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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窗,月色清朗。 腾云驾雾…… 我还没反应过来,腰间一紧,人已经在了半空。 清溪揽着我,脚尖在窗台上一点,飘然而起。 我睁开眼看着脚下。 今夜的月色真好,到底是十五,银辉之下,洛州城呈现出一种不同于白日的,静谧的美感。 风吹动衣袂,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我出神地看着,直到清溪带着我落到地上。 面前是一座宅院,大门紧闭,门上贴着封条。 清溪示意我不要出声,绕着大门走了几步,示意我跟上。 我小心地踏着清溪的脚步前进,一步也不敢错。 到了大门口,清溪一拉我,我不由自主地前冲了几步,往门上撞去。 本能地闭上眼,不忘捂住自己的嘴。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降临,浓郁的香气传来。 我睁开眼。 呆住。 9 桂花…… 盛开的桂花…… 一个院子,种的都是桂花树,略略一看,便有不下十株。 “柳木樨爱桂成痴,果然是名不虚传。” “柳木樨?”我的眼睛黏在了那些桂树上,分出些许心神听清溪说话。 “柳木樨,柳宅的主人,这一院的桂树大半都是他亲手所植。”清溪说着走入院中。 “这些桂树,没有妖气啊……”我跟着走过去,只觉香气沁人心脾。 “你分得出什么是妖气?”清溪似笑非笑地斜睨我一眼。 我一愣,“我并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啊。”当初遇到槐树妖时,我就感觉非常不舒服,还是清溪在我身上施了术法才缓解的。 “说不定是这里的妖怪道行比你低呢。” “如果比我低,那也没本事把一家子人的精血都吸干吧?” “变聪明了?”清溪停下脚步。 我闭嘴。 清溪席地而坐,拍拍身边空位,“人还没来,先休息吧。” “你在等谁?”我跟着坐下,好奇地问。 “来了你自然就知道了,别着急。”清溪背靠桂树,抬头望天,“如此良辰美景,若是再有一壶酒,真可称得上是一大乐事。” 微风阵阵,暗香浮动,月明星稀,却是惬意。 我干脆伸直了腿,学着清溪靠在树干上,抬头望天。 “八月十五的月亮,要比这个圆吗?” 清溪嗤笑,“月亮从来只有一个。” 是啊,月亮从来只有一个。 但它有阴晴圆缺。 看着看着,我的眼皮渐渐沉重,身子往一边歪去,落在了什么东西上。 温暖的,坚实的。 我闭上了眼。 说话声把我吵醒,一看,不远处竟然站了两个人。 一双手伸过来捂住我的嘴,是清溪。 他还是原来的姿势,我却是靠在他的肩膀上。 有些不好意思,我晃晃脑袋,他的手拿开了。 他们在说话,声音不大,我听不清。 侧过头看清溪,我呼吸一窒。 月色下,他面无表情,眼中是一片的深黑,令我不寒而栗。 我不敢看他,转过头看那两个人,很快发现了不对。 他们就站在前方不远处,却好像看不到我和清溪。 难道是清溪布了结界?我心中思忖。 那两人都是男子,看起来也都是身材颀长,身姿挺拔,一人着青衣,一人着黑衣。 现在好像是在争吵。 清溪动了动,我转过头,看到他的右手缓缓抬起。 院中狂风大作! 那两人好像也被吓了一跳,黑衣男子立在风中,转头四顾。 我看到了他的容貌,长得也是很好,但是,让我生不出丝毫好感。 看着他,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发寒,呼吸也有些沉重。 桂花被风从枝头吹下,却不落地,挟在风中盘旋舞动,竟然让我觉得凄厉。 黑衣男子脸上越加冰寒,喝了一声,双手平举。 风势稍歇。 黑衣男子还未松口气,风忽然就这么停了。 桂花缓缓飘落。 这不是他做的,因为黑衣男子脸上出现了诧异。 有一种诡异的声音响起,我仔细分辨,想起了隆冬时节的冰封之声。 我看向地面,地上竟然已经结上了一层冰霜。 我感觉不到冷意,应该是清溪在护着我,那两名男子已是呵气成霜。 黑衣男子还好,依旧是长身傲立,眉间现出了恼怒,青衣男子却是在颤颤发抖。 忽然,青衣男子跳了起来,歇斯底里地大吼:“你,都是因为你!是你逼我的!” “我逼你?”黑衣男子冷笑,“若不是你自己贪心不足,事情怎会到如此地步?” “是你逼我的,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青衣男子似乎正在崩溃边缘,就要往门口冲去。 黑衣男子还未阻止,青衣男子已经摔倒在里地上,下一瞬,便是凄厉地惨叫。 我瞪大了眼睛,一把抓过清溪的手捂在嘴上。 青衣男子被一只手抓住了脚踝,一只凭空出现,残缺不全的手。 “啊!”青衣男子涕泪横流,嘶声哀求,“柳木樨,不是我害你的,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 柳木樨?柳宅主人? 然后我才注意到,院子里的地面上,凭空出现了很多很多躯体…… 破碎的,不全的,血rou模糊的…… 那些躯体缓缓蠕动,慢慢拼凑到了一起,一具“身体”缓缓出现。 “柳木樨……”青衣男子像是吓傻了。 黑衣男子却像是怡然不惧,冷笑道:“柳木樨?柳木樨早就火化成灰,就算魂魄不灭,也无法凝聚形体。小小妖孽,也想在我面前逞凶?” 清润的声音在半空响起,“是么?” 黑衣男子的脸色顿时变了。 一名白衣男子自半空飘飘然而落,端的是身姿潇洒,衣袂翻飞,宛如谪仙。 黑衣男子的脸色更是难看,“闻言期,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你是什么意思?” 闻言期摇头,“单嵘啊单嵘,枉你修炼了这许多年,难道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单嵘后退三步,“你……” 我在一旁听了这句话,再看看身边不动如山的清溪,心中暗想:确实是黄雀在后…… 一旁那具残缺的人形忽然破碎,重新散作一地残缺血rou,然后消失。 一道朦胧的人形取而代之。 “单嵘……”很模糊的声音,却听得很清楚。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单嵘咬牙,“我确实想不到,你还有这个本事!”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那道人形更加的模糊了一些,像是随时会随风化去。 我眼前一花,单嵘和闻言期已经交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