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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萌颈边,一度气息相闻。

    祝萌觉得他是在瞄准自己的脖子。

    如果脖子上被咬了这么一下,他是否真的会死?

    强撑着没有躲,只情不自禁地微微瑟缩了一下。那地方若是被咬,定然很疼。

    时无久盯了他脖子半晌,目光下滑,咬到他另一侧肩膀上。

    “啊!”猝不及防的剧痛,祝萌喊出半声,便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时无久这回很快松口,额头抵在祝萌的肩上,闭目喘息,好半晌才艰难地道:“我……走火入魔了……”

    祝萌一愣:“那,那师父你先调息罢?”

    时无久摇头,双手仍是揽住他的腰,道:“信上有毒,若调息,只会毒发更快。”

    祝萌脸色便变了:“信上有毒?叶庄主他……”

    “此事他一定从中助力,只是当初既将相思剑送来,可看出他……并不诚心想助纣为虐……”

    “莫非是醉生百草散?上次我听叶姑娘提过这个毒药,她是从药王那里——”未及祝萌把话说完,时无久便又一口咬到他肩膀上,咬的是上回伤口不大的右肩。但是,毕竟已有伤口,在伤口上咬一口,那痛楚就更甚,祝萌实在疼得厉害,忍不住哆嗦道:“师……师父,你……你咬我的手吧……”

    时无久将他一把按到床上,两手按住他肩膀,按在伤口之上,十分用力,双眼竟有些发红。

    祝萌很疼,疼痛之余,茫然地抬头看他。

    时无久的举动有些突然,而且,很让人摸不清他的意图。

    时无久双手沾了腥红的粘腻,用尽所有的自制力才压下把祝萌咬碎捏碎的冲动!

    小徒弟终究难以属于他。

    既然难以属于他,把他揉碎了弄化了岂不很好?那样的他,便可以属于他了……

    可是,如果他死了,这世上也就不再有他了。

    杀了吧……杀了吧……

    不能杀……不能杀……

    脑子里竟然同时有两个十分冷静的声音在对自己说。

    时无久挥起一掌,拍在祝萌脑侧。

    被褥铺在石床之上,而坚硬的石床竟发出细微声响,而后,塌了半边。

    劲道波及到祝萌,祝萌脑子一晕,竟也从口中溢出些血来。

    时无久愣了愣,连忙给他点xue疗伤,祝萌往上伸手抓他的手臂,忍不住道:“师父……”

    时无久与他对视,视线凝在他染了血色的唇上。

    祝萌的唇颤了颤,道:“我以后,定听你的话了……”

    时无久胸中一阵血气翻涌,也有些许血液溢出唇角,他俯下`身,在祝萌唇上亲了亲,而后起了身,几掌便把应悔洞的洞门震塌。碎石纷纷落下,百年而成的应悔洞却只是一阵震动。时无久抓下洞壁后显露出来的长黑布包裹,跃出门去,祝萌头晕眼花地自床上爬起来,那应悔洞内外一堆的乱石,不大,却十分咯脚,祝萌崴了一下,还好没崴伤。追着时无久下了天山,到了山门,却只听见马蹄之声远去,以及一抹白衣消失在眼及之处。

    祝萌呆呆地站在原处半晌,两个守山弟子追下来,道:“小师叔,掌门师叔祖他……”

    祝萌抬了抬手,道:“两位师侄,劳烦你们上山报信。”

    “小师叔但说无妨。”

    “师父他……大概是赴青云山庄的宴会去了……”祝萌的面色很白,脸色也很难看,“我要追师父去了,你们把这消息,告诉师伯师叔。”

    “是,小师叔!”

    祝萌去一旁马厩拉了马匹,忍住颅内胸内的疼痛,策马而去。

    第二十二章

    宴会摆在青云山庄,庭院正中,月上柳梢。

    叶长胜回到青云山庄后,叶长德叶长智就囚禁了他,开始在这庭院中不断摆宴。

    每半个时辰热一次菜,两个时辰,便换一桌菜,便是深夜,也不停地遵照这个规律。

    时无久到时,是子时。

    午夜之时,那天边之月已被遮掩大半。时无久握着佩剑,从青云山庄打开的门外走进。

    青云山庄门口一个弟子都没有,然而大门却在深夜敞开。

    时无久刚走入不久,便有许多侍从提了灯笼,一路挂上,黑夜之中,铺开一条蜿蜒灯路。

    时无久顺着那灯笼走,到得庭院之内,庭院之内铸造的石灯,亮亮堂堂,却不需要那些灯笼了。

    他们是故意的,故意等他到来,方才挂那些灯笼引路。

    叶长德哈哈一笑,抚着须髯,从主位上站起,拱手相迎道:“时掌门呀时掌门,我二哥等白天,我等晚上,果然,是我等到了你。”

    时无久冷冷道:“想必叶庄主,已在你们的掌控之下了吧!”

    叶长德的笑容染上了一丝不自然,但目光中仍带着阴狠:“我大哥那人当真迂腐当真假道学!旁人送给他相思剑,他就这样拱手让人。嘿,那相思剑,难道本来就是天山派的啦?天山派当初,也不过从别人那里得来罢了。可笑可笑!”

    “既能在他所带之信中下毒,想必,他也有把柄,为你们所制。”

    “哈哈,说来也巧,原本三弟他宁死不屈,弟妹也极其刚烈。幸好啊幸好,弟妹偏巧这时候身怀有孕,药王之毒一下,他们也只好从了……”笑着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表情竟有些古怪,不知是不忍,还是其他,“他终究还是怕绝后,四十多岁,好不容易有个孩子,实在是,不忍心害死啊……”

    时无久横剑向前,冷冷道:“叶如心呢?”

    叶长德愣了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提到这个名字,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还道时掌门前来,没有丝毫的私心,原来,你的私心这般浓重!”

    时无久冷道:“你们以这人引我前来,又在信中下毒,怎么?临到头她却不出现了吗?”

    叶长德道:“她当然会出现。”说着,又意味深长地笑道,“等时掌门驾鹤西去,如心便能与时掌门的弟子,双宿双栖了!”

    时无久明知道他这是故意激他,然而毒气压抑不住,吐出一口黑血来。

    叶长德看他这般模样,叹了一声:“时掌门啊时掌门,其实我本不想与你为难,只是你把相思剑拿去藏了,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你若不把相思剑给我,我立时便把如心许配给你徒弟,你身上的毒,我也不帮你解……”

    时无久以剑撑地,咳嗽起来。

    “我看时掌门背后背了个长包裹,想必,那包裹里就是相思剑?你既已带相思剑来,便是同意我信中所言,只要你交出相思剑,我便给弟妹解毒,她怀着身孕,若不及时解毒,只怕于身体有害。就是不知道时掌门这次私心占了多少?你私心越多,这笔买卖,就越发划算。这龙阳之道本为世人所不容,你那徒弟本就恋慕我儿,时掌门呀时掌门,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