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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似乎到我在宁王府打杂的日子。 他也是如这般苛责。无论是摘花瓣、做绣品,还是读书认字习武,他从来都没给我放过一点水。 我挡下赤心的一剑,聚气将她的剑狠命下压,几次落入下风后转危为安。 她突然松开了手。 火云脱离了主人的控制,偏移出一个诡异的轨道,剑气也在一瞬间四分五裂。 我心道不好,惊鸿刮过了赤心的手臂,剜下一大块皮rou,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堪堪与我擦肩而过。 ——不对。 她的目的根本不是我! 背上忽然一轻,我回过头时,沈月卿已经被她揽在了怀里。 擦,还是公主抱! 她轻轻一跃,跳出离我两丈多远的距离。 “放下我师父。” “你师父?” 赤心不怒反笑,垂眸望向她怀里抱着的沈月卿,“卿卿,以前我们一起的时候,你谨遵师命,只会收一个叫白琅的少年。所以你才拒绝了南诏的公主,不是吗?” ……白琅,那是谁? “卿卿,你为什么会收这个蠢货为徒呢?” 沈月卿出奇的平静,他甚至都不看我们两人一眼,不隐瞒她,也不隐瞒我,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不平淡的话。 “当时别无他法,我还没有找到白琅,就已经被逼入绝境。我当时在想,与其让惊鸿剑和凶兽白泽落入他人之手,倒还不如找一个毫无背景、与我们毫不相干的人。” 他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 立场划分很明确了。 甚至还默认了我是别人嘴里的“蠢货”这一说法。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握着惊鸿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赤心脸上的笑意更为明显,她点了点头,顺着沈月卿的话往下说:“卿卿考虑周到,若让惊鸿和白泽落入罗寒罗厉那些歹人之手,定是难以收回,当时先由这丫头保管也好,反正她身后没有任何一方势力,我们要想对付,也容易的很――” 她伸手点住了沈月卿的定xue,然后将他轻轻地放在了地上,“可到如今,该将这两样东西收回了,那就先从惊鸿开始吧。卿卿,我如你所愿。” 我已经不想去看沈月卿的脸了。 好像自从穿越过来之后,还没有过如此失望和难过的一刻。 过去万念俱灰的日子,天不时、地不利时常有。但总归人还是和的。 人一旦不和,就全乱了。 到如今这个地步,我又算什么? 银行?当铺?还是中转站、加工厂? 可惊鸿剑和归雲山庄原本就是沈月卿的所属物,现在他要收回,我哪能有赖着不给的道理? 就像念小学的时候,关系很要好的玩伴之间互赠礼物,彼此都会送出最珍贵的东西,可当闹翻的时候,也都会要回送给对方的东西。 ……不能不给啊。 只要是别人索回,不能不给啊。 其实我压根不稀罕,惊鸿剑能干什么?只能拿来只能对砍和杀人,连切菜切rou都不能干。我一个和平年代的大学生,我为什么要和别人对砍?我为什么要杀人? 我又为什么要修习轻功精进剑道?我应该把数据库好好想想,再背背英语争取把英语六级考过了。 那归雲山庄虽然富可敌国,可又能给我带来什么呢?电脑空调手机,漫画薯片王者荣耀,这些它再富贵也统统给不了我。 我一点不稀罕,我真的一点也不稀罕。 “那个,惊鸿剑我不要了,我还给你们。”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赤心,“一把剑而已,我本来就没想要。” 赤心诧异地扬了扬眉,似乎对我的话并不相信。 “都说它是天下第一剑,好像拿在手里就很了不得一样,但若是没有天下第一那个实力,再好的剑也只是一个只能拿来吹牛和拉仇恨的噱头了。”我又望向沈月卿,那个我中意了很久的男子,“何况,我从来没有想过当一个剑客。” 我为什么要学剑呢? 还费劲心力地去研究心法。 从一幅可笑的鲤鱼跳龙门的刺绣里冥思苦想剑法路数。 我特么是有过想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吗? 我只是想安稳地活着,平平安安的,像绣楼里的那些姑娘们一样,衣食无忧,有地方遮风挡雨,不必一早晨起来就为了生计发愁。 最初,只是想活下去。因为我穿越而来的时候,无依无靠,和乞丐抢过地盘,也为了找一份工作跑遍了大街小巷。 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能有一份工作,该有多好。 可后来有了工作,我又开始贪心了。每天摘花多没意思,是个人都能做,只要能熬夜,不是色盲。我又开始想要一份好工作。我想要认字读书,极力彰显自己和楠丁她们不一样。 我总觉得自己应该往上爬,我是穿越来的,我跟她们不一样,我应该是要往上爬的。 可阶级若是能那么好爬,怕是上面都要人满为患了。无数人从上面摔下,也有无数人卡的不行,干脆不动了。 上升通道越来越窄,卡的我难受,但在我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有那么一只手伸出来,把我拉住了。 他一直竭力把我往上拉,甚至在临死前,还把我推上了一个很高很高的位置。 我所期盼的衣食无忧啊,都实现了。可仔细想想,他和我非亲非故,哪有这种好事啊。论相熟程度,我还不如阿影和楠丁,这等好事凭什么轮到我。 ——因为我是个局外人呐。 我无依无靠,没有任何背景,东西放在我这儿,哪天都可以再拿回。 我又问沈月卿:“那个白琅是不是就是辞镜?” 沈月卿被点了定xue,不能点头也不能摇头,只能出声回答:“是。” 果然。 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随便捡个傻道长就收为徒弟了。 人家这是找到正主了。 “沈先生请放心,不仅是惊鸿剑,归雲山庄我也一并还给您和辞镜道长,那个地方我终生不会再踏足一步。” 辞镜道长,呸,还抬了他一手。 我俯下身,摸了摸惊鸿剑,然后将它放在了地上。 “从今天起,神州大地人氏朱珠和归雲山庄庄主沈月卿断绝师徒关系,再无半点瓜葛。”我想学电视剧里那样割个袍,发现手里已经没工具了,而且这衣服料子也不错,割了怪可惜的,只能作罢,“请沈先生多保重。” 我还没走出几步,就被赤心给拦住了。 用的正是我放下的那把惊鸿剑。 我明知故问:“我已经归还一切,你又何必拦我?” 赤心冷淡道:“姑娘已经学了沈家剑法,也去过归雲山庄。” “我以后改用刀不行吗?去过归雲山庄又怎样,我已经脱离那里了,何况那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