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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就算结了道侣契约,也是可以解除的。” 他解释完这些,话音一转,“届时魔界尊主若去,势必会有一场大战,你身处其中,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的,”温颂顿了一下,道:“三天后,宿宿回九嶷宗吗?” “应是不回的,”印宿听出了他话中隐含的期待,只是“三天后不仅是我们的时机,也是魔修的时机,在这种本该合力抗敌的时候举行结璃大典,总会招致一些怨愤,人心自然也就不稳了。” “我得守在这里。” 温颂垂目望着自己曳在地上形单影只的影子,低低道:“明明分别的时间不久,我却已经很想你了。” 印宿听着温颂话中直白的思念,眼中漾开了一抹温柔,他看着毛色黯淡了许多的毛球,安抚道:“不会太久了。” “嗯。” 魔界。 女子得知两名渡劫期修士身死,眸中并未生出什么波澜,但在听到崔柏与水玉要结为道侣的消息时,目中却是涌上了一片悲哀的怒意,她抓着斜斜伸入楼阁的柔嫩花枝,眼底恨意斑驳,“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鲜红的汁水从玉白的指缝流出,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未着足履的脚面,比血色还要浓艳…… 陆音余光瞥见女子双足的一抹红,心头隐隐一跳,“尊主息怒。” 女子回头看他,眼眶中映着清晰分明的阴翳,阴翳下透着暖阳也渗不进的冷沉,她说:“我真可怜。” “崔柏飞升万年,说不定已成仙君,得证大道,可我却因为这样一个人,折磨了自己万年,现如今就连他的后辈也要欺我、辱我,何其可恨。” “可明明……不是我的错啊!” 女子的眼角滑下一滴泪,泪珠顺着脸颊滑下,没入红色的衣襟,最后杳无痕迹,“是他负我,是他崔柏负我,若天道当真至公,为何这样一个人也能飞升成仙?” “我覆了这天道,又有何错?” “尊主没错,”陆音道,他和陆稚本就是由女子的精血浇灌而出,此生都为女子而活,她想要做的,他永远会帮她达成,“是天道错了。” 女子赤着脚,冲他微微一笑,红衣白发,透骨生妖,“最后一批魔修也该出魔窟了,对不对?” 陆音垂目,“对。” “那就三天之后吧!” 陆音听闻此言,便明了女子的决定,他沉稳道:“属下会安排好的。” “那就好。” 女子的声音缥缈,若有若无的好似找不到着落。 此时的九嶷宗则在为三日之后的结璃大典做准备,宗门中的道童因着各种事宜,忙的不可开交,无论是请柬还是招待来客的部署都需要人,三天时间,委实太短。 只是到底是顶级宗门,虽然时间紧张了些,到底还是体面,楼阁玉殿挂满了红绸,瞧着一派喜色,一扫连日来的阴晦。 唯一显得萧条的是来道贺的修士实在不多,一共两百余人,其中多是散修,坐在台下时连席位都填不满。 不过无论是当事人,还是那些收到请柬的修士,都是不在意这个的。 待吉时一到,两位身穿红衣的璧人相携从殿外走入,一人容颜俊美,一人妩媚清艳,站在一起时,竟是十分的般配。 女子的嫁衣裙摆上绣的不是别的,正是大片大片的欢情花,与湄儿同崔柏成亲时的嫁衣一般无二。 温颂坐在近前的位置,看着并排走过来的两人,心中有些微妙,不止他觉得微妙,沈钰两人也很微妙。 沈钰调侃一般的传音道:“没想到我与微之竟会有这样的缘分在。” “我也不曾想到,”印微之面色不变,目中却带了笑,“可是辱没了沈宗主?” 沈钰唇角微勾,“我哪里敢这样想?” 台下的宾客见两人言笑晏晏的模样,对外面所传的两人情意深厚的话有了七八分相信。 一段路走到尽头,印微之与沈钰携手走上高台,祭告天地。 这个过程是肃穆的,两人同声念着祭词,句句铿锵。 “上达天道,下至神祗,眷顾降命,于此结璃……” “嘉礼初成,良缘遂缔,同心同德,共盟鸳鸯……” ☆、第一百三十一章 九嶷宗之外。 最后一批魔修兵分五路, 朝着各大宗门而去,所过之处一路尸山血海,冲天的血气染红了八月的霜天。 女子赤脚站在窗棂下, 铺展万里的神识将一切收归眼中,她凝望着九嶷宗的方向,目中渐渐地, 掩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浓雾。 在印微之与沈钰念完祭词、将要结道侣契时,女子撕裂了空间裂隙。 转瞬之间, 到了长生殿。 殿中宾客望着忽然而至的红衣女子,先是讶然,而后齐齐将视线放在了印微之的身上, 摆明是将这女子当成了他的风流债,同时又不禁对与他结契的水玉有些同情,在结璃大典上遇到这种事,着实晦气。 印微之对那些猜疑打量的目光视若无睹, 他只淡淡瞥了女子一眼, 便又继续结契。 与当初崔柏弃女子而去的神态像了个十成十。 女子冷冷盯着印微之, 目中结了不化的冰霜,她缓步朝着结契的两人走去, 艳红的裙摆上落着三千白发,说不出的诡谲凄艳。 就在两人契约将成时,女子出了手。 她张开纤细的手掌轻轻往后一拽,高台上的沈钰就不受控制的倾身向前,那一刻沈钰心中是惊的, 就连渡劫期修士都无法做到这个地步,这个女子却轻轻松松的做到了,她的修为究竟到了什么境界? 印微之拉住沈钰的手腕,将他扯了回来,他抽出陵柏剑尊曾经用过的暮云剑,一剑挥向了女子。 他与崔柏修的都是无情道,两人的剑意虽有细微的不同,但共通之处却是更多,是以他使出的这一剑,竟当真有了崔柏七分的风采。 女子那张熟悉的面容,蓦然生出了一种时空交叠之感,哪怕她心中知道这不是真的,可依旧会有那么一两分微弱的盼望。 所以她硬生生抗下了这一剑,一位大乘修士巅峰的一剑于女子来说是极厉害的,她抿去唇角的血痕,眼神倏的柔软了下来,“你不是他。” 印微之淡淡道:“可你还是来了。” 女子微微一笑,与她的笑不相符的是眼中盛着的枯败的腐朽,“你知道九嶷宗外有多少修士正在死去吗?” “万万人,”她不等印微之回来,就先一步回了他,“已经有万万人死去了。” 印微之的手指紧紧握在剑柄,长久的淡泊心境几乎要生出裂痕,他以剑指着女子,“你实在该死。” “那你来杀了我罢。”女子如是道。 坐在席上的宾客在女子手中现出魔气时,终于感知到了这场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