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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喻转过头,无言地看着他。 宁凛拉着匡语湉的手,把力量都卸了,完全依靠着她。 “阿凛。”江喻忽然说,“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要活着,好好活着,活出个人样。 宁凛就是宁凛,不是第二个程寄余。 江喻眼底浮出血丝,语调重重上扬,“我可不想哭着背你的遗书。” 宁凛似乎是笑了,嗯了一声。匡语湉去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试图给彼此心安的力量。 他做到了,无形之中匡语湉受了鼓励,她相信他,相信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警车飞快疾驰在路上。 江喻闭着眼,轻声开口,声音回荡在狭窄的空间里。 记忆回到那一年,二十四岁的宁凛在出发前,一字一句地求他背下这封遗书,他说如果他死了,江喻一定要回到老街,找到一个叫匡语湉的女孩子,把他的遗书背给她听。 那些字江喻翻来覆去咀嚼过很多遍,烙铁一样刻在脑海里,这么多年未曾遗忘。 …… 嗨,小葡萄。 还有两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你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很久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最好记得,但忘了也不错。 给你背这封遗书的人,是我的老师。你知道的,我没有父亲,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父亲。 我挺遗憾的,我不是个好哥哥,也不是个好男朋友,现在要走了,能留给你的东西也不多。我把那些都放在老师那儿了,他会替我转交给你。 也不知道你现在几岁,我走的时候你就二十,还挺想知道你长大点是什么样子……应该差不多吧,反正你从小就挺招人喜欢,至少挺招我喜欢。 这世界上对我好的人不多,除了当年接济过我的那些人,还有就是老师和你。 我好像从来没跟你说过那句话,就那种话……真挺rou麻的,但现在再不说也没机会说了,还是说了吧。 我一直都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叫我哥哥,我觉得好玩才总是逗你的,你那点想法我哪儿能看不出来?倒是你自己傻,我对你明明也挺那什么的,你怎么就没发现呢。 我快要走了,这次走了估计就回不来了。也不知道祝你什么好,我这人没什么文化,说不来那些冠冕堂皇的东西,之前我在书上看到一句诗,写得挺好的,叫什么“故山秋最好,今日断相思”,实在没什么好祝的了,就祝你能够快点忘记我吧。 别想着我了,重新找个喜欢的人过好日子去,我先到地下等你,等你活到一百岁了再来找我,在这期间我在天上地下都保佑着你。 谢谢你曾经这么稀罕我,我也很爱很爱你。 辜负了你,对不起。 三十五 警车开到医院的时候,宁凛的意识已经几乎模糊了。 他仅剩下的那只手一直紧紧拉着匡语湉,医护人员把他抬上担架车,他的手也没有松开。 匡语湉一直流着泪,跟着跑到急救室门口,宁凛把她的手抓得很牢,她嘴唇紧闭,去掰他的手指。 掰不动,越掰他抓得越用力。 “宁凛,快放手。” 他没有动,眼睛闭上,看起来就像睡着了。 匡语湉一下就崩溃了,她满脸是泪,哭着去拉扯他的手腕,“宁凛,你放手,快放手啊——” 医护人员无言地看着眼前独臂的男人和哭泣的女人,经验告诉他这男人虽然看起来很虚弱,但一时半会应该死不了,结果被他们这么一搞,弄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最终江喻上前分开了他们。宁凛被送进了急救室,他们坐在外面的走廊长椅上等待。 急救室门口人来人往,跟电视剧里一点也不像,匡语湉和江喻坐在木椅上,两个人都垂着头不说话,和周围的焦灼比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头顶白花花的光落在光洁的瓷砖上,反射出冰冷的一道光弧,生和死在这里看起来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寂静里,江喻忽然开口:“我想起你了。” 匡语湉抬起头,看着他,眼睛很红。 江喻挺了挺腰板,沧桑的脸上闪过追忆,他回想,说:“很久以前,大概是十年前,还是十一年前,我记不清了,阿凛给我看过你,那会儿你还是个高中生。” 他的声音传到匡语湉的耳朵里,却隔着层东西似的,她看着就快失去理解能力了,含糊地嗯了声。 “你和那时候不一样了,我见了你几次,都没认出来。”江喻摇摇头,露出头顶几缕花白的头发,“我早就该想到是你的。” 不怪他,那个篮筐下的女孩长的什么样,江喻忘记了,姚起东也忘记了,毕竟真的已经过去太久。 江喻说:“阿凛是个挺狠的人,对敌人狠,对你也狠,但他最狠对待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他仰起头,问:“那些事,他和你说过了吧?” 匡语湉手握着,微微点头,无声地用唇形做出“冰毒”两个字。 江喻用手遮住眼睛,伛偻着身子,他看起来仿佛一下苍老了好几岁。 “那东西会影响肠胃功能,从食欲减退、胃部胀痛开始,慢慢发展成胃炎、胃溃疡,甚至胃癌。” 他一句一句地说着,匡语湉坐在他身边,麻木地听。 声音进到她耳朵,但好像进不到她的脑子,江喻的音量不算高,但字字句句都清楚地穿过嘈杂,落到她的耳中。 “宁凛是被逼的,没办法,逃不过的。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快没有人样了。不仅仅是身体上的,长期压抑的环境和刀口舔血的生活,还有这几年的吸毒经历让他变成了一个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疯子。” “他越来越暴躁易怒,阴晴不定,记忆力下降和食欲消退只是最初的征兆,随着戒毒治疗的深入,他自身的信仰和对毒品的渴望产生了严重的碰撞,有一段时间甚至出现自残倾向,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他会拿刀划自己,或者用头去撞墙。” 所以他们把所有尖锐的东西都收起来了,在治疗室内的墙上和地上都铺上了厚厚的海绵。 有的时候,逼不得已,他们会把宁凛捆在床上。 那时候他的免疫系统和器官功能已经受到了损害,他们害怕他出现脑淤血或肾衰竭,更可怕一点,感染尿毒症,或者直接心脏衰竭。 江喻日夜担心,只想他能好一点。但宁凛毒瘾发作的时候,完全就是头野兽,那种可怕又可怜的模样连江喻都不愿意去回想第二次。 他后来已经在求他了,“阿凛!撑过去,你不要忘了,你说你想回家,你说还有人在等你!” 宁凛明明答应过他,会活着,会活出个人样。一日三餐,七情六欲,长命百岁。 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