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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卷入九公主选拔太傅一事之中。 一个已经成年的公主这时候选拔太傅,可见隆宠之盛。 青年想到那闻名天下的惊鹊台来,倒也不觉得稀奇了。 见他出来,殿外候着的众人倒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提起了心。 只一个时辰,便已有三十人离去。 只是不知下一个是谁。 裴矩微敛着眉目,站在一群士子之中,青衣寒俊倒显得名士风流。 高育目光微动:“可是清河裴氏?” 青衣名士微微颔首,气度风华皆是上品。 高育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公子与老奴来吧。” 两人走后,士子们顿时议论了起来。 “竟是裴氏子弟,难怪。” 一寒衣青年羡慕道。 “这裴氏难道有什么来头?” 旁边人不解问。 寒意青年叹了口气:“你只观他来洛阳第一日独孤阀便在江心设宴款待便知他身份不凡了。” 此话一出,惹得殿外总管冷哼一声。众人顿时不敢多言,心中却俱是对那叫裴矩的青年好奇不已。 高育进了宝殿之后便已退下了。 殿内只剩了隋帝与裴矩两人。 龙涎香静静地燃着。 隋帝目光沉沉地打量着殿中青年,忽而笑道: “果不负裴氏玉树之姿。” 那青年眉目俊逸,风华更是疏落难得,比一般世家子弟来说却多了分风流笃定。 裴矩淡淡垂眸:“陛下谬赞。” 他话不多,也无恭贺之语。 隋帝微微点了点头:“朕听说独孤峰那小子曾大力推举你。” 帝王语气似笑非笑,裴矩却似未听懂般,只道:“独孤阀主只是比陛下早见过微臣而已。” 这份自信倒是让隋帝眼露赞赏之意: “你很不错。” 天色逐渐黯淡,夕阳落在琉瓦宫墙之上,映的一片残红。 裴矩由高育领着慢慢从殿中出来,一边悉心铭记着九公主的喜好。 穿过丛丛簇繁桃林便是太熹宫。 那玉笙高楼是隋宫最繁华的地方。 裴矩眼神微顿,便见高育扫了扫拂尘: “九公主今日想提前见一见大人,老奴便不打扰了。” 年轻太傅淡淡颔首,待那背影消失才转身望向面前辉赫宫门。 帝王之意已很明显,这时候选太傅不过是为了告诉众人,九公主尚无议亲之意。也算回绝了突厥可汗之前的话。 裴矩微微皱眉,由女官引着进了内殿。 那粉衣雪肤的小公主正坐在窗边作画。 柔软双目认真地盯着画纸。 她画的是庭外桃花,枝叶蔓蔓,靡丽异常。 殿内静静地,只余沉香袅袅。 裴矩也不说话,随意坐在一旁拿了本书翻看着。 从容洒脱姿态倒让殿内女官们红了红脸。 吴裙始终未抬头,只是低头专心作画。 那雪色的小甲映在沉沉笔杆之上煞是好看。 枝头桃花落落,两人一个看书一个作画倒也和谐。 微风吹拂窗柩,裴矩翻书的手却突然顿住了。 吴裙弯了弯唇角,伸手拿掉青年太傅手中书册。 裴矩微微皱眉,便见那小公主将手放进了他掌中。 她似并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伸手拉着太傅来到了案台前。 那画已大致完成,可那小公主却仍蹙着眉头有些不满意。 她将笔杆塞进身旁俊美青年手中,轻轻眨了眨眼。 “公主是想让微臣将树下之根画出来?” 裴矩淡淡温柔道。 吴裙点了点头,眼睛弯弯的似月牙一般,里面蕴出褶褶星光来。 裴矩也笑了。 手中朱笔微落那盘根便已画成。 他将笔架回案台上,便见那粉衫桃髻儿的小公主已伸手拿起了那画纸爱不释手的看着。 夕阳残照落在那琼玉丹唇之上竟是无端动人。 吴裙看了会儿微微招手让人将新画镶在璧上。 又转头过来看着面前眉目清俊的男人。 “你叫什么名字?” 她铺开宣纸又重新写了行字。 那字迹也如其人一般玉雪可爱。 青年太傅目光微顿,却是伸手握住那小公主尚未来得及收回的手,如惊鸿一般在纸上写道:裴矩。 只二字便是道不出的风流肆意。 吴裙颈上微微泛了些桃粉色。 却未看见身后青年深沉笑意。 第65章 自从有了太傅之后, 吴裙倒也不似往日惫懒。 她向来尊贵,隋帝为免其烦忧,那些寻常贵女要学的东西却是很少触碰,多是由着兴趣来。 这么正式上课也是头一次。 裴矩来时便见那小公主正襟危坐地持着书坐在案几前。 不由轻轻咳了声。 殿内女官们唇角弯了弯却是不敢笑出声来。 吴裙新梳的桃髻蹭在桌上已有些歪了, 手里书册竟也是拿颠倒的。 此刻听了那带着沉沉笑意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来。 许是睡得久了,那双清软的眼睛里湿润润地,朝露似的玉珠挂在长睫上欲落不落。 “公主几时起的?” 裴矩清了清嗓子, 笑意清淡的问。 嬷嬷看了那正揉着眼睛的小公主, 心下软了软: “公主未免让裴大人久等, 卯时便起了。” 卯时不算早, 可对于锦衣玉食的吴裙来说便已是极限。 裴矩摆了摆手,那嬷嬷便已退下了。 心中却还希望那芝兰玉树的裴大人不要像朝中那些腐士一般与九公主为难。 吴裙放下书册,微微眨眼看着年轻太傅。 勾尾处轻翘的弧度竟是缓缓弯了起来, 像月牙儿似的,柔柔的撒娇。 文帝平日里最是受不了这样的眼神,每次小公主这样一笑,她想要什么, 他便都给了。 裴矩却似视而不见一般。 伸手拿起那桌上书册随意翻了两页。 “公主想学什么?” 他淡淡抬眼问。 吴裙歪着头想了想,伸手在桌上写了两个字: “天下。” 四书五经乃至法道经典皆可入学,可这天下又该如何教? 裴矩面上却带了丝笑意。 “公主可知天下为何?” 他声音沉沉,似临风吹落树梢, 显得笃定坦然。 吴裙转头望向窗外落花。 今日天已晴了, 宿积雨气被溶溶熹光蒸发, 妙曼可爱。 她望着簇簇繁枝却又想起了隋宫金殿之上的琉璃玉瓦来。 心中若有所悟。 “生杀予夺。” 那细弱指尖轻轻在桌上写下四个字来,又缓缓被暖阳蒸干。 裴矩执书而笑: “公主所言不错。” 他眼中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