告辞,也都一同离去了。 第三百零五章、娘 第三百零五章、娘 目送著松田领事与伊贺大将离开,白镇军与白经国就坐在客厅裡,一边喝著尚有馀温的茶,一边谈话。 「震江真是……」白经国就无奈的扬起了唇,「冥顽不灵。」 「嗯。」白镇军就在沙发上坐下,垂著眼,竟是个沉思的模样。 「大哥。」白经国看了看大哥,就说,「你不会是……想要把震江接回来吧?」 白镇军扳著脸,抬头看了二弟一眼,就沉声说,「你认为不好?」 「我没有大哥你这种大家长的的责任感。」白经国就淡然地道,「不过,我与震江并非同母所出,作为血亲的大哥,也许就会有别的想法了。」 「我不是为了这个原因。」白镇军就摇头,「我是觉著他要惹祸。」 伊贺俊六如此的明示,显然是已经知道震江的身分才把他留在身边,想来,也就是为了必要时候,作为一枚有威胁力的棋子,白镇军并不喜欢这种受人要胁的感觉——儘管这个要胁,对他来说其实不痛不痒。 儘管震江是他的嫡弟弟,然而二人年纪相去甚远,震江又是顽劣而不懂性,白镇军早已把这弟弟当作是外人了,自他出了这白家的门,不管沦落到甚麽下场,白镇军都是不打算去管的。这是四弟自己选择的路,他就该自行负责。 可一旦伊贺俊六要藉他的身分来作妖,甚至威胁到白家,那就另作别论——白镇军是考虑著,如何把这不确定性给排除掉。 白经国就坐在了兄长的对头,眼镜片底下,是清澈而锐利的目光,「我认为没必要,我们本就没打算管他,如今若为伊贺大将的试探而插手,不就让日本人以为……我们很看重四弟吗?」 白镇军就沉吟了一声,「但震江是白家的四子,是不争的事实。他要是打这名头去替日本人作事,也是败了我白家的名声。」 白经国就垂首浅笑,有那麽一刻想:这不就是爹和娘种下的恶果,震江要败坏白家,也不过就是因果报应——意料之中。 当然,他知道现在是不一样了,现在的白家是大哥的,他关心兄弟们,也把自己看成推心置腹的臂膀,白经国是自这次回来以后,才第一次把家裡看成了归属。 「大哥,我们现在,是在给伊贺製造了一个疑局,让他自行去判断震江的价值。」白经国就淡声分析道,「正因如此,我们更不应该採取任何的举动,若日本人以为震江毫无用处,将他弃掉,那就理想不过了。」想到刚才伊贺试探的说话,白经国又补了一句,「而若震江逼得日本人忍无可忍,要把他处理的——那其实,也是四弟咎由自取。」 白镇军就呼了口气,「二弟,我并非如爹娘一般护短,也并没有把震江看成我的责任。只怕他一旦惹祸,也是要闹到白家上头,成了我的担子。」他就垂著眼说,「只要知道他还活著,不管过的甚麽生活,我也不会插手。」这也就是他仅有的兄长的情谊。 白经国就浅笑了,「大哥还是大哥,我自问……是真不如你。」他的话,即使四弟是死是活,也都是不在乎的。 白镇军就直直的看著了二弟,突然有感而发地道,「我们兄弟仨都是寡情人。若不是子吟……我们也未必会如此再聚首一堂。」 「若不是子吟……」白经国就闭了闭眼,由衷的说道,「也许我现在,已经死在俄国了。」 子吟与怒洋无法参与到这会面裡,就待在夫妻的院落处,陪两孩子玩儿,然而子吟一直心不在焉,忐忑的为大哥二哥挂心著。如此焦躁地等待了好一阵,终于见著二人回来。子吟就上前问道,「……客人已经走了吗?」 白镇军就颔了颔首,说「走了。」 子吟垂下眼,不安的问,「伊贺大将……又是来谈生意…?」 「嗯。」白镇军就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