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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进来,放在案板上切剁。大嫂觑着杨边疆,开始了她之前设想好的说辞。 “妈,你说我听到他二婶生了个女孩,心里真替她发愁。现在计划生育只给生一个孩子,他二叔二婶要真就这么一个丫头,将来可怎么办呀。” 她一边说,杨mama一边地拿眼色告诫她,谁知大嫂就不是个会看眼色的,铁了心要给冯荞两口子添堵,视而不见硬要说。杨mama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大嫂一眼,对这个大儿媳妇真是蠢得没法子了。 杨边疆手上的菜刀一停,气得冷脸瞥了大嫂一眼,却忽然笑笑说:“大嫂,你都没听广播吗?将来这个社会不论男女,孩子你培养不好就是废物,种田都得现代化,当乞丐都得有文化的,你说你跟大哥这样整天游手好闲无事生非,两个儿子负担这么重,你再养不好,将来可怎么办呀。” 大嫂张口结舌半天,找个借口赶紧爬起来跑了。 大嫂一走,杨边疆就叫杨mama:“往后把门关好,她再来轰出去,可别让她进去惹冯荞生气。” “我也没想到她忽然来了。”杨mama说,“如今包产到户,你大哥大嫂自家几亩田都种不好,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 杨mama照顾冯荞坐月子还是非常尽心的,照顾小婴儿更是精心。寒冬腊月,尿布晒完了怕潮,杨mama就每天晚上坐在憋气炉子前一块块烘烤,一块块叠整齐。平时总是把尿布塞两块在怀里揣着,小宝宝啥时候尿了需要换,杨mama就顺手从怀里掏出一块换上去,保证尿布温热的不会冰到婴儿娇嫩的小屁股。 冯荞发现杨家的人包括公婆和杨边疆,都有点儿大男子主义的表现,总认为男子汉顶天立地,要有出息有担当,而小女孩更娇弱,更需要呵护,不需要多么能干。就像meimei兰江,在家比她两个哥哥就娇惯些,养成了兰江娇憨可爱的活泼性子。 二伯娘隔几天抽空又来看冯荞,给冯荞带了半桶活泛的野杂鱼,说冯东捉来给她炖汤喝的。 二伯娘看着杨mama伺弄婴儿,忍不住就一直夸,夸杨mama伺弄孩子可真精心。私下里跟冯荞聊天,二伯娘就跟冯荞说,你婆婆可真不错,是个好人啊,将来她老了,你也好好对她。 二伯娘这年纪看得透彻,你说其实像杨mama,心里怕也是希望冯荞生个男孩的,毕竟农村就这样,尤其现在计划生育又管得严。不过她就算想要孙子,可她也绝不在儿子儿媳跟前表现出来,她也照样疼孙女,把孙女疼到心眼里,甚至因为是女孩更加宠着惯着。这就难得了,这一条有几个婆婆能做到的? 冯荞心里哪有不明白的,婆婆待她好,从过门就把她当自家人,怀孕坐月子对她对孩子也十分尽心。冯荞总觉着,她从小没了亲妈,先有二伯娘护着她,后遇上杨mama这样的婆婆,兴许是老天爷补偿她吧。 隔天兰江带着孩子也来了,进来就抱着新生的小侄女不撒手,非说小侄女长得像她这个姑姑。 “二哥你看,额头眼睛都随我,眉毛也有点随我,对不对?” 杨边疆不屑于反驳。说实话,他自己都没看出来那个红通通的小rou团子随谁呢,真不知道兰江哪来的自信。 “看看,这是你小表妹,好看吧?”兰江拉着三岁的儿子小昆,给他看小表妹,小昆伸手想去摸小表妹嫩嫩的脸蛋儿,杨mama吓得赶紧抱走了,三岁男娃可不知道轻重,碰着小婴儿咋办。 兰江嫁到婆家这几年没干别的,光忙着生孩子了,大儿子小昆三岁,家里还一个五个月的小儿子,当真是三年抱俩。小儿子太小没带来,还在喂奶呢,让她婆婆照顾着,她男人刘俊生又不在家,刘俊生现在镇上的磨面坊做工,每个月也有三四十块工钱,所以兰江略坐一坐就得赶紧回去。 大儿子家两个孙子,闺女家两个外孙,也难怪杨mama对新生的小孙女格外喜欢了。 孩子出生第九天,杨家按照当地习俗摆酒。基本跟冯荞也没啥关系,没啥要她cao心的,她只管老实呆在屋里坐她的月子。来贺喜的亲戚朋友也不会没眼色多去打扰月子里的产妇,相熟的女客会进这屋来看看冯荞和小婴儿,当然如今小宝宝的面子相对更大,都来看宝宝来了,一边看一边各种夸,各种吉利话。 这一次二伯娘带来了“大队人马”,大伯家的大堂哥,还有自家老大冯海、老二冯东,凡是被小宝宝叫做舅舅的,能来的都来了,就缺一个冯亮啦。这叫“舅舅亲”,今天舅舅们算是主客,要给小宝宝掏最大份红包的,当然,今天舅舅们也都是喜宴坐上席的贵客。 同时舅舅们也是今天唯一有资格跟小婴儿见面的男客。别的男客绝不会进人家的月子房的,舅舅们自然身份不同,坐月子的是他们自家meimei,便破格一下,获准进屋去看看冯荞,也终于见到了身份大牌的小外甥女。 冯东有自知之明,只敢看,没敢抱,冯海自认为儿子都生了,有许多抱小孩的经验,便想要抱一下,却让杨边疆拉出去坐席喝酒去了。 杨边疆:我闺女我这当爸的都还没抱一下呢,别人不许抱,舅舅也不行。 李师哥和师嫂带着俩儿子来的,哎哟喂,李师哥那俩儿子可真淘,一进屋场面就开始失控了,师嫂刚说来看看小meimei,她三岁的小儿子一骨碌爬上床,抓住襁褓就往下拽,要不是冯荞眼疾手快把闺女抱起来,大概就被小家伙拽到床下去。 “李锋,你干啥呢!屁股想挨揍了吧?李雷,赶紧带你弟滚出去找你爸。”师嫂呵斥完,一手一个把俩小子丢出去了,转过头哭笑不得地跟冯荞说:“看见没?一听说是小meimei就直接抢了,整天让我给生meimei,看见人家的小女娃,就想抱回我们家去养。都怪他爸那个货招引的,有事没事跟小孩说再要个meimei。” “师嫂干脆鼓鼓劲儿,再生一个。”冯荞笑。 “生不出来啦。”师嫂也笑起来,“要不把你家的让我认个干闺女吧,好歹我也过过闺女的瘾。” 杨边疆就像大嫂说的那样,有俩钱不知想咋地了,喜宴办得格外丰盛。农村里把婚嫁叫做大喜事,生孩子、盖新房之类的则是“小喜事”。小喜事的喜宴本来嘛都是比大喜事档次低一些的,杨边疆可不管那些,反正他条件许可,手里不缺钱,菜品酒水都用时下最好的,硬生生把喜宴抬了一个档次,比人家结婚的菜式还讲究。 来吃喜宴的亲戚朋友,除了给小宝宝准备一个红包见面礼,女客还会挽着个藤条编的篮子,里面装几升粮食,还有鸡蛋、红糖和花布之类的东西,大概还是过去饥荒年留下的习俗,送点儿粮食和吃的用的,帮衬添了人口的小家庭,给产妇坐月子吃。 如今包产到户了,今年收成又好,亲戚们送的粮食就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