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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还是略感恩安慰。 正一边悠闲地喝茶,一边处理数据,忽然接到周康的电话:“老师,我看到BBS上有人转手今晚的演出票。” 沈辞马上打开BBS,呵,竟然是真的。情侣包厢的套票,两张,但发帖人说也可以只买一张,看来是急于出手。沈辞喜上眉梢,正要兴冲冲打电话过去询问,忽然意识到手中的工作,有些气恼。正在这时,周康敲门进了办公室。 “沈老师,如果有工作的话,我可以帮忙哟。”他眯起眼睛笑,沈辞神色一赧。 周康走近看沈辞正在处理的数据,说:“啊,这个我们上课做过的,您交给我就好了,保证完成任务。” 确实是本科生都能做的事情,沈辞揽下来也不过是因为正好能打发这一晚上的时间。反正只是一个人生活,做些事情以不至于太过单调乏味。 “那……谢谢你,麻烦了,下次请你吃巴西烤rou。”沈辞不再客气,洗了手就换衣服,然后迫不及待地拨了帖子上留的电话。还没拨通,周康的手机先响了,他接起电话急匆匆地往门外走。 “啊,绿野,对不起,我今天临时安排了实验室的工作,忘记提前告诉你……” 大概是因为价格比较高,这两张票还没卖出去,对方说在新学生公寓门口见面,那地方在校外,离实验室两个街口,沈辞打车过去。 没想到是楚安,他看到沈辞下车,迎过来笑着说:“沈老师,我手机里有您的号码,不过刚才真不太相信是您呢。您也喜欢这个乐团啊。” 沈辞突然想起了什么,迟疑一下,看四周没人,低声对楚安说:“刚才不知道转票的是你,我没有别的意思,别误会……如果你原本是想约竺绿野,现在打电话给他,应该来得及。” 楚安惊愕地看着他。 沈辞温和地笑:“你不用担心,你们都是我的学生,也是朋友。” 沈辞打车回家,没几分钟就接到了楚安的短信,很简短:谢谢您。 他看着车窗外暗下去的天色,不知为什么,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躲回家,沈辞想起周康还在实验室替自己干活,心虚得很,搞不清自己是不是做了错事。对周康心怀戒备有多少是因为陆瀚云,对竺绿野满心疼惜又有多少是因为从他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这样的“推己及人”好像太不道德了,沈辞想着乱七八糟的心思,侧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毕业生们身着学士服在校园各处照相留念,沈辞走过一张张笑脸,仿若走过自己的一段年华。那一年,就是这个时候,陆瀚云对沈辞说,我们给彼此五年时间,我去赚钱,你去进修,五年之后,我们仍旧在镜湖相聚,从此地老天荒。 沈辞问陆瀚云为什么,陆瀚云说我们都年轻,应该去闯荡广阔的天地,这样才不会后悔。沈辞再问,陆瀚云说感情不是人生的枷锁,我们需要时间和经历来思考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生活。沈辞又问,他说我需要赚钱养家,我妈老了,我要尽孝道。 “你成绩这么优秀,你父母也希望你继续学业,别让他们失望,我该早点跟你说,抱歉耽误了你的申请时间。”那时候,陆瀚云转身背对沈辞,看阳光下镜湖的粼粼波纹,平静地说着,“而且我已经签了G市的offer,下个月入职。” 听到这里,沈辞长出了一口气,牵强地笑笑,快要哭出来:“我没玩过异地恋,而且要是去读PHD的话,5年恐怕不够。” “我等你。” “用不着,你别等了。” 那之后沈辞再没说过什么,余下的时间不多,他想,让这种虚假的温情再持续几日来做个完满的了结吧。 意料之外的只有自己没忍住在BBS上的发帖,没想到四年里都籍籍无名的自己在毕业之前却被推到了八卦的风暴口。简直是个笑话。 那天,陆瀚云看了BBS,约沈辞到湖边,扳过沈辞的肩膀让他面对自己。 “沈辞,你不信我。” 沈辞反而笑了,说:“是,我不信你,你要甩了我,不用这么麻烦。” “可是,我信你。”陆瀚云定定地看沈辞的眼睛,用最温柔的声音吐出这样的句子。 沈辞的眼角还有来不及抹去的轻笑。 眼泪一下子滑落,沈辞冲出一拳直指陆瀚云的胸口。 然后他像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再说不出一句话,再打不出第二拳。 陆瀚云贴上来吻他的眼睛,固执地搂着他的背。 可是,那么多泪水,怎么吻得干净? 陆瀚云。 陆瀚云乘火车南下之前的那个夜晚,二人彻夜缠绵。 沈辞存心折腾,又咬又抓,只觉得再也没有下一次,恨不得能把这个人和太阳一并吃进肚子,让今夜如此生般绵长。 到后来陆瀚云也发了狠,报复似的。沈辞眼看着这个与自己肌肤相亲的帅气青年沉迷到疯狂,眼角涌出的泪和汗水连成一片。 晨光熹微,陆瀚云终于走了。沈辞透过窗帘的缝隙窥伺这个城市灰暗的天色,想起他说的五年之约,大笑出声,震得眼眶都生疼。 沈辞在北京准备出国的那几个月,陆瀚云来找过他,沈辞没有见。后来沈辞去了美国去了日本,遇到形形□□的人,再也没有见过陆瀚云。电话里,陆瀚云事业有成,步步高升,给母亲买了大房子,给meimei办了一场体面的婚礼。 可他从不提那个荒谬的约定,直到今日,约期已满。 沈辞又开始失眠,每天都有深重的黑眼圈,同事们关心他的身体,他却放任自己,日复一日地消瘦下去。 陆瀚云打来电话的时候,沈辞正在镜湖赏荷,夜了,她们都睡了,娴娴地闭笼花瓣。水色仿佛墨迹,蝉声聒噪,嘶哑,像惨痛的呼号,沈辞扑打着一波一波袭来的蚊子,一寸一寸将自己融进夜色里。没有喝酒,却觉得已经醉了。 “陆瀚云,”沈辞接起电话,问,“你能听到吗?” “沈辞?”对方似乎察觉了沈辞的异样。 “蝉声太大,你能听到我讲话吗?今年,镜湖的荷花还是很好。” 没有回应。 “又一届学生毕业了,你……” “沈辞,你在哪?” “我在镜湖看荷花。五年了,我回来了,你呢?”沈辞只觉得满世界都是炽烈的蝉鸣,脑袋就快要炸掉,甚至捕捉不到电话中的声音。 “我……”陆瀚云没有说下去,忽然发出了一声响亮而干枯的笑声,笑声只一瞬,就尴尬地断掉,他的声音中猛然混杂了浓重的湿意,“对不起,沈辞,我在火车上,明天才能到。” 所有的蝉都安静了。 ☆、圆满 陆瀚云回来那天,沈辞恍恍惚惚到车站去接他。他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