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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身子,将脑袋搁在李沉舟的腿上,一边吸烟一边说起权力帮扩大势力那会儿的事情,遇到的对手紧张的时刻之类。说得兴起,拿手去摸李沉舟的胸肌,恶意地抓捏。李沉舟只是微微笑着,替他顺着刚洗过的头发,轻抚他的脸。烟抽完了,他起身跟李沉舟亲吻,坏心眼地将一嘴烟气渡到李沉舟口中,看着李沉舟皱眉咳嗽,总是笑得很欢畅。李沉舟很少恼他,咳完了把他拽到怀里,不轻不重地打他一下屁股,叫他“坏东西!” 他的确是个坏东西,一个再也找不到人聊天的坏东西。在某些极其罕见的时刻,他会突起一个念头,想着“如果李沉舟不是赵师容的丈夫”,眼下又会是什么样子。他是不是还能去找李沉舟聊天,两个人一起聊女人、聊战事、聊未来。床伴是不会再做的了,不知道朋友能不能做得?柳随风从来没有过朋友,只有名义上的大哥和所谓的几个兄弟。大哥……大哥……朋友……朋友…… 胯间的家伙软了下去,情潮熬过了。列车在前进,夜云在飞驰。 进入湖北之后,每一站都有人下车,然后上来少许乘客,列车就继续向重庆方向驶近。每一站休息停靠时,撩起帘子,总能望见乔望春和叶志秋下去吹风,有时候带着那只塌皮狗,有时候是捎着四铭和塌皮狗。每逢此刻,柳随风总会忍不住侧头看着窗外,眼光盯在乔望春身上,些微地恍神。 直到过了涪陵,他看向外头,忽然不见了两位老板和他们的狗,不觉惊讶,状似无意地问起康出渔,老东西遗憾地咂嘴:“叶老板是涪陵人,带着乔老板回老家过日子去啦——” 过日子,每人都过着称心如意的日子,伴着称心如意的人——除了他柳随风。 转眼去看赵师容,也是一脸的寥落。柳五看向她的时候,她也恰好看过来。那一瞬间,柳五敢确定,他们两个同时看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李沉舟。 ☆、豹崽 李沉舟端着茶杯到院子里漱口,正弯腰对着水池,呼噜呼噜地含水,哗哗地吐水,半人高的土龙头拧开了,就着流水抹脸。手扶在龙头上,将要关了,一颗石子“嗖”地飞来,叮地一声击在杯子上,居然力道颇大。若不是李沉舟抓得牢,杯子兴许就要出脱到地上,砸得咣啷啷响。 李沉舟不用抬头,就知道是阿彻干的好事。他抬脸望去,半大少年正沉着眼瞄他,将手里余下的石头一抛一接。老实说,这孩子的准头已经练得不错,人还在好几米开外就能用弹弓石子击物袭人,给人添些头疼。然而被他袭击过的人,又对强人费老头儿家的这位小爷颇为宽宏,尤其在眼下这样一个船运旺季,都是宁可挨阿彻的这一两下,还要陪上些笑脸,掸着身子道:“阿彻又蹿高了,手劲准头也进步了,嘿嘿——”仿佛被石子击中,是个荣幸。又仿佛挨这一两下飞击,是求见费老头儿、定下一笔生意的一道必经程序,被阿彻打这么一下,能增进商榷结果的满意度,是个吃小亏占大便宜的节奏。阿彻也是来一个打一个,绝不手软,这阵子打得更为频繁,石头的份量也更重,啪啪啪啪,很有泄愤的意味。就连他干爷爷费老头儿也不放过,每日里照面,都要在其腿弯里来上那么两下。费老头儿生气是没有的,只是感到莫名其妙,追问过好几次,“你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上火的东西?秋天天气干燥,要多吃水果多喝水……”阿彻的回应是舔一舔嘴唇,眉头一剔,余光就看向李沉舟那屋,嘴角不自觉地一撇。 而这些天李沉舟挨阿彻的石头数目,超过了任何一个人。好像就是那晚从秀音的家宴归来以后,第二天李沉舟揣着房钱,当面交给阿彻,指望这孩子看到荷包进账,能面相好看些。不想看到那房金,阿彻的眉头皱得更紧,闭着唇乜李沉舟一眼,冷哼一句“看到漂亮女人就酥了?……”李沉舟一愣,阿彻打手一下夺走房金,转身往自家屋里跑。李沉舟以为这就完了,怎料头还低着,下巴上啪地中了颗大石子,撞得下面的门牙微微一麻。再看过去时,小子已经跑进屋去。哭笑不得。 接下来便是一日里,身上至少得挨上十来下,从头到脚,无一幸免。后来发展成李沉舟漱口洗脸吃饭,都要小心着,主要是小心手里的毛巾和杯碗,莫叫给击到地上。他看出小子是盯上他了,却不大想得通这邪火是从哪儿生出来的。但也不避不躲,就让那些石块打着,心道入乡随俗,跟着费老头儿和谈生意的上门客一道宽宏小爷的无名火。除非小子实在逼得紧了,譬如故意来捣鼓他的伤肩,他才略略出手,格挡那么一下。可是一格挡,就触了小爷的霉头,就打了小爷的脸,显出小爷的“小”字来,显出大人们的小心忍让,是气量使然,而非真的畏惧小爷的弹弓。于是下一次石块飞来时,份量更重,角度更刁,打完就跑——跑也跑不太远,寻几块合心意的石头捡了,以备下次之用。 李沉舟将龙头拧上,想了想,提着杯子向阿彻走过去。孩子见他一反常态,主动过来了,反而失措起来,屏着双颊拿眼瞪他,如临大敌。 “我们讲和好不好?”李沉舟微笑着,小孩子——尤其是像阿彻如此眉眼的孩子,总叫他莫名欢喜,“虽然我实在不大懂哪里开罪你了。” 前半句话,才让阿彻缓了眉头,后半句话,就叫小爷鼻翼又掀开了。白晶晶的两排小牙龇着,很是不忿的模样。 李沉舟继续微笑,步子向后转,“我马上去练拳,你有没有兴趣学?以后跟人过招,绝对用得上!” 阿彻眼睛一亮,脚后跟就动了,随着李沉舟往后院走,嘴上却道:“拳脚工夫算什么?一枪在手,我谁都能给撂倒了!” 李沉舟料到他会这么说,也不去反驳,径自走到后墙树下,上褂褪了,露出很有看头的胸腹背肌,活动了各处关节,挑了根横斜的树枝,站好二字钳羊马,亮开几套手法。问路手、拍手、摊手、捆手,接着又是几套拳法,连环冲拳、偏身冲拳、凤眼拳,都是些实用的招式,多练不生手。 阿彻拎着弹弓站在边上,眼珠子先是黏在李沉舟上身各处突起的肌rou块上。李沉舟开练后,见着那虎腾腾的阵势,威赫赫的身姿,一股艳羡之意不觉生发出来。他不想承认这玩意儿比他亲爹的□□还招人,一双脚却越移越近,李沉舟的拳风已经快扫到他的鼻尖上了——忽地,李沉舟收了式,向他笑道:“如何?不比你的小□□差吧?” 阿彻哼哼地,不肯轻易说夸奖的话,哼了半天,哼出俩字,“还行。” 李沉舟哈哈大笑,觉得小鬼头着实可爱,一高兴,便忘形,大掌抚上小鬼的头,来回一搓,顺小狗的毛儿似的。阿彻立马就恼了,跳起来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