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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会生气,你问他就知道了。” 谢澜保持缄默。 “池靳当年告诉过我一段话,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温长情收了那一副轻松作态,勾人的眸子闪着点讥讽的光,“能登上高位,那必定是踩着累累白骨上去的,在他登上那高位的时候,什么儿女情长,早已被抛到了一边。在相安无事之时,上位者也许会有情深意切,而当关系到自身利益之时,利益就是一切。” ——即使亲密如枕边人,若与利益相悖,也当杀之。 他是在说自己与温年,谢澜却联想了更多。 ? ☆、瞎捷豹寂寞。 ? 厅里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谢澜走过去,拿起话筒,从彼方传来的是谢河的声音。 谢河那边显然还处在战火之中,不仅是他的话语透过话筒传过来,与之一同传过来的还有炮弹的声音。 谢澜问一句安,“大哥。”声音颇是急切,“你那边怎么样?我……”他顿一顿,“我算是被池靳摆了一道。” 谢河听出他弦外之音,蓦然笑了,“敛之,这你就错了。” “嗯?” “七年前我不顾一切地参军,不就是为了等现在吗?”谢河叹一口气,继续道,“当时看到你的电报,我的确是动摇了的,毕竟那像是一张免死金牌,能让我肆无忌惮地去做什么,但让我真正下定决心的,却是池靳的电报。在这个大时代,没有什么比看对局势更为重要的了。不过我也是不够聪明,直到今天收到池靳的第二封电报,我才晓得你那封电报的前因后果,哪儿像你,还能猜出来。” “……”谢澜默了默,叫老管家去喊谢扶书,他随便敷衍几句,等谢扶书到了,就将电话递给他,自己上楼去了。 他知道谢河是宽慰他,作为大哥,谢河是当宽慰他的。 只是,一来他不需要宽慰,二来他也输得憋屈。 他自诩足够聪明,却频频在池靳面前失了场子。这多少让他觉得有些屈辱。甚至有些低迷,不敢再相信自己。 他前脚刚到屋里,后脚老管家就跟上来,“少爷,有人来找你,就在楼下会客室里。” “谁来找我?” “火烈帮那个帮主。” 程焰?谢澜愣了一下,他来做什么? 他转身又往楼下走,到会客室里,开口先客套两句,随后就问出正题。 程焰答:“是池靳让我来对你说一句话。” “哦?” “他说,你到底没经历过战场之争,人心有算计不到的地方,也是正常的。” 关于冷血与无情,谢澜是考虑过的,却总觉得这世界上还有道义,所以并不将人想得过分冷血无情。正是这点子拘泥,使得他显得天真了些,在温年一事上看得便没有池靳清楚,却并不是说明,他没有能力,或是他能力不够强之类的。 池靳是要他不要动摇。而池靳竟连他会动摇也能计量到,他的心思已经绝非七窍玲珑可以形容了。 谢澜作不着意地揭过这个话题,道:“你堂堂一个帮主,怎么会替别人做起传话筒?” “替别人就不行,替池靳做传话筒倒是挺荣幸的。” 谢澜微微眯起眼睛,瞳仁深处划过一丝危险玩味的痕,“怎么说?” “跟着他,能学到很多东西。”程焰笑了一下,给人极其真诚的感觉,“咱们也算是多年兄弟,我就实话跟你说吧,三年前其实我遭了一场大难。” 谢澜皱皱眉,“我听福伯说,你们帮派那时候同飞鸟帮火拼。” 飞鸟帮是大帮派之一,在桐城的地位很是牢固,本来与他们火拼,火烈帮就是占不了便宜的,并且程焰还因为意外受了伤。 “当时就是池靳帮我,虽然没叫我吃下来飞鸟帮,也叫飞鸟帮散了。具体过程说来太阴险了,我也不好意思说,总之,我也是从那之后变的,开始不再只用暴力了,开始觉得,做一些事情,可能用点脑子会更省事。” “飞鸟帮太大,你们若是吃下了飞鸟帮,定会被上鼎帮、顺义帮、超元帮给搓个干净,池靳不帮你们吃下飞鸟帮,也是有道理的。” 谢澜这么点评着,心里却是沉重着:我又何尝不知道池靳有能力,只是,越知道池靳有能力,他就越是起一股子无名的火。 不似“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也胜似“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他想,既然你池靳这样有本事,又何必非将我拖下水呢? 我谢澜可以同你合作,却不想任你摆布。 “对了,池靳还要我给你带一封信。” 谢澜接过来,并没有立即拆开。他与程焰又聊一阵子,是陈年老友叙旧,更多却是合作伙伴彼此了解底细。到晚间,谢澜留程焰吃饭,程焰拒了,言笑晏晏地道:“明珠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 之后程焰回去。谢澜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少了三分戾气,多了几分人间烟火味儿。他垂了目,想着:若是当年……怕是他也是这般模样了。 他将信拆开,里面只有一句诗: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这是白居易中描写杨贵妃马嵬坡死后,仙魂独居蓬莱的场景,但池靳说这句话绝不是为了伤春悲秋缅怀古人。 他只是向谢澜解释他的缘由。 太寂寞了而已。 他不是利用谢澜,只是实在太寂寞了,寂寞得近似于发慌,所以他想要找个人陪着他。 他有一肚子情愫待人发掘,但实际上也只有谢澜算得上是靠近了他一些。 他很少得到过这种感觉。 所以他将谢澜拖下水。他不是看不起谢澜,只是太看得起谢澜了而已。 谢澜摸了摸鼻子,一时心里思绪有些混乱纷杂,竟是哭笑不得。 他把与池靳的相处当做在刀光剑影里的行走,如履薄冰,生怕走岔了一步,就死无全尸。 对方却只是因为寂寞,只是因为,我今一人行走,想找一个同伴。并无叵测居心。 也幸而重头大戏还未开场,他是丢了个人,也不算丢得太厉害。 “我还是觉得你对谢家那公子哥儿太上心了。”林明珠扒拉一口饭,嘟嘟囔囔地点评着,“他再聪明,也不过就是桐城的一个公子哥儿、小少爷,你何必四面八方撒网地请他入瓮?” 池靳觑她一眼,“我不对他上心,还对你上心么?” “啊,”林明珠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一定是垂涎人家小少爷的美色,又因为你那假正经的性格,所以才找了各种乌七八糟的理由,就是为了让人家进你的套,然后喜欢上你,从此陪你轰轰烈烈几度春秋!” “明珠啊。” “哈?” 池靳低头,对上她的眼睛,“你有时间想这些东西,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