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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研原本很不爽,一听这话又有点想笑,郁闷道:“顾先生,我是不是给您留下了什么错误的印象?大家都是成年人,怎么可能说哭就哭了?”说这话时陆研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在刚刚过去的两天里,他被旁边这男人折腾得流过好几次眼泪,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就是黑历史! 果不其然,顾璟霖听完直接笑了,反问道:“怎么不可能?那天我就是单纯摸了摸言言的鼻子,你不知道自己哭得有多伤心,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有虐待动物的癖好呢。” 陆研:“……” 陆研心说这能怪我么?你怎么不想想自己摸狗鼻子以前还摸过哪里?!再说那时候过敏正严重,泪腺脆弱也是情理之中的好吧! 当然,这种理由在正当也不可能被说出来。 毕竟那时候摸的是泰迪蛋蛋,现在说出来就会变成摸的是他本人的。 陆研:“!!!!” 陆研脑补的尴尬症都要犯了,拒绝在顺着这方向回忆下去。 实在是……太丢人了些! 第19章 【洁癖症】 早晨八点半,粤式酒楼的大堂经理把早餐送到了。 顾璟霖没让人进门,自己在门口接过对方手里餐盒,然后直接拎到了茶几这边。 陆研盘膝坐在靠沙发扶手的角落,腿上遮着软垫,手里捧着杯热气腾腾的黑美式,正一口一口抿里面的咖啡喝。 室外下起的那场雨比刚起床时大了不少,阴郁的天幕不时劈过一道闪电,雷声“轰隆隆”地作响,可就是如此多的噪音交杂在一起,反倒衬得公寓里十分安静。 陆研原本在很无聊地看窗外的雨景,等顾璟霖过来以后就开始看他一样一样把食品袋里的分装餐盒摆上茶几。 通常来说,送到这间公寓的食物只有顾璟霖一个人会吃,但酒店每餐准备的菜品种类却非常丰富。粤菜讲究的就是少而精,每一只餐盒里的面点或是rou类不过三五块,但做工和摆放都很漂亮,光是看就让人很有食欲。 从餐盒打开的那一刻起,陆研那双眼睛就没从鲜虾蟹粉烧麦上离开过,昨儿晚上吃的那颗水煮蛋早就消化了,一闻到甜味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肚子也配合着“咕”了一声。 陆研:“……” 陆研有点窘,赶紧清嗓子咳了一声,埋头假装喝咖啡。 顾璟霖听见了,知道某人脸皮薄,刚打屁股已经差点把人惹毛了,现在不方便在表现出什么,背过去盛粥的时候才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要说起来也真是欠他的,把人留下了不说,这三少不穿鞋脚尖都不肯沾下地砖,顾璟霖长这么大向来是被人伺候的,现在还得反过来给别人端咖啡盛粥。 这算是什么事? 影帝先生在心里不禁觉得好笑,取了只汤勺放在粥碗里,转身递给陆研。 陆研小声道谢,手指在碰勺子前犹疑了几秒。顾璟霖注意到这处停顿,知道他介意什么,于是说:“厨房里的餐具基本没用过,平时一直放在消毒柜里,你也看见了,我不喜欢收拾,所以都用酒店提供的一次性餐具。” 陆研缓慢点头,舀了小半勺粥吹凉,然后才抿进嘴里。他低着头,额前柔黑的发丝稍稍遮挡住眉眼,纤长的睫毛略微垂拢着,显得气质温润安静,一看就是家教很好的那类人。 顾璟霖看他吃饭又忍不住联想到昨天泰迪犬小口舔蛋黄吃的模样了,觉得这俩吃东西都斯斯文文的,像只爱干净的猫。虽然言言没了,但照顾这家伙倒是也有一种饲养小动物的错觉,只不过这只“宠物”仅限于看起来好捏,耍起流氓来还真让人有点招架不住。 这么一想,影帝先生顿时心情不错,从餐盒里各夹了几样面点单装进盘子,放在陆研能够到的位置。 陆研低头喝粥,但也在留意顾璟霖的行为,见状只觉得这人行为有点奇怪,毕竟他这么大人了,有手有脚完全不需要被优待到眼下这地步,而对方这表现总感觉不是对人——陆研皱了皱眉,心说这货该不会在把他当宠物养吧? “你不吃么?”陆研被看得不自在,索性出声打破一下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 “不饿。”顾璟霖说,“等你吃完,我想和你谈谈。” 陆研正好也想跟他谈,毕竟后续的一些打算需要经过这人同意,提前缓和关系并不是什么坏事,于是说:“您想问什么?” 顾璟霖端起茶几上的咖啡杯,却没有喝,像是打发时间一般用茶匙轻轻搅动,静了一会儿,才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对你有点好奇。” 这世界上说“没什么”的人往往是真“有什么”,能把“好奇”一词说出来的,潜台词表达的其实就是“我想知道”。 陆研不傻,一边乖乖喝粥,一边等“饲主”先生问话。他心里隐约对这男人会问的问题有些在意,昨天凌晨那场对话他算是见识过顾璟霖的反应速度了,这人很精明,不容易被糊弄,他得提前组织好措辞,以免被问得太被动。 顾璟霖看陆研不说话,心里猜到这小家伙八成在琢磨怎么应付他的问题。他知道现在就算是问,多半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把最想知道的部分先放放,从寻常聊天开始。 “你——” 顾璟霖有意顿了一下,他这一顿陆研喝粥的动作也跟着停了,安静如鸡地等下文。顾璟霖觉得这家伙装乖的样子很有趣,侧头看了几分钟,才慢慢悠悠地继续道:“你那个洁癖症怎么患上的?” 陆研:“……” 陆研心说这人成心的吧,这种问题还要大喘气?!但终归是松了口气,静了片刻,淡淡道:“有关洁癖症的成因一般会受心理因素和社会因素的影响——” “等等。”顾璟霖打断他,“你应该知道,我问的不是医学定义。” 陆研默了。 顾璟霖垂眸凝视着他的眼睛,静了半晌,他没着急开口,而是探身从茶几上那只装面巾纸的盒子里抽出张纸巾,叠好,亲自帮陆研去擦嘴角残留了一点粥液。 陆研下意识要往后躲,但架不住男人动作强硬,他非常别扭地偏着头,而下一刻与肌肤接触的却是意料之外的温柔擦拭。陆研心里很排斥这类过分亲密的举动,可理智又在反复告诫他不要拒绝对方。 重度洁癖症患者的身边存在一个虚无的圈,任何逾越的举动,无论对方是出于善意或是恶意,对他们来说都是侵犯。 属于彼此的手指与唇瓣仅隔着张薄薄的纸巾,顾璟霖的眸光一瞬不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