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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诶,您这给谁打呢……” 紧接着就是一阵霹雳磅啷的碰撞声,敖澜仁嘟囔着一些醉话,可却连不成完整的句子。余知乐既生气于周末的早上被人无端吵醒,更生气于敖澜仁居然使用别人的号码打来电话,火气瞬间冲到了头顶。 他正要挂电话,电波那边敖澜仁中气十足的嚷嚷:“你……你叫什么叫!不就用,不就用一下你电话嘛!老子喝多了,老子想和在意的人说说话还不行嘛!” 这句话让余知乐心里一滞,本来已经按到挂断键上的手犹豫间舍不得松开。 不知何人醉醺醺的笑:“敖少,怎么从没听你提过这个在意的人,也不见你带出来同我们喝酒?” 敖澜仁回他:“我,我呸……他平常应酬时喝酒那么多,我平时去找他只舍得让他喝粥!” “应酬?哦——”某个人拉长声音,“床上应酬?” “去你妈的!”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余知乐坐起身,倚在床头耐心听着那边的动静,没意识到自己像个偷听墙角的傻瓜一样勾起了嘴角。 那边的醉鬼少说至少四个人,估计都是敖澜仁的酒友,趁着周末聚在一起泡吧喝酒,结果一喝就喝到了早上,几个人没有一个清醒的。 敖澜仁还在叫唤:“这是我……这是我最喜,最好的兄弟!名牌学校毕业!名牌!和咱们这些野鸡不一样!人家是凤凰,人家在树上唱歌,再找个母凤凰,嘿,回头生一窝小凤凰……就你,你们就在地上看着吧!一辈子,一辈子连人家一个尾巴毛都够不到!” 有人不乐意了:“读书多有什么了不起……像你,像你敖大少,手底下不全是高材生,照样给你卖命……” 还有人帮腔:“而且俗话说得好……负心多是读书人!” 结果这句话不知哪里触动了敖澜仁小心肝上的机关了,他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干嚎,捧着手机大叫:“乐乐!乐乐你听见没有,负心多是读书人!你别去找母凤凰啦,咱俩还当兄弟!我再也不提那个……那个事情了……” 他嚷完这句就没了声音,只剩下安静的鼻息声吹拂在话筒上,看样子是敖澜仁终于撑不下去睡着了。 其他几个醉鬼完全没有注意到电话还在通话中,絮絮叨叨的商量该拿这位大少爷怎么办。别看敖澜仁一副吊了郎当的模样,其实他家教很严,若他这幅醉样子回家,绝对会被他两个jiejie骂到头大。可敖澜仁的私人住处没有人知道,有人提议不如直接给他开间房间,从他手机里随便找个小模特过来照顾就好。 听到这里,余知乐忍不住开口说话:“请问几位在哪个酒吧?我现在去接他。” …… 夕阳西下,敖澜仁不舒服的动了动身子,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硬塞到小柜子里的机器人,浑身僵硬。而他的大脑也因为宿醉带来阵阵刺痛,更别提除了酒液以外一口食物都没吃的胃,火烧火燎的发出抗议的悲鸣声。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没躺在某个酒店里,挂在天花板上的圆灯发出温暖的黄色灯光,陌生至极,也居家至极。 他动了动落枕的脖子,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躺在某个人的沙发上,毯子下的身体除了一条内裤外浑身赤裸。 宿醉之后浑身赤裸的醒来,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可配上所处的环境,就让他十分困惑了。 “你醒了?”熟悉中透着微微沙哑的声音自耳边传来。敖澜仁猛地扭动脖子,看向了声音来源的方向。 只见在沙发前的羊毛地毯上,余知乐倚着茶几席地而坐。他的身边散落着几本书,极为惬意自在。 平日见面时,余知乐总是穿着西装,即使天气炎热也会把领带打的紧紧的。可是现在,他收起了在工作场合的严谨,身穿一身居家的格子睡衣,赤着脚,捧着书,连带着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也变得可爱起来。 更加出人意料的是,他的左手两指间正夹着一支静静燃烧的细长香烟,看上去他并不是一个经常抽烟的人,因为他并没有一个正经的烟灰缸,手边放了一个一次性纸杯临时代替。 指尖上的香烟,镜片后的眉眼,格子睡衣下的锁骨,隐藏在长毛地毯中的脚趾……面前的余知乐,有着敖澜仁从未见过的一面。 见敖澜仁醒后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烟出神,余知乐以为他想抽,便向他扬扬下巴,问他:“来一口吗?” 薄荷味道的烟雾弥漫在两人之间,熏晕了敖澜仁本就不清醒的大脑。 他半是惊喜半是期待:“你来还是我来?” 余知乐:“……” 第五十五章 驱车前往叶夫人住处的路上,叶帆并没有掩藏自己内心的烦躁。他甚至郁闷的用头去撞车窗,徐盛尧怕他出事,忙捞过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叶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紧紧的攀住哥哥的身体,两只手攥住徐盛尧的衬衫,埋着头不肯说话。 当时叶帆坦承自己重生的时候,就有透露过再过一段时间他母亲将要出家。不过那时候兄弟俩都很激动,只顾得上纠结重生的问题,后来杂事繁多,出家的事情被他们不约而同的遗忘了。 叶帆虽然口口声声说并不喜欢叶夫人,但毕竟血浓于水,上辈子他因为叶夫人出家的消息连夜飞回了国内,可赶到时,他见到的已经不是他的mama,而是一位四大皆空的居士。 “别的阔太太信佛,不过是在家里设一个小佛堂,逢年过节往相熟的庙里捐上一大笔香火钱……没一个人像她一样,真的剃光了头发,跑去尼姑庵出家。”叶帆低声说,“我跑到山上想见她,她不肯出来。我就大闹诵经堂,后来主持出来把我领到她门外,同意让我隔着门缝看她。” 徐盛尧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没有多问,安静的当一个聆听着。 “我本来就想看她一眼,看她一眼我就走,可我看啊看啊,一直看到太阳落山,庵里敲钟让她们集合。于是她打开门,走出来……从我身旁经过。”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叶帆直到现在仍然心中泛冷。虽然从小他就知道mama眼中没有他,但这并不代表已经成年的他不会被那种漠视击倒。 他也说不清楚今天早上他为什么会坐进车里,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改变她的想法,但他仍然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搞清楚上辈子没有问出口的疑惑。不是说所有的母亲都会爱自己的孩子吗,为什么他mama不爱他,若是不爱他,何苦生他,又何苦嫁进徐家? 车子开得很稳,叶帆靠在徐盛尧怀里,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