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6
说道，“孙儿知道是在京城，也不知怎的，还当这里是辽东了。” 他这句话一说完，殿内立刻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齐贵妃忽然笑了起来。 “陛下，要我说，是该给子殊找个媳妇了！”她抿着红唇笑意嫣然，“男孩子呀只有成了亲，这心才算真的安定了呢！您说是不是呀？” 皇帝看了齐贵妃一眼，看向宁斐。 宁斐抬起了头，神情惊讶。 “外祖……” 只听皇帝说道，“你确实年纪不小了，”顿了顿又说，“如果你母亲在世的话，你应该已经定亲了。又怎么会现在……说起来是我这个做外祖的疏忽了。” 宁斐心里顿时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不等皇帝说话，齐贵妃便娇声说道，“陛下，现在也来得及呀！臣妾这里刚好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皇帝一听眼睛便是一亮，“真的？！快说说，是哪家的姑娘？朕可曾见过？” “就是——” 宁斐立刻跪了下去。 “孙儿已有心悦之人！”他大声说道。 齐贵妃微张着嘴巴，不甘心地把那个到了嘴边的名字咽了回去。不过，她眼睛一转又笑了。 “我知道是谁了！”她笑眯眯地说道。 “？” “您忘了，去年子殊还没进京的时候，允诚就跟您提过的呀！” 前太子李允诚，现今的郁王。 然而不论他是太子还是郁王，他都是宁斐嫡嫡亲的亲舅父。都说外甥肖舅，果然不错，看到宁斐，就好像看到了郁王。 皇帝的脸沉了下来。 “是宁家旧部夏侯进的女儿？和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那个？！” 宁斐眼神迷茫，舅父什么时候提的这件事情？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让圣上对他起了疑心吧？ “外祖，不是的。”宁斐声音有些落寞，“她是我在来京的路上遇到的，是读书人家的姑娘。” 皇帝的脸色缓了下来。 “说说看，是什么样的人家让我的外孙也束手无策了。要不要外祖帮你？” “不，孙儿不想说。孙儿想要她能心甘情愿……”宁斐目光沉郁，如同深夜的海。 皇帝吃了一惊，忽又笑了。只要不是辽东世家的女儿，就算对方是平民百姓也并无不可。 “朕尊重你的选择。”他说道。 ** 宁斐懒洋洋地走出禁宫，上了等在朱雀门外的黑色马车。 早已有人等在车厢之内。 “主公，孝虎发现了罗宝生的踪迹，但等我们的人赶到却让他给跑了。”那人低声说道。 “他有帮手？”宁斐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的，”那人面带惭愧，“对方好像是靖国公府的人。要不要……” “齐家？！”宁斐眼中寒芒一闪，是齐家还是齐歆宁？！ 不过不论是哪个，贸然出手的话都会打草惊蛇。现在外祖父对他的戒心已经弱了许多，回到辽东指日可待，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绝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沐姑娘身边再加些人手吧。”他沉吟半晌，说道。 ** “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信女并非故意毁人姻缘之人，只因母命如此，不能违背。信女亦绝无半点欢喜之心，和丝毫解脱之感。信女愿入于家，从此孝顺于家长辈，礼待同辈，为于家殚精竭虑，死而后已。” 身着素衣的沐静如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地闭着眼睛。 有人在她身边跪了下来，带来了淡淡的墨香味道。 是于广景。 自打她从宁斐口中得知歆宁乡君同于广景的事情之后，沐静如便一直处在一种奇怪的状态之中。 她没去想是否有机会见到于广景问他这件事，也没想过宁斐的消息是否准确，是否会骗她，她直觉宁斐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欺骗她。她甚至没想过宁斐的提议是否合理。 她只是对自己感到惊讶。 在听到宁斐那番话时，她发现除了恍然大悟之外，她心里竟然一点都没有觉得失落或者难过或是受到了羞辱，反而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高兴。 她不敢想那意味着什么。 她逃避似的去见了郭氏，见到了于广景，答应了郭氏前来禅定寺祈福的邀请。 她做了一个决定。 嫁入于家。 于广景是否心有所属，和她没有关系。 宁斐的话，就让它们沉在心底，永远都不要想起。 定了定心，沐静如睁开眼睛扭头向旁边看去。 于广景俊秀的侧脸出现在她眼前。 “二公子，”她轻声说道，“于夫人在听禅师讲经。我也想去休息一下。”说着她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于广景跟了上来，微微笑道，“山中僻静，我陪你走走，如何？” 莲雾看着前边走在沐静如身旁始终保持着三步远的俊秀男人的身影，不禁替自家姑娘感到欢喜。 礼部尚书的嫡次孙，年轻有为的国子监监生，温文尔雅，前途无量。最重要是对自家姑娘温柔体贴，敬重有加。 于公子俊秀，姑娘清丽，真是一对璧人。 连她都看得出，于公子心悦姑娘。 三奶奶若是在这里看到了也一定会很高兴。 她们此次出行要在这里呆上三天两夜，于公子既孝顺又体贴，会一直陪在这里，姑娘虽然兴致不高，但她会有更多时间与于公子相处的。 莲雾更开心了。 可惜，刚刚下过雨的山路虽然湿滑，但也太短了，她们已经到了姑娘休息的禅房。 于广景向沐静如告辞，“沐姑娘，我很高兴是你。”他说道。 沐静如低了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说道，“山路湿滑，二公子多加小心。” 于广景笑着点点头。可刚一转身，便脚下一滑，摔下了几级台阶。 莲雾惊叫出声，沐静如也步下台阶，于广景坐在台阶上露出苦笑。 “抱歉，恐怕要劳烦莲雾姑娘先扶我回去。” 在莲雾心里，于广景已经是姑爷了，听到这句话立刻当仁不让地上前扶起了他。 可真是太巧了。 沐静如心里想着，推开了禅房的木门。 山间的房子潮湿，大概又不长通风，屋内有一股霉味。沐静如打开了所有的窗子，让带着湿气的山风吹进来。 窗子对着后山，山风鼓起了她的衣衫，猎猎作响，让她无端生出一种远离尘世之感。站在这里，回顾前世的那些经历，在靖国公府上发生的事，以及宁斐说的那些话，好像什么都不能激起她的情绪了。也许，这就是世外之人要到深山里修行的缘故吧。 深山之中，尘世的痴嗔怨喜种种牵绊全都缥缈无依，无迹可寻。 忽然，沐静如皱起了眉头。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