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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英,将它们放入如梦似幻的夜空中。 读不读书其实不是阻碍。 阻碍是两个人的自理能力问题。 “这丫头长得乖啊,小盛你家基因挺好,”张妈捋了一下盛开的额头,试试发没发烧,“还好,没烧。” 停止思绪,盛夜行把张妈拿来的毛毯搭到盛开身上,朝身后看看,“路见星呢?” “门口呢,他不进来。”张妈朝外望一眼,“哎,见星儿有没有meimei啊?他这五官能有个meimei多好,绝对也白净得很……” “他有弟弟。” 盛夜行说着脱掉自己的衣服,给张妈打个响指,“张妈,您帮我看着我妹几分钟,我去把路见星叫进来。” 张妈越看盛开越喜欢,笑着答:“成,你去吧。” 盛夜行一句话也没多说,出了保卫室就把自己的外套披到路见星身上。 他摸摸路见星的手,皱眉道:“冷么?” 路见星没反应。 盛夜行故意压低了嗓音,佯装凶他,“还学会给人脱衣服了,盛开好歹也穿了毛衣配羊羔绒的,你穿什么了?你要是感冒怎么办?” “咳咳。” 路见星假装咳嗽两声,再抬眼,望着盛夜行的脸。 病了就咳嗽! “……行,”盛夜行无言以对,又伸手碰碰他的鼻子,“你肯定冷得不行,鼻子都冰凉了。” 真实的路冰皮儿。 像想到什么,盛夜行并不去问他在“失踪”的这两三个小时内去了哪里,只将他手臂、小腿、后脖颈等等容易受伤的地方全检查了一遍。 盛夜行放下心来,还是没忍住问他:“自己找回来的?” 路见星点头,别过头不再动作。 现在路见星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只觉得烦躁。 他把衣角捏了又捏,强忍着把衣服全部脱光的冲动,站在原地狠狠地攥紧拳头。 他说不上来现在的焦虑感是从何来的,也许是因为自己识路了,也许是因为他想庆祝又说不上来,一口气堵在心里,突然像又回到了幼时险些丧失语言能力的那段时间。 想要回宿舍待着。 他需要封闭又熟悉的空间。 “回去,回去!”路见星指了指楼上亮起的窗口。 盛夜行点头去搂他腰,“我先送你上去。” 路见星开始重复用词:“一起!一起!” “是一起上去,我送你。” “睡觉。”路见星攥他衣服。 “我得等meimei……我先送你上楼,李定西陪你,我等下就上来。”盛夜行的耐心也快到极限了。 “……” 路见星不肯走,像个喝醉的人,没两步又停下来。 “别紧张,你看,”盛夜行想了想从兜里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调到相册界面,低声哄道:“这是上次我们一起出去玩儿的时候拍的照片,对不对?你手里的芝士蛋糕很好吃,你舔了一口就开始抿嘴唇。” 路见星现在正处于沉迷影像的年龄阶段,看见自己的照片就挪不动目光。 往往这些留在欢乐时光的照片能让他想起当时的情景,心情也会跟着舒缓不少,逐渐忘却现当下的焦躁。 盛夜行点了一张出来,又说:“还有这次在美术室,唐寒老师陪你把所有的牙签都涂成红色了,你很开心。” “睡觉——”路见星拖长尾音,拉他的手。 “都到楼道口了,你和我乖乖上去。” 盛夜行想的是先上去让李定西把路见星稳住,他一个当哥哥的,就算张妈在看着,他也不可能把那么小的meimei一个人扔那儿。 这楼道口他们一起走了无数遍。 每当楼道内的昏黄灯光照亮他们的眼,偶尔重叠的身影被缓缓拉长。 他们像两只互相扶持回家的小兽,已找到归途。 回忆虽然琐碎,盛夜行却记得每次路见星在楼道里的行为,他第一次觉得这半步阶梯都那么难以跨越。 “听话。”盛夜行只会在自己耐心即将告罄使用这个词,因为他知道他一说,路见星就会听。 两个人谁也不爱闹腾对方,只是想依赖。 走到三楼楼道了,一直张嘴想讲话的路见星忽然停住脚步。 他将手指放在栏杆上敲出几声清脆声响,发声道:“想你,想你。” 楼道里的“混响”将路见星的嗓音衬得温柔,盛夜行没忍住爆了一个字。 “靠。” 盛夜行突然有点恨这楼道里的灯关闭不了,不然他绝对敢关了灯就把路见星摁到墙上亲,亲得他腿软,亲得他站不稳,亲得他跪下去。 当然,盛夜行也不知道路见星那两句“想你”在心中预演了多久。 从他敲自己的裤缝开始。 路见星清了清嗓,逐渐开始想要去表达一下自己的事情:“昨晚。” 盛夜行从楼道窗口看了一眼保卫室,回头应答:“嗯,昨晚。昨晚怎么了?” 我他妈不会打呼噜了吧。 沉默长达两分钟。 “梦见,”路见星的小指抵上他手臂,“你抱。” 盛夜行忍不了了。 他从稍矮的那阶踩上一阶,把路见星抵到楼道栏杆上抱住对方。 似乎是在外面走久了,路见星的脸有点儿凉,脖颈处的衣料也是湿润的,从喘气的声音来听,他的确有点儿小咳嗽。 盛夜行人高马大的,肩膀也宽,抱着人就像拢住了全世界的光。 路见星觉得热,温热。 他的手被迫挤在少年的身侧,像是无处安放。 盛夜行捏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强制性”地搂到自己脖颈处,“放这儿。以后我抱你,你都这么搂住我。” 环着就完事儿。 路见星是真听话,也抱得很紧。 迷路后的忐忑与恐惧,他不必说,无助与想念,他也不必说。 有盛开陪着反而是好的,他明白自己至少不是一个人。 他知道,自己也需要独立与担当。 盛夜行快出不了气了也不说,他明白了为什么电视剧里那些领便当的人在临死之前偏偏要死在心上人怀里了。 也许是受凉的缘故,路见星的呼吸声很重。 他在第二次走失之后回来也不折腾了,就这么没命地抱着盛夜行,不吭声。 他发现只要是和盛夜行,抱着或是亲着,都很舒服。 “不用做梦,”他揉了揉路见星的发顶,低笑,“以后说一声就好了。” 将路见星送上楼,盛夜行又匆匆跑回保卫室,最后等到了舅妈来接盛开。 舅妈并没有对盛开离家出走这事儿做出解释,倒是盛夜行在舅妈离开时拉了一下舅妈的手。 舅妈一回头,盛夜行也没问,只是讲路上小心。 回到寝室里,李定西和路见星早已睡了。 盛夜行站在床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