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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细细感受,试着将自己与整个北戎十三陵融为一体,感受它的气息。 天上人,地下人,唯独地上无人,只有空旷的城墙与高台,一如既往,过去与未来都不会变。 北戎十三陵中,那股带有死尸味的腐朽沉闷空气中,更携带着一股平静的气息。 尽管这平静很脆弱,少有响动便会打破。 年稷尧干脆闭上眼,将自己的呼吸也放慢,意识全部用于感知那一丝脉动与若有似无的呼吸。 滴答,滴答。 极其轻微却清脆的声音传入年稷尧的耳中。 仿佛鲜血滴落的声音在流逝,又仿佛雨水滋润大地在催生。 死亡,似乎是为了证明,生命曾经鲜活的轨迹。 那些魂灵,仿佛从未离开过,只是在世间静静寻找,无声静默地等待着,注视着一切新生的鲜活生命。 既然身死如灯灭,为何要有陵墓? 镇墓湿奴rou身鲜活如生前,为何不可算作生人? 姜尪在北戎陵中死朽千年,为何可以重得rou身? 何谓死?何谓生? 生死之门在何处? 或归天门,或归地府。 迷失rou身的魂魄,总要有一处安放。 年稷尧猛然睁开眼,双手微微颤抖,心跳如擂鼓。 滴答,滴答,滴答。 声音仍在继续。 在年稷尧的身后。 姜尪的rou身已经全部消失。 包括那一层还不算难看的皮囊,这三个时辰内像是被轻风吹起一般,迎刃而上被铁钉与尖刀划得四分五裂,消散化为无形,化在风中不知流向何处。 唯独一具衣裳之下的骸骨被压制在铁钉木板之下。 一些骨头正好被钉在铁钉中间动弹不得,少部分骨头比较幸运,在铁钉之间的细小缝隙中得以保全。 这一切,都发生地无声无息。 人死后,rou身自然会腐烂,水分流失后风化到只剩骸骨,甚至更长久以后,暴露在风雨中的骸骨也会化为乌有。 若动代表生,静代表死,这一切的变化是否只是没有灵魂的另一种生? 一种更大的生?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姜尪变化的年稷尧挪步,走向第二幅壁画。 又是长长久久的站立不动。 猩红的灯光依旧飘摇,壁画上影影绰绰的光线依然模糊难以看清。 不知何处来的风让烛火一直在动,仿佛从未停过。 也仿佛从未变过。 人生从生到死不断,灵魂从始至终不改。 -—-—-—-—-—-—-—-—-—-—-—-— 不几日,北戎王城忽然多了一个组织名为“聚财庄”,能够存取银两。 与普通的钱庄不同,此处存取银两,每存一两每日可得三厘利,且可随时存取不设时限。 此处与别家钱庄不同,根据存的银两数量,会向存钱的百姓发放特有的半个手掌大小的钢牌。 钢牌分为四种,分别刻着一两,十两,百两,千两,每一块钢牌对应着相应数额,皆有特定的数目编号。 极为诱人的一点是,只要来聚财庄存钱的人,甚至不用麻烦存取银两,只需要出示钢牌与户籍文书,便可领取每日的红利。 更重要的是,“聚财庄”的匾额,由北戎王嫡子商斌亲自所提,整个王城为之震惊。 很明显了,聚财庄身后的背景是北戎王的公子,包括所发放的独一无二的钢牌,皆注定了这个组织的不凡。 炼钢技术,乃是兵冶司严格控制不外传的技术,甚至整个中土,也唯独北戎一家,钢牌自然也无人能够仿造。 种种原因之下,聚财庄开办以来生意极为火爆,大量王城的人来存钱,甚至吸引了一些不住在王城的北戎人前来瞻仰。 半月以后,聚财庄发布了一项新策,若将银两存在聚财庄半年,签字画押走完流程后,每日可得红利便能多一倍。 新策发布后,不只是商人,许多家境稍微富庶的北戎百姓也乐于将银两存在聚财庄,每日或每旬前来领取红利。 汉生看着陈近南送来的账目道,“此举终究治标不治本,乃饮鸩止渴。” “至少今年这场仗够用了。”陈近南倒是不太担心。 第一九六章 争分夺秒(上) “三百万两,此法敛财果真极快,却是寅吃卯粮,恐难长久。” 汉生没有因为短短两个月内积累的巨额财富而欣喜忘形,而是为这个速度多出一份警醒的认识。 “王上若觉得不妥,此战结束后,将聚财庄关了便是。”陈近南劝慰。 “出尔反尔,岂非小人?” “王上可从未明言聚财庄乃王上所有,借的是二公子的名义。”陈近南道。 “即便是公子,与孤何异?”汉生皱眉。 陈近南呼吸一重,很快掩饰过去,“二公子年幼,算不得贻笑大方。” 又咬咬牙,“到时候大不了微臣另外再想一策。钱这个东西,怎样都能赚的。” “你倒看得开。”汉生面色稍霁,呷了口茶。 “孤下次再来。” 汉生带着莲心回了宫,一路上马车疾驰朝王宫内驾去。 “不知为何,孤虽每日练武,近日却总觉得疲乏。”汉生在马车内嘟囔着,打了个哈欠。 “你找个太医看看。”神屋道,很是关心汉生的身体状况。 “太医每隔一日便来请平安脉,皆道无事。想来是查不出来的。”汉生回应。 “或许过阵子就好了。” “又或许,是孤之前使用阵法太多留下的后遗症?”汉生问。 “或许吧。” 气压有些低,汉生回到宫中没有直接去上书房,而是去了公子府。 检查了两位公子的课业,商朝的表现差强人意,只能说比上次强,还是比不上商斌的灵思巧辩,思维敏捷。 商斌每一次的出色表现,都让汉生欣喜,问及一部分的内容都能对答如流,可见在读书上下了不少功夫。 当然汉生也没有打击商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