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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家的天下,他是绝对不会让章家人染指太叔家的江山的。更何况,章太后天天说着太叔澜的险恶用心,但他这个皇叔在某方面对他比章太后对他还要好些。 再说了,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那个传言,自己根本就不是章太后生的,只是后者从宫女处抢过来的孩子。先皇死了之后,章太后就更加不可能生孩子了,便把他的生母处置了,靠着他当了个养尊处优的皇太后。 虽然传出这个流言的宫人很快被处置了,但联系章太后的所做作为,太叔越心里和对方不自觉就产生了隔阂。今儿个见章太后吃瘪,他心里反倒生出几分快意来。 “行了,婚姻大事的确不能儿戏,但越儿既然喜欢,娶了王家女做妃子也是可以的,皇后人选可以慢慢挑。至于你说的第二件事,皇叔可没有那个时间做你的太傅,越儿心中可有别的人选,尽管说出来与孤听。” 这边是允了小皇帝提的两个要求了,太后涂着火焰色寇红的指甲都被她硬生生的掰断了一截,但站在太后边上的侍女在这种气氛里一声都不敢吭,只默默地捧了药匣子上来为太后渗出鲜血的指甲上药。 近两年来母子离心的厉害,可章太后只当自己这个儿子太叛逆了,虽然皇帝已经十一,她也希望对方能够亲政,但实际上她比太上皇还觉得太叔越不成器,并没有把小皇帝的改变放在眼里。也正因如此,当太叔越说出他的请求的时候,章太后比方才还要愤怒,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太叔越会这么背叛她! 太上皇说出把王氏女赐给皇帝为妃的时候,底下的百官便齐声祝贺起来:“恭喜皇上喜得皇妃,恭喜王将军!” 小皇帝嘴角上扬着摆了摆手,大家就安静坐回位置上。戏台子上早就停了表演,整个地方安静得能够听清楚绣花针落地的声音:“朕觉得,裴尚书文思敏捷,天资极佳,是太傅的不二人选。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他原本是想让裴延做自己的太傅,但想着这样动作太明显了,目光瞥到在裴延身边温润如玉的青年时说出口的名字便换了个人。 裴清泓本来安安分分的在那里看戏的,手上还拿着颗圆润的紫玉葡萄准备往口中送,结果皇帝一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到他的身上了,他一愣,那颗圆溜溜的葡萄从白皙修长的手指中掉下,掉落在光洁的地板上了。 然后众人就听到那上面坐着的那位轻笑了一声,沙哑着嗓音道:“这第二个要求,陛下顺自己心意便是了。” ☆、第32章 三十二 太上皇的话音刚落,底下就一堆开始恭喜贺喜的:“恭喜裴尚书成为太傅,丞相大人教子有方!”“恭喜啊恭喜,尚书大人,啊不太傅大人年少有为,下官佩服……” 在这一片恭喜声里,裴清泓成为帝师也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尽管裴清泓和裴延都不觉得这是件好事,但当着皇帝和文物百官的面,他们还是欣然接受了这些祝福,然后坐回台子上接着看表演。 皇宫的安保工作做得很是不错,除了太后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刺客的出现,裴清泓得以安安稳稳的看到了高台上的节目全部表演完,然后皇帝和太上皇率先退场。 当然在他们离开之前,皇帝迎娶王家女和任命工部尚书裴清泓的圣旨都颁了下来。 等到皇室人员离开之后,文武百官开始散场。裴清泓看表演看得很不走心,便是和裴延一块坐上裴家的马车回府的时候,他的心神都没有完全被拉回来。 还是裴延“咳咳”了两声之后,裴清泓才一脸疑惑的问:“又出什么事情了?” “没出事我就不能叫你了?”裴延面色有点黑,因为裴清泓成为太傅的缘故,他上了马车就没再维持自己那笑面左相的形象。 裴清泓连忙端坐了身子回答:“父亲大人什么时候唤儿子都是可以的。” 裴延的目光移向那卷黄色的绸布,接着又对上裴清泓澄澈的黑色眸子:“你今儿个怎么回事?从进宫的时候就时常走神,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接下了什么差事?!” “我知道啊,咱们圣上的太傅嘛,不接下又能怎么办,我总不能来个抗旨不尊吧?”青年话语里多了几分无奈。 他也不想接,但皇帝的圣旨都颁了下来,他若是抗旨,整个裴家都得遭殃。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裴延也深知这个道理,便只是叹了口气,接着问道“陛下怎么会想着让你做他的太傅?” 裴清泓在工部是如鱼得水,治水和风水都很有天赋,在算术和土木方面也称得上极为出色了,但君王所要学习的东西并不是他的强项,裴延会担心会奇怪也是自然。 “君心难测,兴许陛下本来是想请父亲担起这太傅一职,只是末了把目光移到我的身上就转了念头。这样一想的话,若是由我来做这个太傅倒是件好事。”太叔越念到裴这个字的时候,声音显然是有停顿的,而这次在场的姓裴之人也就他们父子兄弟三个。 裴清逸坐得离那高台远远的,等宴会一结束对方只过来说了些话,就转身回了他的翰林院,小皇帝就算再喜欢裴清逸那副仙人般的皮囊,也不会选中这么一个书痴。 很显然太叔越一开始看中的人选是自己的父亲裴延,但裴延本就肩负这左相的重任,教导皇帝怕是有心无力。而裴清泓声名在外,绑定了他也就绑定了裴家。 思及其中利害关系,裴清泓也只能接受现实:“爹也无需太担心了,不该说的话我绝对不会多提一句,分寸我会自己把握好的。而且太傅是正一品的官,这样想来我还升了一级,是好事才是,您不要过于担忧了。” 裴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触手光洁一片,这才反应过来胡须早在几日前就被叶氏亲自剃了,他便又把手收回来,清咳了两声:“为父知道你有自己的分寸,只是以后你要常常行走于皇宫之内,还是谨慎小心为上。” 裴清泓点了点头,又撩开帘子看了下马车外头的风景,此时已然入夜,除了青楼还有药店还亮着灯,大部分的店铺都已经关门。 穹顶之上,半圆的月亮高悬,漆黑的夜空上在月亮边上零星的散落着几颗星子,更远一些是璀璨的银河,裴清泓回想着启明星出现的时间,估摸着现在应该初入亥时。 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但没有到午夜那就是来得及,裴清泓摸了摸自己垂在腰间的荷包,他的手指透过做河北的绸缎可以摸到yingying的凸`起,里头正安安静静的躺着那枚蛇形的玉佩。 裴延原本是闭着眼休息,被马车外头吹来的凉风一激,便睁开眼来看自己的次子:“你今儿个好像很急着回去,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面对自己的直系长辈,裴清泓没来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