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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 “够了。”谢堇昭打断两人的谈话。 左一句娘右一句娘。可有问过他这个当儿子的意见?婚书想必是真的,估计是老头子在外跟哪个好友饮了几壶就将他给卖了。 他边收拾奏本边说道:“不管如何,我都不会承认这婚约,我给你五百两,立刻离开。” “嗯,爷爷说了,姻缘强求不得。你把我的婚书和信物还我,我就离去。”梁蕴甜甜地笑着,回答得没半点犹豫和委屈。 来之前,爷爷就叮嘱过,相公必定不肯承认婚事,拿回信物和自己的婚书即可完成第一个任务。之后这一年可以随自己的心意到处玩了。想想就高兴。 这下真让谢堇昭意外了,他停下正准备离去的脚步,回头打量起梁蕴来。 梁蕴报以灿烂的一笑。 盯着她半响,谢堇昭眼神一暗:“你的信物是什么?” “一枚暖玉玉佩,祥云伴月样式的,在阳光下可观月型内部一蕴字。”豪迈的声音自外传内,不一会儿就见到老将军谢正浩红光满面地走了进来“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墨竹,他说我的孙媳妇来了。” 谢正浩将梁蕴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甚是满意。笑问:“蕴儿是吧,你爷爷身体可好?” “谢爷爷安好,我爷爷身体挺好的。”梁蕴端正地行礼。 看着梁蕴标准的礼仪,谢正浩笑得更开了,连道三声好。 谢堇昭面无表情,探手摘下从小戴着的玉佩轻轻放在桌上:“婚书还给她,此事就此了了,我回书房去了,不要打扰,午饭直接送过来即可。” “堇昭,你给我站住。”谢正浩大吼。 谢堇昭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紧拉着梁蕴双手说着什么的刘氏冷冷地叮嘱一句:“不得留人。” 语毕,头也不回地离去,不管别人怎么叫唤。 刘氏瞬间尴尬,干笑道:“他怕生而已,别介意哈。这么远路来到,怕是累极了吧,留下了住几天再说。”她紧紧地握着梁蕴的手。开玩笑,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媳妇,她才不要轻易放走。 谢正浩也点头:“别听他说的,我是一家之主,我说了算,你留下。” 梁蕴微微笑着摇头:“请谢爷爷把婚书还我吧。” “不行不行,你得留下当我的儿媳妇。”刘氏头摇得厉害。 这可不行呐,大街上的炸豆腐和油面儿都在等着她呢。 梁蕴也跟着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般:“不行不行,我得走呢。” 谢正浩反对:“我不会还你婚书的,这婚事可是父母之命,那轮到那小子说了算。你尽管安心住下,待你及笄,我亲自去圣上那给你们请婚。” 一番话语来往,却还没法打消两人的心思,梁蕴无奈,只好努力端着脸,一字一字地吐出:“此番到来,已是于名声有碍,还请给蕴儿留点颜脸,蕴儿在此谢过了。” “这……” 刘氏本想着不顾儿子的意思,到时大闹一番,儿子肯定也奈她不可。经梁蕴这话提醒,才想起这事要是闹起来了,传了出去不知成什么样子。 谢正浩这时也想到了这一层,长叹一声:“我愧对梁家啊。” 第2章 乐城水灾,死伤众多,民不聊生。 两月前乐城知县上报后朝廷已拨了一批银两前往赈灾,然而灾银到达一个月后不仅没改善还出了暴徒一事。户部居然还有脸再申报灾银? 放下奏章,眼角瞄到一旁的请柬,谢堇昭揉了揉眉间,刚拿起茶靠在椅子上就听到门外刻意的谈话声。 “爹爹,怎么给昭儿定了亲也不跟咱们说一声的?这下可好了,咱们谢家满门忠烈,现在就成了忘恩负义悔婚之徒,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列祖列宗?”刘氏带着哭腔喊道。 “唉,你可还记得,昭儿岁那年跟着我在征战中中了毒箭?那时群医束手无策,最后太医院院首给了一道偏方,需上雾灵山取一味雾莲。那雾莲极其珍贵,我寻了两日还没寻到,眼看时日快到将近绝望之际,却给我遇到一名采药的老者手持雾莲在一旁走过。” 谢正浩停住了话,摆手让刘氏去听听着房里的动静。刘氏听得正入神,哪管得那么多,连忙示意谢正浩继续说。 谢正浩轻咳一声:“我当时立刻以高价收取,可老者说,他孙女儿发高烧,正等着这药救治。当时昭儿命悬一线,我怎能放弃?于是和老者协商,让院首救治他孙女,雾莲救我孙儿命。然而院首看了之后直摇头,女娃娃若然不用雾莲入药,轻则发育迟缓,要繁琐调理;重则伤及智力,终身如同孩儿。” “哎,这……”刘氏不由得想起早上见到的梁蕴,明明看着才八九岁,可她说自己十二岁。“怪不得……” 谢正浩也长叹一声:“如你所见,老者将药让给我了。他说他孙女儿失了这药也不至于丢了性命,将来他会尽力护她一生安好。一个好姑娘本该幸福一生,然而就因我插了一手毁了她一生。这个责,本应我们来负,于是我与老者定下了婚约,无论姑娘将来如何,我谢家必护她一生安好。结果……”他走到门前,对着门板大喊“那个毁了别人一生因而活命的人却把救命恩人赶出家门。好一个谢家子孙。” 知道因由后的刘氏,此刻已泪眼涟涟:“蕴儿走时还不肯取走银两,你说她一个女孩儿在路上多危险?也不知家中何故,眼下看来必定是不得回去了,要是有亲戚投靠,想必也不会想到婚前入住夫家。可伶的孩子,现下无依无靠的……” 门板忽然嘎的一声被拉开,刘氏吓了一跳立刻噤了声。 谢堇昭瞪了两人一眼,绷着一张脸,负手快步离去。 谢堇昭走后,躲在一旁的谢宇冒了出来。“爹,这法子有用么?” 刘氏拧了他手臂一下,没好气地说道:“哼,有用没用也没你的功劳,你连话都不敢说。” 谢正浩也没好脸色:“不管有没用,这是事实,总归要让他知道的。”离开前还讽刺一句“孩子性格这般怪异都是你们教得好,哼。” 忆起教育方式,谢宇呐呐地说道:“当初就不应该这么早让他到军营。” “好呀?你这是怪我了?”刘氏双手叉腰,不服气道:“他6岁的时候让他进军营感受规律的生活你当时也是同意的,谁知那年敌寇来袭,他跟着军队征战几年回来变得冷漠无情难道我愿意?” “夫人,我没怪你的意思。” “你没怪我,我还得怪你呢,若不是你偷懒早早的推儿子进官场,设计逼着儿子接替你丞相的位置,他的性格会变得如此阴阳怪气?” 说起那事,谢宇略为尴尬,但官场多年练就一张厚脸皮:“我不是想着能多些时间陪着你吗?只好委屈我们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