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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秀的人说穿了,就是耐不住寂寞,看别人红了眼红而已,参加选秀后你还指望谁能保持做音乐的初心,我告诉你,没有了。”说着他放下话筒,手臂交叉,“不接受反驳。” 那是权威拒绝你再发言的姿态,我也看见石头哥朝塞林格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 塞林格身子前倾,将石头哥的眼神甩在了身后:“好,那我不反驳,下面的话我只说给选秀没成功,但是依然在坚持做音乐,比谁都耐得住寂寞的人听,只要你足够有才华,足够热爱,足够坚持,你就有权让选秀成为你的舞台,值得被更多人听见,值得一夜爆红,你参加选秀的决定没有错,正因为有了你选秀才有了那么一丝丝价值,有些人龟缩在安逸窝里,不见识名利场的无情和残酷,并没有资格谈所谓坚持,见识过的你才有资格,经历过这些你会更明白自己坚守的是什么,因为你感染了病毒,挺了过来,你有了抗体,你才是更宝贵的存在。所以没必要因为并不了解你的人的几句话就怀疑自己。我不想看到这样。” 塞林格忽然说那么多话,全场观众都很安静地听着。 说这些话时他没有看曲向波,他看着台下,看着镜头,仿佛又越过镜头看着我,我知道这些话,至少有一大部分,是说给我听的。 ——所以没必要因为并不了解你的人的几句话就怀疑自己。 ——我不想看到这样。 他说话一如他写歌,如果他不能用词曲打动你,那么就是用强悍的编曲也必须要你听他的。 可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林赛哥,我还配不上你今天说的话,我还会因为别人的话动摇,还会需要我的偶像像神明一样来拯救我,但我会努力让将来的自己配得上你说的话。 演播厅里响起了掌声,竟然是曲向波:“搞摇滚的是不是永远都是这个臭脾气啊。虽然我认为你说的这种人不存在,但是我也希望存在。” 海哥捏了一把我的手臂,眼睛都在发光:“他在维护你!刺激不刺激?惊喜不惊喜?!换我我就冲上去直接扑倒了!” 我看着塞林格,情不自禁地点头,没错想扑倒,不对是想拥抱!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从头到尾都是我向往的样子。 笑笑倒在海哥身上,我不行了,好帅啊……我也好希望我家主子以后上节目聊到吃货的时候能维护一下我…… 那天也在这边录制,录制现场就在楼上,比我们结束得早,有一些选手就来看了LOTUS的访谈,我在门边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董佳也看见了我,笑容仿佛看见故人,她脸上画着比赛时的妆,眼睛上都是亮闪闪的粉,妆容之下已经瞧不见当天的憔悴。 我问她比赛得怎样,她说今天过后她就不会再来了。 我好像也猜到了,像看见那天被淘汰的自己,想起那天在地下车库的事,甚至感觉比那更糟。 “没事,”还没等我想到安慰她的话,她就自己说起来,“也许就是我跳得不够好。” “你跳得很好,肯定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我说,“虽然我怎么想似乎不重要,但是……” “不,你这么说我很开心,”她眼睛上的妆一下就花了,“我就是难过,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的结果,比赛了那么久,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个舞台看起来很闪亮,但是背后完全是另一个样子,没有人喜欢我,甚至比赛结束了也没人给我一个拥抱……” 这个时候除了给她一个拥抱,我也帮不了她什么,虽然只是个礼节性的拥抱,也让我发现原来在舞台上充满力量和爆发力的舞蹈,其实来自如此瘦小的身躯。放开时董佳破涕为笑,说:“谢谢,真的觉得好多了……” 可能她经受了很多,也许她来这座城市的时间比我还长,而这是走得最远最艰难的一次,所以才会哭成这样,让人觉得她似乎就要放弃了,可是至少她还有实现梦想的机会,这只是挫折,不是失败,就算是失败,也不是不可以重头再来。 “我真的很喜欢你跳的黑天鹅,那天还给你投票了,”我说,“以前从来都不会想要给哪个选手投票,你是第一个,别放弃啊。” 别这样就放弃啊。 我不是董佳的偶像,又不懂舞蹈,我的话能给她的支持,可能只有当初塞林格给我的亿万分之一,但是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能性,能让她鼓起勇气,不说都是种遗憾。 “谢谢。”董佳这声谢谢说得意味良多,说完她看向舞台的方向,“我听说LOTUS在这边录节目,就想来再当面和他道个谢。” 那天送她回去,虽然下车时对我一叠声地道了很久的谢,但是真正该感谢的对象那时坐在车上,并没有直接接收她的谢意。 我说那你再等等吧,快录完了。 台上的塞林格好像又在发呆,女主持叫了他两声他才听见,回神说:“又要说什么?” 逮住这个人发呆的瞬间就能换来全场开心的一笑,屡试不爽。 女主持感慨着:“我的妈呀塞林格你怎么这么会走神啊?” 四十分钟后节目终于录完了,我带董佳去了休息间,让她等在门外。 屋子里其他人都在聊天,塞林格一个人在沙发上玩手机。 “林赛哥,现在有时间吗?” 他没抬头,只低着头说干什么? 我说有个人想见见你。 石头哥朝我这边看过来,仿佛有些警惕似地,问:“什么人啊?” 我顿时有点支吾,塞林格站起来,说走吧。 董佳看见走出来的塞林格仿佛格外不好意思,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我就是想来说声谢谢,上次真的太感谢了。 塞林格说不客气,这是舞蹈时的妆吗? 董佳点头:“我怕你们提前走了,还没来得及卸妆。” 塞林格说很漂亮。 董佳有些脸红:“刚刚有点激动就哭花了……” 塞林格说还是很漂亮。 我觉得他不该说这句话,但显然塞林格没有这种自觉,他仿佛不知道自己说这样的话会对女生产生怎样的影响。哪怕他说得面无表情全然无心,人们也只会觉得他话中有话。 乐队的大家走出来,石头哥用怪异的目光瞅着塞林格和董佳,又怪罪地看了我一眼,董佳连忙鞠了一躬,匆匆离去。 石头哥问塞林格:“谁啊?” 塞林格说一个女粉丝。 “一个女粉丝能化成那样的妆来见你?一个女粉丝你助理能让你单独见她?” 石头哥眼光一扫过来,我就仿佛泰山压顶。 “石头,”塞林格说,“人都走了。” *** 那天坐保姆车回去塞林格好像很困似的,上车就睡了,到他家楼下时我回头喊他他都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