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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也被蒙了眼,自从郡主那里得了一张路引,越发自傲,便问也不问我一声就定下这样的大事来,我要是知道,如何会答应?” 钱姑娘面色惨白,她不愿意嫁是一回事,被逼得不能嫁却又是另一回事,自从那件事后,她尤恨这种不能自主的事。 她咬着牙问,“可请表已上,我便是愿意嫁,难道就能出嫁吗?” 钱夫人精神一震,连忙道:“你放心,请表只交给了孙大人,还未往礼部报,让你爹去求孙大人,总能求来,大不了豁出这份身家去。” 钱姑娘咬着嘴唇没说话。 钱夫人看了焦急,却不得不压低了声音轻轻问道:“鱼鱼,你告诉母亲,你可愿意嫁给他吗?” 钱姑娘微微颔首。 钱夫人眼中就溢了泪,再问道:“那你可了解他,了解他的家庭?” 钱姑娘抬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我与陈公子认识已有三年了。” 钱夫人张大了嘴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儿,这么久了,她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钱姑娘就道:“他是奉师命来看阅书楼的,因他信道,所以闲时便会去附近道观里求阅经文,那时女儿在观中修道,负责的便是书阁事宜,故见过几次面。” “后来他常来,女儿便与他熟识了,倒也说得上些话,他知道我不是女冠,只是女居士,便暗示过想要与我结亲,”钱姑娘说到这里脸色微红,但她不是扭捏之人,既然决定坦白,自然不会再隐瞒,于是道:“我便告诉了他当年之事。” 钱夫人吓了一跳,抓紧了她的手道:“你怎么这么糊涂?他是闽国人,你不说……” “我不说,他也总能打听到的,”钱姑娘截断母亲的话,道:“当时我对他无意,目的便是让他绝了那份心思,所以并无顾忌。” “何况,我那事满城皆知,大家当面不议论,私下却说什么的都有,难道他还打听不到?” 当年那事闹得太大了。 那两个流民被处死,苏州更是为此驱逐了不少流民,后来才有了流民围攻林氏别院的事。 哪怕她后来已远离世俗,避居在道观中,也总能听故旧人家悄悄的说起当年的事。 钱夫人一颗心缩紧,问道:“那,那他怎么说?” 钱姑娘垂着眼眸道:“他有两月未来道观,后来再来便与我说,他还是想和我在一起,那件事伤害最深的是我,他只会更惜我爱我。” 钱姑娘掀起眼皮看着母亲道:“父亲或许不记得了,但他消失的那两月,其实是回了一趟陈家,又请了人来与父亲提亲,只是当时父亲以为对方说的是小妹,于是回绝了。” 钱夫人张大了嘴巴。 她记得此事,当时有个人上门来提亲,正巧小女儿正在说亲,她和丈夫都以为对方提的是小女儿,所以都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就把人赶走了。 实在是他们夫妻都以为那人是来捣乱的,他们像是会把爱女嫁到外国去的人吗? 那段时间来苏的书生很多,很多人都在当地买妾或娶妻,好依仗岳家。 夫妻俩很看不惯这种人,所以才把人赶走的,事后还气恼了好一阵。实在是他们没想到会有人与大女儿提亲。 钱姑娘道:“那时起我便知道他是真心,可我还是不能答应他。” 钱姑娘苦笑,“我舍不得爹娘,也舍不得苏州……” 所以她一直避着他,只愿以友待之,陈固便也不再提,一直在苏州读书,只有过年时才会回闽国。 但他年纪大了,家里一直催着他成亲,如今已是不能再拖延,所以他才来问她,可否给彼此一个机会。 三年的相处,要说她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犹豫彷徨,陈固或许也看出了,这才激动之下抱住了她,可就是这么巧,那一幕就让人给瞧见了。 钱姑娘并未将事情说得这么细,但意思也表达出来了,钱夫人听说他们还处于朦胧阶段,对陈固的印象更好了。 连忙问道:“他比你还大两岁,就没成亲?” “他定过亲,只是那姑娘在他们快要成亲时病逝了,所以他不好马上再说亲,这才奉师命来苏州读书。” 结果就遇见了她。 钱夫人也不由得感叹他们的缘分,一时也犹豫起来。 钱姑娘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母亲,昨日他去观里找我,正好让林郡主碰见了。” 钱夫人吓了一跳,忙问道:“可有出格之举?” 钱姑娘沉默。 钱夫人便明白是有了,她总算明白为何女儿突然派人回来传话,让她去接她回来,原来是做错事被人给撞见了。 更明白了陈固为何那么急的派官媒上门说亲,她一时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欣慰,半响说不出话来。 钱姑娘道:“当时郡主并未看见我的脸,很快就避了出去,他后来说,那位夫人很有君子之风。我听着有些不对,仔细的问了问,才知道那是林郡主。” “我只想回家避一段时间,却没想到他会让官媒上门来说亲。”更没想到她爹会给她请贞节牌坊。 这东西在梁国并不流行,不说唐,女子改嫁实属平常,就是和离也是有的,这时候谁弄贞节牌坊啊。 而梁一直处于战乱之中,最缺的就是人,所以一直鼓励寡妇改嫁,这东西三年都未必发一张,哪怕地方上有申请,礼部也不喜欢批。 就是批,也多是批给豪富之家,这种人家不缺吃,不缺穿,少一个女儿不嫁也没啥。 而不巧,钱家就在这种行列,基本上只要报上去就有八分准了。 所以钱老爷才那么慌,因为整个苏州只有他家申请了,他打听过,今年整个江南道请贞节牌坊的也只两家而已,包括他们家三家。 而他们家的条件是最好的。 孙槐也的确是想报的钱家,因为钱姑娘很冤枉,其他两家的妇人还有儿有女,为夫守节说得过去。 可钱姑娘却是受了无妄之灾,当年南汉的流民涌入,钱家作为乡绅也捐了不少钱粮,还派人在家门口煮米粥赈济灾民。 结果那些流民贪心不足,趁夜闯入钱家,而那晚钱姑娘因为看书晚了,便带着随身的丫头婆子宿在了小书房里。 让两个流民闯入坏了名誉,在孙槐看来,钱姑娘比那两个妇人更需要这块牌子。 何况,钱家豪富,一直没为钱姑娘说亲,将来多半也不会嫁人了,既如此,不如就给了她,让她将来在族内也有些面子。 所以孙槐还未回到扬州,却已经定下要报上钱姑娘了。 结果他才做下决定钱老爷就上门索回请表,请罪说有人来家中提亲,他们怜惜女儿,想要嫁女了。 孙槐:……这是把他当猴儿耍呢,以为这东西是你想申请就能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