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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诺意,而后扒开夜牧寒的手,从地上把那支方才苏诺意自己丢到的钥匙捡起来。 他没有想到会这样的…… 夜牧寒一把抢过钥匙,去开苏诺意拷在苏诺意手腕上的手铐,因为紧张的缘故,手抖了好几次都没有打开。 苏诺意闭着眼睛,气息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 打开手铐的夜牧寒不敢去探他的鼻息,只是抱着苏诺意不管不顾的冲出了门,苏澈跟着追了出去。 站在门口的沙婷薇被撞开,一脸惊愕的看着夜牧寒抱着苏诺意冲出了夜BAR而忘记了阻拦。 很多的血啊,几乎不敢相信人的身上会流出这么多血……像是把整个人身体里面的血液都抽出来了一样。夜牧寒不敢探究顺着指隙滑落的东西到底有多少,红着眼睛连低下头看一眼此时苏诺意的脸色的勇气都没有。 苏澈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狼狈非常。 夜牧寒的专车在夜BAR的外面候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车门前,见夜牧寒抱着一个人过来,都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 “去市中心医院!!”夜牧寒红着眼睛用近乎咆哮一样的声音对着几个怔愣的男人吼道。 几个男人一下子回过神儿来,拉开车门让夜牧寒坐了进去,用最快的速度启动了引擎,跟在后面的苏澈扑在快要关上的车门上,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夜牧寒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的像是结成了厚厚的冰层一样,前面的司机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苏澈,用征询一样的目光看着夜牧寒。 “别管他。”勉强镇定下来的夜牧寒没有再看苏澈一眼,只是将苏诺意抱的更紧一点。他现在根本没有空去管苏澈,因为苏诺意不能再耗了。夜牧寒感觉的到,怀中的这个身体愈来愈冰冷,冷的让他不敢松开手。 苏澈没有说话,看着夜牧寒怀中的苏诺意,眼中翻腾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这都是他造成的。这个人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他造成的! “夜牧寒……我,我……”向来和夜牧寒不对盘,几乎次次都是针锋相对的苏澈这下子却忐忑起来。 夜牧寒看着苏澈,唇角却突然上翘,那弧度邪魅的惊人,“苏澈,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跟上来吗。” 苏澈不说话。他知道夜牧寒身上带了枪,如果他刚才拿着枪抵着自己的脑袋,自己是断然不可能再跟上去的。 “因为,你让我痛了啊。”夜牧寒眼底的猩红几乎要炸裂成烈烈的红莲,“你让我痛了,所以我要让你更痛……我要报复你,我要让你比我现在痛百倍!!” 苏澈的脸色瞬间煞白,因为他看的出夜牧寒没有说谎话的必要。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所谓的痛百倍……到底是要发生什么? “你怕了?区区一点威胁,你都怕了?”夜牧寒用手指碰了碰苏诺意的脖颈,发觉□出来的地方有些冰凉,于是将用来包他的床单拉的更上一些,“苏澈,你既然选择跟过来,那你就要做好痛的准备……当然,我是不会动你的。” 苏澈看着夜牧寒,没说话。 “哼。”夜牧寒冷哼一声,移开视线不在看苏澈。 窝在夜牧寒怀里的苏诺意无意识的蜷缩起来,夜牧寒抱着他,低着头在他耳边低呓。 “苏诺意,困了就睡,睡好了记得起来,我在等你。醒了我们去打boss,我再也不跟你抢了……帮战我都帮你,你一定要醒过来。”夜牧寒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悲切以为,近乎于恳求一样的口吻,让苏澈简直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人会是向来张狂无忌的夜牧寒。 然而,苏诺意的气息还是一点点微弱了下去,后脑上乍开的伤口没有再流血了,只是会不时的渗出一点暗红的血迹出来。夜牧寒撕开自己的内衬包住苏诺意的头,没多大一会儿,整件白色的衬衫上都染满了斑斑的血渍,苏澈看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酸疼酸疼的,想找点东西给苏诺意包上,却发觉自己身上只着着一件匆忙披上的宽大西服,光裸的双腿露在外面,显得有些滑稽。 “苏诺意,苏诺意,你身体再这么凉下去我就要抱你了……”夜牧寒说,狭长的眼睛中晶莹晶莹的。 苏澈第一次觉得这段路程的漫长,他的一颗心仿佛被煎煮着,在这条不算远的路上,被一种名为愧疚和后悔的情绪环绕的无法喘息。 其实不是他的错啊,是这个男人自己诱惑他的……不是他的错啊,是这个男人什么都不解释……不是他的错啊,是这个男人做出那副只要有钱就可以上的样子……可是,后来这个男人挣扎了,解释了,并且用那种口吻跟他哀求,可是自己都没有听,只是强硬的,占有,掠夺。然后…… 苏澈看着夜牧寒怀中那个脸色惨白的男人,心里酸楚难当。 他其实都知道,赫曜也知道,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像的人,不会有那样的巧合,可是,他们都在自欺欺人!因为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对他们下了一种名叫诱惑的毒。那毒让他们暂时的连兄弟都抛在了一边,苏澈几乎不敢想,杰少如果知道这件事,会怎么对自己。 杰少喜欢这个男人,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连一丝掩饰都舍不得。 赶到医院,夜牧寒抱着苏诺意踹开车门就冲了进去,苏澈想一个人静一会儿,却接受不了现在那个被他弄得这么惨的男人从他眼前消失,不由自主的,也跟了上去。 晚一步的苏澈只看到苏诺意被推进手术室的一幕,夜牧寒穿着消毒的隔离服装,跟着进去了。 苏澈一个人站在手术室门外,盯着手术室上方显示手术进程的灯闪烁着,整个脑子都空了。 事实上,苏澈很讨厌医院。就算是生病,也是请的最好的家庭医生而不是到正规的大医院来……因为,苏澈很怕医院,也很憎恨医院。 这个憎恨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 苏澈的外公,在他八岁的时候突发脑溢血,送进了手术室里面,然后推出来,然后,蒙上一层白布,然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了。 苏澈的mama,在他十三岁的时候,因为苏衍在政治上的作为,威胁到一些人的利益,在一次旅游中被人枪杀掉了,苏澈没有见到那个场景,只记得从手术室里退出来的母亲跟苏诺意的脸色一样苍白。然后,苏衍告诉他,没有mama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