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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大屁股。他要稳稳当当地、生龙活虎地活着;他还要活上好多好多年,因为老sao货看样子还能活上很多很多年,他绝不能死在老sao货前面。可是,他也不大想死在李沉舟后面,因为那样便又是一个人,愈发堪惊的一个人了。这样就似乎有点两难——不过,一个想法忽地在柳五脑中升起,那就是,如果他不幸阵亡,不知李沉舟会有何反应?是放一串鞭炮兴高采烈庆祝终于摆脱了他这个煞星呢,还是…… “帮主,帮主,哎,哎,这个屋太小,只得我跟劫生还有小丁三个人住,”康出渔张手拦着李沉舟,“五爷的屋最大,一前一后有两进房,你可以住靠东头的那一间,紧邻着堂屋,干什么都方便!”身子拐着李沉舟,只要将人往大屋推。 李沉舟安置好了“好孩子”,提着行李,本想跟着康出渔一道进去他们的屋,生生被拦回来。鼻脸都讪讪地,他转过身,正好遇上柳随风那凉丝丝的眼。那厮负着手,正一下一下地睃着他。 “屋子空着也是空着,大哥何必一定要去跟老康他们挤通铺?”睃了几眼之后,柳五仿若漫不经心地抛下一句,自己先进去,向右过穿堂,折而向东,那里面是他的屋子。一墙之隔的南边,则是为李沉舟预备的。他晚上睡在这边,离老sao货只有一墙之隔,这要是放在古代的一些里,两个隔墙而卧的孤寡之人,是很可以做上一番引人遐想之事的。想一想,他在墙这边轻轻地敲,老sao货在墙那边轻轻地和……柳五满眼含笑地打量着那堵墙,觉得如今这情形实在是有意思的很。他需要越过这堵墙,才能把那个大屁股给弄回来;而这堵墙麽,看似容易跨越,实则大有讲究。什么大有讲究呢?——两日后柳五就要带兵据守大云山,然而此刻他脑中盘算的尽是那个从来都不肯顺他心意的大屁股的事,他知道这是不行的,这里不是昆明,现在也不是儿戏的时候。但老sao货也到前线来了,这教他如何平心静气呢?尤其是那个大屁股到现在还跟他死犟着,不肯痛痛快快地跟他上床干一场,看来他这趟来长沙,会有的忙呢! 忙扰在前,柳五却并未感到太多烦恼,无论是战事,还是情/事,他似乎都无来由地感到成竹在胸。他预感到事情必将朝着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无论前路上困难有多少重。如何解决那些困难?这些问题他还没有去想,但他有一种模糊的自信,相信到了恰当的时刻,只要他倾注心力,最后他就能收获果实,他所希望的果实。困难二字,他这一生已经历的太多,所谓历尽艰辛种种。所幸的是他的运气一向不错,历尽艰辛而无大恙留存至今,且有一定的地位。在不久的将来,这场战事胜利结束(柳五绝不怀疑这一点),那时他作为一个亲历数场大规模战役的军官,即使级别仍是个团长,也算是功成身退。一官半职——他是不会要的,想来也轮不到他要,饷钱却是可领上一笔——十足的卖命钱。带着那笔饷银,加上从前秦淮商会留下的家底,他完全可以回去江南,就回去那南京。回南京后重新成立秦淮商会,将那几处宅邸——估计已败毁的不成样——统统修缮一新。尤其鼓楼那一座洋房,他要将二楼李沉舟的大屋跟旁边的房间全部打通,作为他跟李沉舟共同的起居之所。然后,他要把那个不安分的大屁股给关进去,把门锁上,钥匙就挂在他脖子上,只此一把。此后每个夜晚,他都要抱着那个大屁股,一遍又一遍地磨,早晚把他磨熟了,以后任打任闹,都不再怕他……如此盘算着,小猎豹的眼里升起愉快的光,他在屋里转了一圈,一时无事,便又来到外边,正好瞧见李沉舟在东屋门边开箱放东西,而李沉舟也正好看见他。 赶紧扭过头,以遮掩那流水般倾泻而出的笑意,柳五对未来的信心又登上一个台阶。踩着快步,他去到院角马棚,抚摸逗弄那只性情极得他欢心的马驹子。马驹子也很愿亲近他,见他过来,早已长成皮光水滑的高骏之驹的小公马扬起脖子几下欢吁。柳随风难得温柔地拍抚着这头畜生,这头畜生个性是跟他极为相合的。拍了两拍,忽然想到,这驹子似乎叫作什么“好孩子”,心里哼了一声,打定主意要伺机给他改名儿。其时,柳五心里出现了一个也是三个字的替代品,不过几乎又立刻被他否决了——他不愿意将那三个字渡让给任何人、任何动物。 到了吃夜饭的时间,柳五在营里巡逛了一圈,披着湘江上空柔亮的云霞,回到他所住的那个院落。他进去的时候,李沉舟和康出渔又站在屋前,这次柳随风直接跳过揣摩的步骤,开口招呼道:“大哥不来一起用饭?”他看见屋里的桌上已摆好了碗筷,且是两双,嗯,水老鸦毕竟是识时务的,以后回到南京可以考虑让他提前回家养老。 说完了,他也没有走,而是站在门边等着李沉舟。他想的是大概老sao货又想拱到水老鸦的屋去吃饭,而他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他带着罕见的耐心和好心情,一脚跨在门槛外等待李沉舟。 李沉舟没有拒绝。他对康出渔说了这么句,“行,我知道了。”就走过来,进了屋。 几分钟后,两个人便对坐于桌,你一筷我一筷地分盘而食。柳随风自下火车以来,就莫名地心神高扬,莫非是回到了长沙的缘故?且不管,他一勺一筷地向那盘鸡烧毛豆招呼,觉得这碟菜吃在嘴里什么都好,就是鸡骨头多了些。不一会儿,他自己旁边的桌上多出一堆鸡骨,再看李沉舟,只是埋头去挟那青椒土豆丝。柳五不动声色地又剔下根骨头,筷子伸出去,挟着一块鸡,往前一探,丢到李沉舟碗里。李沉舟一愣,柳五却似习以惯之一般,又连续挟了三块鸡到他碗中,并道:“大哥光啃土豆丝,好像不大够。这出门在外,就得拣好的吃。我的军饷没那么多,多买几斤rou几只鸡却还是可以的。回头大哥想吃什么,就跟老康说,所有花费都从我的军饷里扣。这长沙城虽历战火,却也是处繁华的所在,城中不乏酒楼大馆,譬如那玉楼东、四海春,大哥若是想去,赶明儿我陪大哥一道进城逛逛。说起来,大哥可还来过这长沙星掉落之地?”话匣子一旦打开,便能很轻易地绕过那几块礁石。柳五话不多,可这不代表他不善言辞。 李沉舟看着碗里多出的几块鸡,听完他的话,给了他不咸不淡、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三个字,“……再说罢。”就又埋头吃饭。 小猎豹一掌没掴出血,忍不住在心里撇了嘴,“小心眼的大屁股。”然后,他挟光了盘子里所有的鸡块,留下一堆绿乎乎的土豆,颇为惨淡地躺在油卤里。 饭后,柳五接到通知,要上萧二那边报到兼开会。他带着康劫生沿灌木林往北边的指挥营赶,两个人肚内各各颠簸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