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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便讪讪的笑了,彷彿是不好意思似的。 那长官站在房门口,用眼神仔细的巡视一遍,并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他看著床上那东方男子,那身子板单薄细瘦,脸上又白嫩,并不像是人们形容的鬍鬚大汉,也就放下了嫌疑。 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此结束搜查,二楼的那拨人把每一个房间都看一遍,最后便去了白经国的书房。 说是书房,也不过是一个没有床的房间,寥寥放著数本俄文书,都是历史,也有普希金的诗集。 桌上便有最近红军发佈给农民们的小册子,三本整齐的平放著。 那长官便当著怒洋面前,把抽屉都打开了,又移开桌子和柜子,看看可有暗格。 抽屉裡躺著一些洋墨水笔和纸张,并没有任何可疑的书信。那长官瞧著抽屉还放有一小叠的卢布钞票,便把它收进口袋裡,当著怒洋的脸,干得理所当然。 怒洋便露出苦涩的陪笑,彷彿又心痛,却又不禁在长官面前造次似的。 士兵们花了一段时间巡查,最后确定这只是一所普通的民宅,便都在大堂会合他们的长官,摇头表示没有发现。 怒洋便讨好的问道,「长官,要喝杯茶再走吗?我刚刚泡了花草茶。」 「不用。」长官便绕著这屋子最后扫了一圈,以命令的口吻道,「年轻人,若是有发现一位长鬍子长髮的大汉出现在附近,记得马上通报我们。」 「可是…我该怎麽才能找到你们呢?」怒洋便问道,「士兵们都在市中心吧……这附近……可是没有红军的人啊?」 「我们在这往东一公里,有一个巡查点。」那长官便说,「你届时到那裡找我们便是。」 「原来如此。」怒洋便拍了拍心口,「有长官们做巡卫,我也就安心了。」他这番对话,还巧妙的把红军就近的驻扎点吐出来了。 红军们就此离去,怒洋便到睡房去照看子吟,这会儿便看到二哥不知从哪裡走进来。 「厉害啊,你是躲到哪去了?」怒洋便问。 「那裡。」白经国便瞟了睡房的小露台一眼,因为那处被窗帘掩盖著、又有几个柜子做视觉的遮掩,那长官便没有发现,「多亏你及时反应,我本是打算把他们全部毙掉的。」 「不要给子吟添麻烦,再说你自己的儿子还住在这裡呢。」 「你二哥还没那麽笨,把尸体带走装成被野兽吃掉也是不难的。」 怒洋便冷笑起来,这会儿二哥的脑子倒是回来了,就只有面对子吟时,才会冥顽不灵,连自己想要甚麽都不晓得。 子吟还在昏睡著,热度上来了,脸蛋才会又烫又红的。怒洋给他换了湿布巾,又一口一口的把花茶哺到子吟的口裡。 白经国看著三弟那殷勤照顾的模样,便说,「三弟。」 「嗯?」 「你也要留在伊尔库茨克吗?」 怒洋抚著子吟的手便是一顿,「现在还不确定……也许吧……」 「以你来说,子吟该是你的第一顺位吧。你本来对白家也是无甚情分,死了一场以后,更是孑然一身了。」白经国锐利的黑眸便擒著他,「还有甚麽……能比子吟更让你在乎呢?」 怒洋便斜了二哥一眼,「二哥,这与你何干?」 「二哥不问,是因为不在乎。」白经国便说,「可自那天你与子吟出去说话以后,你们二人都怪怪的。」 白经国毕竟是怒洋的兄长,虽然关系不算特别亲厚,但再怎麽不和,说到底也是兄弟。当外敌来了,白经国首先便要提起枪,护著这一家子。而看到怒洋难得露出困惑为难的表情,他也细心的观察、留意著。 怒洋是在大哥和二哥的教导下长大的,对他们二人都很尊敬。若是没有子吟这个变故,也许大哥和二哥一直会是怒洋最敬仰的对象。 也许现在也是,只是他不愿坦率承认罢了。 怒洋对于盛京的窘况也是非常踌躇,他自忖聪明灵俐,可面对这两难的下场也不知如何是好,也就马鸾凰厉害,竟是逼得他无可奈何,又无法把她杀之而后快。 倒没料到二哥竟是察觉到了,还难得的主动探询,怒洋看二哥彷彿回复了一点过去的理性,便徐徐地交代了他在盛京的经历,他希望听听二哥的看法。 白经国听著,眼睛便讶异的缓缓睁大开来,竟是想不到怒洋会有这样的奇遇,也对马鸾凰这个奇葩感到佩服。 一名女子,竟是毫不看重她的贞节,为了不被逼婚,一直能握有兵权而作出如此行为,实在是世间少有的。 「若你真的是女儿家,恐怕也难做出像马鸾凰这样大胆的行为呢。」白经国便感概道。 「若我真是女儿……」怒洋却是垂首,看著酣睡中的子吟,「也是会嫁了子吟,然后就做他的妻子……」 「然后再被大哥抢走。」 怒洋便沉下了脸,瞪了二哥一眼。 「世事毕竟难料,假如你是女孩儿,你们就是真正的夫妻,那麽……大哥也不一定会出手了,他啊……也是很看重你这个小妹的。」 「可子吟一直很仰慕大哥的。」怒洋却是垂下了眼,「女儿身的我,可就更比不上大哥了……」 白经国看怒洋的情绪彷彿要随著这个假设直沉下去,便绕回到方才孩子的话题,「那……孩子叫甚麽名字?多大了呢?」 「叫不破、已经两週岁了。」 「实在没想到我有侄子……且他只比沙赫小一岁……」白经国便感概道,「大哥心繫子吟,恐怕这辈子也是无后了,咱白家,也就沙赫和不破两孩子。」他们都自然的掠过了震江,现在四弟流落到哪裡呢,他们不管、也不在乎,都是白夫人自作的孽,白经国和怒洋同为偏房生的,便有默契的无视了。 「他不姓白。」怒洋便连忙补充道,「我跟马鸾凰说好,我是绝不会认他的。」 「三弟。」白经国已为人父多年,他便用语重心长的口吻说,「相信我……儿子是世上最奇妙的连繫,你一旦看著他,便感觉到他与你的血脉相连。你是……绝不可能弃他于不顾的。我最近每次看著沙赫,便想著他体内有我的血,有我的遗传,我多希望他将来也长成一名出色的男孩儿……」 纵然先前因为妻子的死而错过了孩子的成长,白经国一旦看到沙赫,总是要溢出满满的感动。 这可是从他而诞生出的生命。 怒洋便呆愣的看了看二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二哥对儿子的看法。果然……为人父亲,那感受便要深刻许多。 「那……不破和你长得像吗?」白经国便问,「我记得你小时候瞧著……就像是一个女孩儿的。」 「像……」怒洋便叹道,「非常相像……」他不能放下不破的一个原因,便是这孩子就似一个小号的自己,连那委屈不甘的模样,都是如出一辙的。 「虽然马鸾凰是为了自己的地位而强行得了这孩子,可她怀胎十月把他生下来,也是不容易。」白经国是见证著娜塔莎怀孕到生产过程的,只觉得女人在柔弱的身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