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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凉气灌入,不由自主地一咽,那股凉气就顺着他的咽喉直入体内,化作清凉的甘露,沿着四肢百骸游走全身。 “唔……” 直到这个时候流火才猛然惊醒过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七月这时才微微离开了他的唇,轻轻喘息,他睁大双眼,惊愕地问:“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不要说话……” 七月的声音从未像此刻这般迷离诱人,充满了无法抗拒的蛊惑。 “闭上眼睛,睡吧。” 浓重的睡意骤然袭来,流火的心就算再意识到不对,却无法抵抗这催眠般的命令,不情不愿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等到你醒来,一切都结束了。” 昏睡之中,他仿佛听见那人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你自由了。从今往后,抛开过往的黑暗,去寻找你想要的幸福吧。” “不要再来找我,你我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忘了我吧,流火。” “祝你幸福。” “再见。” 沉睡中的人紧紧地闭着双眼,眼角旁,却无声地流下了两行泪水。 ☆、刀剑双陨 当流火终于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而那个时候,七月,已经不在了。 他不知道七月对他做了什么,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他知道自己不会死了,那将无界所有杀手性命都cao控在掌中的无名之毒已经消失,他真的好了。他不明白七月是怎么做到的,但确实是七月用了一种他还不能理解的神秘方法,解去了束缚他多年的枷锁,于是现在的他,是真的自由了。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里一点也不欢喜?心心念念向往了多年的自由就这样被七月送到手中,他却为什么这么难过? 曾经属于七月的房间,如今空荡荡的。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人的气息,可人却已踪影杳然。流火站在门口呆呆看了好一会,迈步回到了院中。 院子里也静悄悄的,老榆树下的躺椅上没有了人,孤零零地摆在那里,唯有稀疏的枝条在风中寂寞摇摆。 他从来没发现,原来这院子会这么安静,安静得令人心悸。只不过,只不过是少了一个人而已,这曾经充满欢乐的院落,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混蛋。” 热辣辣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流火伸手抹了把脸,带着浓重的鼻音恨恨地骂。“七月你这混蛋!” “你想就这么丢下我,回去过你的好日子吗?没那么容易。小爷我长这么大还没给人亲过呢,你亲了我,你就得负责!我才不会让你称心如意,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跑掉!” 他的手抚上了嘴唇,情不自禁地想起曾经七月的唇贴在上面的感觉。那种难忘的温热和柔软,吐息间令人留恋的热度与暧昧气息,是一经回想就心跳不已的奇特滋味,既酸又甜,还带着淡淡的苦涩。 他不能再次期待着那个人从晨雾中飘然而来,就像从梦中而来。他知道那个人不会回头,他所要做的不是没有希望的等待,而是不屈不挠的追逐。 认准了一个梦,就要勇敢地去追寻。 流火收拾起行李,离开了这所曾经充满家的感觉的小小院落。他要前往京城,因为他想见的人在那里,那是他在世上唯一牵挂的人。如果没有了那个人,就算身体自由了,他的心也永远不会自由。 一度杳无音信的良王府侍卫长七月,在失踪一个多月后忽然回到了良王府,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震动。 当日司马严续在混战之中抽身跑了,引得良王府侍卫和杀手两拨人马一路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追乱撞,谁也想不到他居然自己大摇大摆进了京城,直接找上了良王府,真是给了承璧一个天大的惊喜。只这惊喜之后没多久,他便得知七月失踪生死不明。或许在他人眼里七月只是一个区区的侍卫,堂堂良王怎么可能会把他的安危放在心上,但对承璧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一腔喜悦尽数化作了担忧。 七月失踪,下落不明,承璧派人四处寻找也没有音讯。王府中人一度以为他已经死了,只不知葬身何处,谁知一个多月以后人自己回来了,虽然身上带伤,但总算是完完整整一个大活人,承璧终于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千斤大石落了地。 “太医,七月的伤怎么样了?” 承璧亲自守在一旁,等着太医检查完七月腹部的伤势,便询问道。 “七月统领伤得很重。”太医说:“幸好遇到了良医,伤口缝合得很好,伤后调养得也不错,恢复状况良好,目前已无大碍。只是还要小心,毕竟伤势不轻,一段时间内最好不要做太过剧烈的动作,免得伤势复发。” “那就好。还请太医留下药方,为他调养。” 太医连声答应,承璧命人送太医出去,回头对七月说:“七月,听到太医的话了吗?这段时间你就给我待在王府里,什么也不用做,只管好好养伤。” “殿下……” 七月单膝跪地,垂下了头。 “怎么了?”承璧伸手去扶他。“好端端地,下跪做什么。” “殿下,卑职无能。”七月说。 承璧叹了口气,扶起了他。 “好了,本王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已经做得很好,不必自责。” 七月垂首,低声说:“殿下命我保护司马先生,卑职却有辱使命,幸而司马先生全身而退,安然无恙,否则卑职百死也不能赎罪。如今殿下不但不责备卑职,反而关爱有加,卑职惭愧,无地自容。” “司马先生的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承璧摇了摇头,神色严肃起来。“真要追根问底,还是本王连累了你。他们企图劫杀司马先生,并且围杀于你,这最终的目的,不就是冲着本王而来吗?本王岂会如此糊涂,怪罪于你,落得一个亲者痛仇者快?” 七月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劫杀司马严续的人毫无疑问是良王对头派来的,但流火代表的那一群刺客,似乎却与良王无关。听流火后来跟他说的那些情况,他感觉倒像是只冲着自己来的,只是他不知道如果真是冲着自己,到底是何时引来的仇恨。但这话说出来,良王未必会信,他也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受伤获救,良王自然再三追问前因后果。七月既不能欺瞒他,也不能完全实话实说,只好隐去了流火的真实身份,说是被昔日结识的江湖好友仗义相救。在他的叙述里,流火俨然成了一位游戏江湖的不羁剑客,重情恣意,不图荣华富贵,只愿自由自在,委婉地断绝了良王想要赏赐招揽的心。 宫廷,庙堂,江湖,从来不是毫不相干的。 江湖历来风起云涌,英雄辈出,而这其中,投身庙堂,为官府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