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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矿的矿长点了几下,充满警告的看了几眼。 看完头也不回,拽着萨楚拉就往外走。两口子上了小汽车绝尘而去,靳阳摇下窗户,嘴里什么都没有,干巴巴的呸了几口。 “呸呸呸,糟老头子乌鸦嘴。” 靳阳想想就觉得晦气。 萨楚拉不知道怎么,觉得那老头子不像个坏人。 靳阳空出一手摇了摇萨楚拉的肩膀:“你可别被他的把戏骗了。” “怎么说?” 萨楚拉没看出老头子有啥把戏。 靳阳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附院门口算卦的你见过吧?” “当然见过啦。” 青城本地人谁没见过,医院门口坐个马扎,脚底下放一张八卦图,张嘴见谁都是。 “这位同志我看你最近不太顺畅呀!” 下一句就跟着:“不远的将来怕是有血光之灾啊!” 你要是不搭理他还好,往他跟前蹲下就完了。不把你口袋里的钱忽悠出来化灾解难,就不配再摆摊了。 “都是一个套路,年轻两口子上医院能干啥?不就是查怀孕吗?” 靳阳提醒萨楚拉。 “指不定达旗矿长说漏了嘴,还把咱俩的情况告诉他了呢。” 萨楚拉点图:“有理。” “咱们要是信了,他就说要出人命,不想在你的辖区出人命就掏钱消灾。” 靳阳嫌弃的说道。 “都是骗子。那个矿长已经被骗子洗脑了。” 下完结论靳阳气呼呼的,现在干部怎么啦? 刚刚打完牛鬼蛇神才几年,就又死灰复燃了。 “他们都是做了亏心事,心里过意不去才求神佛保佑。咱们行得正坐的直,就是将来下了阎罗殿,我也敢跟阎王爷掰扯三分。” 靳阳气的不行,萨楚拉轻轻抚了几下他的胳膊:“别生气了,你想好孩子叫啥了吗?” 萨楚拉的一句话,把靳阳的注意力转移了。 对啊,娃该叫啥啊? 嘴唇微动要开口,萨楚拉先他一步:“靳然不行。” 靳阳闭住嘴,继续往前开,起名字咋这么难。 老靳怎么给他起的名字? 据说是那生他的那天太阳特别毒,老靳就叫他靳阳了。 名字起的非常没有水平,连个新华字典都不带翻的。 “老婆,额吉是怎么给你起名的?” 靳阳问完又觉得不对,早些年的蒙古人的名字都是活佛给的。 席力图召还有活佛,萨楚拉家看起来也是比较正宗的蒙人,指不定名字压根儿就不是额吉起的。 “我?” 萨楚拉欲言又止,长叹一口气后说道:“我妈老家的那个村子,叫萨楚拉。” “所以她应该是思乡心切吧。” 两口子飞快的对视了一眼,也就是说…… 靳阳的名字不是朝阳。 萨楚拉也不是曙光。 “我回去翻翻字典,一定要给娃起个有意义的名字。” 两口子握拳下定了决心。 剩下的旅途就在给娃想名字中度过,来了医院也还是没啥收获。 靳阳排队挂上号,跟萨楚拉一起在楼道里等着,两口子愁眉紧锁。 旁边大着肚子的妇女跟自己的丈夫小声说 :“你看这俩是不是有问题?” 她丈夫拽拽她:“别人家的事你少管。” 妇女一把甩开男人的手,凑到萨楚拉跟前:“闺女,你咋啦愁的?” 萨楚拉叹了口气:“不知道给娃叫啥好。” 妇女嘴角一抽坐直了身子,这么点事儿也值得愁? 我还以为你未婚先孕呢。 摸着自己的肚子,妇女跟萨楚拉说:“小孩儿起个贱名字好养活,姐给你支支招。” 萨楚拉转过身,表示洗耳恭听。 大姐把大辫子甩到另一边,说道:“你看啊,叫个柱蛋啦,铁栓啦都很好嘛!” 靳阳本来半弯腰趴着,听到这俩名字直接吓精神了。两手盖住萨楚拉耳朵,不让她听。 胳膊肘夹着老婆的肩头,带着人挪到了别的座位。 这幅样子把大肚子的妇女气的差点生了,当即跟自己男人指着靳阳骂:“他爸你也不管管。” 她男人还没来的及管,护士出来吆喝。 “萨楚拉,萨楚拉在吗?” 萨楚拉刚要开口,靳阳先蹦了起来:“在在在!我老婆在这儿呢!” 护士看他这样忍不住发笑,伸出一根手指:“嘘,医院不让喧哗。” 靳阳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另一手扶着老婆往里走。 萨楚拉把胳膊抽回来:“这么两步不用你。” 甩开靳阳非常豪迈的走了进去,等靳阳跟进去,萨楚拉已经坐在大夫面前的凳子上了。 伸出手放在桌上,腕子下头垫着脉枕。 大夫是个老头,手往萨楚拉的脉上一摸:“有了,仨月多点。” 萨楚拉点点头,日子是差不多。 “想知道男女么?” 老头儿收回手,笔走龙蛇,在纸上飞速的写着根本看不懂的字,随口问道。 “想!” 两口子异口同声道。 知道了娃性别,起名字就容易一半! 老头儿看了看他俩,气质像知识分子,眼神纯善。 他当了一辈子大夫,看人准的很,谁问性别是为了生儿子,谁问性别是为了给娃做衣裳,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俩年轻人,不像会做伤天害理事的人。 “那我再给你把把。” 老头子又把手搭了上去,一分钟后放开手:“男娃娃。” “啊?” 靳阳跟萨楚拉愣在了那里。 “你俩不信还是怎么地?” 怀疑我的医术吗? 男娃娃三个字像是魔咒一样,在他俩耳边回荡,靳阳有点犹豫。 “大夫,我们做个B超吧。” 老大夫听了可不高兴了,没了刚才的和颜悦色,写了个单子递过去:“交钱做去吧,你要能做出闺女,我就不配在这儿干了。” 两口子拿着单子,谁也没敢说话,交了费径直走进了B超室。 仪器被帘子围着,萨楚拉走了进去,靳阳等在外头。 躺在硬邦邦的床位上,萨楚拉掀开衣服露出尚未隆起的小腹。 大夫往她肚子上抹了厚厚的一层耦合剂,黏糊糊的难受得很,她换了个稍稍舒服些的姿势。 探头在腹部游走,大夫看着显示器上的画面说:“挺正常的,没问题。” 萨楚拉胳膊肘支在病床上,探过身子问:“孩子性别呢?” 大夫把她按了回去:“你先躺好不要动。” 接着探头在她小腹转了几圈,大夫显然十分有竟然,很快就做出来判断。 “男娃娃嘛!” 靳阳在帘子外头就听见了,本该高兴,但现在却开心不起来。 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