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栈仔细清理了自己,换了身便服,荀攸便去了殷府。 门房一大早便见着个年轻人,说是晋安公主府上门人,替七王爷过来商议婚事。这人虽然穿着普通,但通身气派,还是让这精明的门房不敢懈怠,忙进去通报。 殷实秋得到消息也是有些奇怪,这公主先前不是说婚事要待七王爷回京再商议吗?为何这会又要派人来议? 即便如此,他还是很快赶往前厅。进门便见一年轻人背着他站在厅内,身长玉立,隐隐透着股贵气,与寻常侍人很是不同。殷实秋皱了皱眉,进了门厅。 荀攸听见身后动静,转过身来对殷实秋作了个揖:“殷大人万福。” 殷实秋看清那人相貌略有些怔忪,面前这人剑眉星眸,脸上神情不卑不亢,哪里像个侍人?仔细一看还有几分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见殷实秋回了礼后便皱着眉看着自己不说话,荀攸知道当是他心中颇多疑问,便也不同他卖关子,笑了笑有些抱歉的说道:“本王因有公务在身,不得不乔装来殷府拜会,望殷大人勿怪。” 殷实秋这才明白眼前这人竟是那七王爷本尊!他非京官,这七王爷他也是多年前在京城只远远见过一眼,怪不得没认出来!殷实秋忙向他行礼:“臣一时未认出王爷,请王爷见谅!” 荀攸忙扶他起来:“殷大人不必多礼,都是自己人。”殷实秋一听这话呼吸窒了窒,荀攸又笑道:“殷大人若方便可否换个地方议事?” 两人便到了书房,殷实秋请荀攸上坐,荀攸笑了笑没坐下。转身向殷实秋行了个礼,把他吓了一跳。荀攸说道:“今日来,只想以寻常人的身份与我的未来岳丈聊些内心之言。我知殷大人对这门婚事并不满意,这确实是我的不是,因而今日特意来向大人道歉。”说罢又作了个揖。 殷实秋忙将他扶起,荀攸接着说:“我对阿弥并非有所图谋,不过是一凡俗男子对心爱女子一见倾心,便想与她厮守终生尔。我亦知大人为我的身份所苦,担心阿弥嫁我,将来会因我心伤。我现在便可向大人承诺,这辈子无论我是何身份,都会只有阿弥一个妻子,此生不会在纳其他人。大人也许觉得我现下作的承诺不足为信,但时间自会证明本王今日并非妄言。” 殷实秋震惊的呆愣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他完全没想到这七王爷今日来会对他说这些话。 荀攸从怀中掏出一物,递到他面前说到:“这是本王向陛下求的圣旨,本王自很早前便决心一生只有一位妻子。大人亦不用担心本王会受迫另娶其他人。” 殷实秋打开那黄色的卷轴,上面清楚的写的旨意,盖的玉玺,自是做不了假。他盯着那面明黄的圣旨半晌无言。这些时日来,他确实在后悔当初不该让阿弥去京城惹来这些事。内心对这七王爷也是颇有意见,觉着他仗势欺人,用权势迫他嫁女。 但今日见到这年轻人,用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语气同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内心真是颇多震动。不得不承认他之所言具是他担心的,他在今日给的承诺,是他活了半辈子都未曾听过的。 不要说他堂堂一个王爷,便是寻常男子恐怕也没几个会在自己岳父面前承诺一生只娶一个女人。这些话若是旁人来讲他可能会觉得不过就是一玩笑尔,但出自荀攸之口却不得不另他信服。这七王爷在梁国甚至整个诸侯国向来都是以重诺闻名,从未食言过! 殷实秋还陷入沉思,荀攸又说道:“大人是阿弥最亲之人,本王亦是对您与老夫人颇多敬重,万望大人能真心接纳小婿。”说完朝着殷实秋深深行了个礼。 殷实秋忙上前将他扶起,叹了一声说道:“王爷今日前来实在出乎臣之意料,王爷今日之所言更是臣未曾想见。臣今日听王爷一言,实在惭愧,臣现前以己度人,想差了王爷,望王爷勿怪。” 两人又是一番推心置腹,尽释了前嫌。 荀攸也趁机与他商议成婚的日期,将现前早已选好的日子提了出来。 殷实秋一看有些为难,这日子竟定的这样紧!荀攸看他脸色不好知道他不太愿意,忙说道:“望殷大人体恤,本王年岁渐长,今年已是二十又五了。因早些年未寻得可心人,便是一直无心娶妻。如今既是遇到了意中人,便也想早些娶妻生子,得享天伦,望大人成全。” 殷实秋梗了梗,荀攸说的也是实情,在梁国像这般大的男子通常都是几个孩子满地跑了,更何况他一皇子。又如此低声下气的与他商量,他实在开不了口拒绝。 罢了罢了,早嫁晚嫁这个女儿都是要嫁过去的,在舍不得那天也还是会来。思及此处便点头同意了。 —————————————————— 下一章成亲,圆房 给点力让我加更罢,我也不想卡rou 成婚(微H) 因赶着两个月后的婚事,殷离全家初时异常忙碌。老夫人亦是颇有意见,埋怨殷实秋不该答应这么赶的婚期,殷实秋也是有口难辩。没几日七王府便来了人,为殷离送来一应出嫁的用品。那大红的婚服,精美华美,十分合身,甚至不需修改。镶满了金玉宝石的凤冠,精致华贵,谁见了都忍不住赞叹。 荀攸还在京里为殷离物色好了宅子,好在出嫁时用,院子在太学附近,将来也可用于殷悦入太学读书。殷家众人都没想到荀攸会如此周到。 葵形铜镜映衬出位佳人,白皙的面庞浅浅施了一层薄妆,额头点着花钿,娇唇轻点胭脂,梳着流云鬓,露出一截细长雪白的脖颈。平日看着清秀可人的女子,如今一妆点,竟隐隐透着股倾城之姿。 今日便是阿弥出嫁的日子,半月前她便已提前来到京城,为出嫁作准备。 老夫人看着铜镜里的顾盼生辉,一手执梳篦,一手轻轻抚上她发顶。从小看着长大的孙女,在过一会便是别人的了,老夫人压下心里的不舍,一面为她梳头一面唱着祝词。 殷离听着老祖宗略带颤音的祝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从今以后她就不能日日侍奉在老祖宗膝下了,老祖宗见状忙安慰她:“阿弥莫哭,一会妆哭花了可怎么得了。” 顿了顿又说道:“我本是对这庄婚事不满,可上回你爹与我说了这七王爷所说之言,便也放下心来。阿弥,祖母不求什么,只求你这辈子能过的开心,便也知足了。” 殷离一听这话心里又酸又涩,一包眼泪含在眼里,老祖宗见状忙拿帕子给她擦去,笑道:“今日是阿弥大喜的日子,可不兴哭啊。” 迎亲是在傍晚,那人端坐在一匹戴着红花的高头大马上,一身朱红色吉服,玉面高冠,看着从门内走来的殷离,眼似含星,嘴角忍不住勾起。 殷离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