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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亮。一位明艳照人的姑娘转上前来,对我大方一笑。季姑娘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子,眼前的姑娘也差不了几分。她非常美,那种美跟季凉截然不同。季姑娘就像水中的莲花,清丽安静,只能远远望着;而她则像盛开的杜鹃,明媚热情。 “你就是韩春?”清脆动听的声音明快地响起。 这句话我已听了不下百遍,到了想吐的地步。然而由她的语气问来,却一点不让人讨厌。 “哦,我就是……” “这位,就是占春楼的瑞歌姑娘!”掌柜的满面春风,堆着笑容殷切介绍,“瑞歌姑娘名满江淮,不但美若天仙,还弹得一手好琵琶!十二岁那年登台一曲,声动颖州城,十五岁时更是无人不知的花魁了!……瑞歌姑娘虽出身风尘,却冰清玉洁呀,平时只肯饮酒弹琴,一直守身如玉……” “秦掌柜对瑞歌姑娘可真熟啊,这么留心!”有客人在桌上笑道。 “就是,常到占春楼里逛吧?”有人接着笑侃。 掌柜的红了老脸,一甩袖子,“休得胡说”讪讪下去了。 我知道占春楼是颖州城第一大青楼,此刻面对花魁大美人,有些不知所措,“瑞歌姑娘,你来找我……” “我早就想见你了!”她毫不掩饰兴奋之情,“可惜我上个月去刘大人府上献艺祝寿,现在才回来!” 我既受宠若惊,又摸不着头脑,正要再问,她环顾了下四周:“……这里有雅间吗?我有话对你说。” 我顺着她目光一看,这才发现,在座所有男人的目光全都黏在她身上,好几双筷子夹了空,又有好些把菜掉到衣服上。 我们每日都是客满,雅间有是有,早坐满人了,我想了想,“后院没人,挺清净的。” “好呀,我们走!” 我不好意思地道:“可是……没有坐的地方,太委屈姑娘……” “不要紧啊,就去后院!”瑞歌爽快道。 我对瑞歌顿生好感,她是众星捧月、高高在上的花魁,性子率直,也未看不起人。如果她不嫌弃我这个穷小子,我一定交她这个朋友。 “瑞歌姑娘,”后院一片杂乱,我怕她受不住,正想商量换个地方,瑞歌道:“别姑娘姑娘的了,叫我瑞歌吧!对了韩大哥,”她美丽的黑眸微微凝住,若有所思,“桐庄……呃,桐庄庄主没有为难你吗?” 怎么没有!她正问到痛处!我含糊道:“总归是费了些周折。” 不想她直说道:“你拒了美人,他们怎么对付你?” 我吃了一惊,她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桐庄的经历,我连掌柜的都没讲过,瑞歌从哪里得知? 她期待的目光望着我,我没有隐瞒,顶着尴尬,将在桐庄的遭遇说了一遍。过程中,瑞歌并不惊讶,而是不时点头。 末了,她突然问:“韩大哥,他们要杀你,你就为了区区几十两银子送命,值吗?万一真的死了,你不后悔?” 说起来我真有些后怕,或许当时只是咽不下那口气,如果放到现在……“如果真死了,我肯定要后悔的。不过,哈哈,”我笑了笑,“我不信他们敢杀人,杀人可是死罪。”为了几十两负上杀人的罪名,他们也很不值嘛! 瑞歌笑着摇头:“大宁律法还不许坑蒙拐骗呢。韩大哥你要都不信,吃亏的时候就多了。” 她接着道:“实不相瞒,桐庄的事我知道一些。我曾到桐庄……帮过他们。”说到这里,她脸红了,明朗的声音也小下来。“桐庄会雇些女子接近要债的人,我们楼里不少姑娘都去过,做这件事桐庄会给我们很多酬劳,也不被占什么便宜……那些债主只要敢动手动脚,庄里埋伏好的人就会出现,然后就是抓yin贼了……” 我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这么明媚如花、落落大方的姑娘,竟然是桐庄的帮凶!“瑞歌姑娘,你……” 瑞歌着急了,连忙解释:“韩大哥,我知道这么做不好……可是我们姐妹出身风尘,演一场戏总比接客好,也不用受mama的气……” 瑞歌说的我懂,我同情那些迫于生计的姑娘们,可是……“你不是不接客吗?”我大着胆子问。我记得她是卖艺不卖身的。 我问得唐突,但瑞歌没有生气,只是扁了扁小嘴,“我是不接客,可是,强颜欢笑地陪酒也很讨厌……况且,我也好奇呀,所以答应过一次……韩大哥你生气了?我们到桐庄不过忠人之事露个面,其余的事都是桐庄做的,再说,那些好色之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她看着我的眼睛。 对她的伶牙俐齿,我不由结巴起来,急着想讲明其中的道理:“可、可是,你做这样的事情……就是帮着桐庄害人啊!你……” 被诬陷的委屈,我太清楚了。 瑞歌涨红了双颊,不服气道:“我哪里害了人?你别乱说!你想,即便我们没有算计他,他们对姑娘动手动脚难道不该打?说他们是yin贼有什么不对!” 听到“算计”两个字,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愤然道:“桐庄大小姐都能亲自出马诓骗别人,戚凤连自己的meimei都不顾,这种卑劣之人,你还去帮他!” 瑞歌一愣,看着我,“什么meimei?” “就是我那天晚上遇到的!”我愈说愈来气,“庄主的meimei亲自来求情,为了让人可怜,小姐的身份也不顾了!男女有别也不顾了!” 瑞歌扑哧笑出声。“韩大哥,那不是戚庄主的meimei……”她掏出丝帕掩口笑了好一会,笑得腰都弯下去,才对我道,“小鸾是我们楼里的姐妹,跟我要好,她把事情都告诉我了。那天晚上你可把她气得不轻呢!” “她——她也是桐庄雇来的姑娘?” “当然。戚凤根本没有meimei。桐庄雇的女子大多出自烟花之地……对了,小鸾虽然生气,可也很佩服你,她说见了这么多回,你是第一个拒了她的男人……”瑞歌黑白分明的眸子望我一眼。 “美人计只是其中一关。世人多贪财好色,以往要债不成的人,大多不是贪了桐庄放置的珠宝,就是抗拒不住眼前的女色。有财色两不受的人,那是极少了,对付这样的人……” “怎么样?”我急忙问。 “命。”瑞歌断然道。“财色虽诱人,毕竟是身外之物,命却只有一条。性命面前,区区的银两算什么?为了要账把命丢了,谁会做这样的事?”她又看我一眼。 我脸上一热,心想她大概觉得我蠢得不合常理。 “不怕死的当然也有。”她继续说,“但那些硬骨头另外有个弱点,要脸面。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