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1
位也是十年如一日啊。” 王胖哈哈一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福的原因,身宽体胖这个词在他身上倒是体现得淋漓尽致,一笑间都让人有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如果不是在夜巷,谁都会认为这是一个做做小本生意、努力养家糊口的普通人吧。 陆凉风默默地想了会儿当年王胖还没有现在这么胖的时候,总被人嘲笑为臭小子,有一天他手持铁棍将她从一帮贼人手中抢出来两人拔腿狂奔。大文豪福楼拜曾夸下海口道十九世纪后再无,王胖那一天也学着这样子意气奋发地说今日之后再无臭小子。 后来他果然步步惊魂步步升,过程中有多少不足为外人道的历史恐怕都能写出一本五百页的,最后他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退居三线在夜巷开了这个牛rou面馆。王胖曾对她讲,过去的日子不是好日子,但将来的好日子还是可以有的,能收能放,能屈能伸,才是一种成长。 陆凉风拿起筷子继续吃面,觉得眼前如今这个端着牛rou面四处点头哈腰招呼客人的胖子简直是性格巨星。 “陆凉风,”王胖一甩抹布,赶人的意思很明显,“吃完了就赶紧回去。” “怎么,怕我赊账啊。” “我是为你好,”王胖压低声音,指了指对面的一家会所:“看见没有?‘花涧’,你也知道这不是一家普通的会所吧?今晚那边会有点事。” 陆凉风问得随意,“什么事?” 王胖磨了磨牙,“陆凉风,你是以警察的身份在问我呢,还是以朋友的身份问的?” “怎么,你不敢说?” 王胖哼唧了一句,摆明了闭口不言,“我还真是不想说出来蹚这浑水。” 陆凉风“啪”地一声放下了碗筷,语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只是略一沉声,声音都比平日里要沉些。“你不说也行,出了事,我就算在你头上。” “别呀别呀,”王胖哎哟一声就怂了,心想这人自从混了警界之后什么本事没学会就学会了威胁宵小,“我说还不行。也没多大点事,不过是‘堂口’那边今晚过来要个人,现在就在‘花涧’暂放着呢。” 这名字,真是太熟悉了,曾经她也算是从那边毕业的吧。陆凉风寻思着问:“你知道是什么人么?” “曾经的‘梁姐’。” 陆凉风呼吸一滞。 王胖这粗犷的胖子哪懂得陆凉风此时心里正掀起的惊涛骇浪,眼尖地一瞥,直戳陆凉风的胳膊,“哎哎,快看快看,‘堂口’那边的人来了!” 见过武侠中描写江湖人马两方会晤的情形么? 数骏齐驰,跃马黄河,奔昆仑之巅,双方下马,互一抱拳,道一声:“今日手下之剑见真章,英雄请了!” 事实上怎么可能呢。陆凉风两眼直盯着从夜色中驶进夜巷的一辆黑色轿车,在“花涧”门口缓缓停下,两个会所小弟连忙上前打开车门,一双锃亮的皮鞋率先下了车。 陆凉风盯了半晌,沉沉吐出两个字:“侯爷。” 侯爷当然是一个外号,这个外号代表着无上的权利。侯爷虽已年逾五十,但相貌却一如当年,不仅长得斯文干净,就连身子上那一股气,也都透着居移气、养移体的古道风仙。 陆凉风当下震惊。梁姐到底犯了谁的禁忌,竟然出动侯爷来要人。 正迟疑着,只见‘花涧’的古铜色大门齐开,齐刷刷走出来两排人,当中走出来的,正是梁姐。 她老了。这是数年之后的今天,陆凉风对这个昔日叱咤一时的人物最深的印象。 梁姐早已不是被称为“姐”的年龄了,当陆凉风只有十七岁的时候,梁姐和她在黑血站罩面,那时的她就已经是梁姨的年龄了。如今数年过去,这种老态丝毫没有减损,反而徒然倍增。 这令陆凉风难过,很难过。她还记得当这老人还未太老时,如何不着痕迹地帮了她一把,用了最直接也最笔直的方法:钱。她给了陆凉风钱,并且告诉她,人在江湖本就是一种矛盾,有些矛盾可以妥协有些则很难,如果用钱就可以解决的矛盾那就用钱而不是用命,毕竟活下去这三个字,才是最重要的。 陆凉风抬眼,正看见梁姐被众人监视着进了那辆黑色轿车,陆凉风终于动了动薄唇,说了两个字:“慢着。” 有一种人,貌不惊人,低低调调,平日里你只见她埋头做事一声不吭,却不想她一旦吭声即是惊人之声,总是在出其不意的时刻做出些出其不意的事。 这种人看似寻常,实则很麻烦,因为他们总是和麻烦二字联系在一起。 非常不幸的,陆凉风就是这种人。 王胖简直不敢相信她刚才说了什么,瞪大眼睛低吼了一句:“你疯啦?去插手堂口的事!” 陆凉风没理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撂就径直走了出去。 王胖站在原地看着这人的身影渐渐和夜色融合在一起,脑中闪过一句四六不着的评价:这,是个人物。 此时此刻王胖心里的这个人物正站在了名声雷动的侯爷面前,谦虚地敬声道:“多年不见侯爷,陆凉风给侯爷赔不是了。” 要说陆凉风这些年有什么长进,实在是难度堪比八百字作文,但倒也不是全部没有,勉强能拎出来的一条就是这个,懂得打场面话了。 这还真亏了她这几年的领导,官场上的领导,多少都沾染些官腔,不像之前带她的陈叔,那是从江湖风雨中练出来的汉子,走的是“看你不顺眼老子做了你”这种铁血路线,所以少女时代的陆凉风动不动就和人拼拳头一副小霸王的样子,陈爷要负大部分的责任。 这些年换了师父改了风格,陆凉风耳濡目染,虽然还说不出“哎哟王局,视察工作,辛苦辛苦,我们这些配合是要滴要滴”这样的标准件,但像是打个招呼、赔个不是这样的基本款陆凉风还是学了个七八成的。 侯爷和陆凉风有点交情,虽然那是好多年前的交情,但干这一行讲的就是一个义字当头,加上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当下侯爷也没有摆出一副“你算哪根葱”的架势,而是一副老友见面的微笑,道:“我当这是谁呢,是陆凉风啊。” 陆凉风也不含糊,微微一笑,单刀直入:“不知道梁姨哪里得罪了侯爷?” 当陆凉风这个问题一出来,侯爷脸上那鲜少的笑容顿时也就更少了。陆凉风这个问题的性质其实挺严重,这就好比两个国家,各自大手一挥说不要计较历史问题以表现大国的泱泱风范,但一旦涉及历史遗留的主权问题,谈判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