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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气势汹汹地坐了起来,急忙接过蒲桃递过来的披风向外走,还不忘对蒲桃道:“快让你家娘娘好好休息,别冻坏了身体。”说完便跨出门槛,还不忘亲自将门重新合上。 夏灵瞬喊道:“别忘了用早膳。”听到朱厚照回话,这才重新躺了回去。 蒲桃欢天喜地地送走了朱厚照,回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道:“娘娘,你瞧瞧,万岁爷多关心您呐。” 夏灵瞬却冲着门口做了个鬼脸,哼了一声躺回被窝里,翻了个身继续睡觉了。 可偏偏脑子里还有着朱厚照的样子,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挣扎了半天还是没能回笼觉的夏灵瞬只好重新睁开眼,对蒲桃道:“让人去准备早膳吧,我饿了。”说完就从被子里爬了出来,接过蒲桃递来的衣裳换好,自己坐在妆台前梳头去了。 蒲桃又让人准备洗漱,自己走上前去给夏灵瞬绾发,一边绾一边道:“娘娘怎么了?今日看着有心事。” 夏灵瞬才不会告诉蒲桃自己在想什么,只是道:“我是在想我三哥的事情。” 蒲桃安慰道:“娘娘就放心吧,万岁爷一定能将事情摆平的。” 夏灵瞬眨眨眼,回过头看向蒲桃,道:“蒲桃,你怎么这么信任他啊?” 蒲桃手里还捧着她的一缕头发,见她回过头来,急忙喊道:“娘娘慢点,小心扯到头发——”她一边替夏灵瞬将头发盘到脑后,一边道:“娘娘不知道,奴婢之前是伺候万岁爷的,那个时候万岁爷还是太子呢,他对我们这些宫人可好了,一向体恤我们。要是换到别的宫里去,不说主子难伺候,就是管事的先生女官们就要刁难我们的,只有万岁爷不仅让我们随意去玩,要是谁家里有什么事,万岁爷也都想办法帮我们。那个时候人人都羡慕我们在万岁爷那里做事,没有哪个人能像万岁爷那样将我们放在眼里的……” 夏灵瞬见蒲桃脸上有崇敬的神色,不由轻轻一笑,随后道:“难怪以前总听你在我耳边给他说好话呢。”她算了算时间,问道:“再过五六年你也该出宫了,是要回家还是要留在顺天?” 蒲桃一听这话,立刻大惊失色,道:“奴婢不想出宫!” “你总不能在宫里待一辈子吧?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再不济回家看看不好吗?” 蒲桃嘟囔道:“奴婢是想去看看外面,只是奴婢家中已经没有人了,是婶娘将奴婢送进了宫……奴婢不想回去,等到将来老了,就和其他年老的宫人一起去安乐堂就好。” 夏灵瞬微微一愣,随后拉着她的手,道:“如果有一天你想出宫了,就去我家吧,好不好?就当是替我照顾我父母和两个meimei了,等到你想要嫁人了,我给你攒嫁妆,谁敢欺负你,你就叫我那个三哥去收拾他。” “娘娘……娘娘待奴婢真好……”蒲桃不由攥紧了她的手,道:“蒲桃愿意一直陪在娘娘身边,等娘娘将来有了小娃娃,蒲桃还能继续照顾千岁爷呢。” 夏灵瞬被她的话逗笑,心里嘀咕未来的千岁爷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钻着呢。 蒲桃有些摸不着头脑,道:“娘娘笑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万岁爷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夏灵瞬有些出神,忽然想起什么,对蒲桃问道:“咱们库里还有闲置的布料吗?” 蒲桃忽然被问起,也是一愣,道:“奴婢今日就去查查簿子。” 朱厚照上朝之后,大部分都是往常的汇报,约莫着过了一个时辰,朱厚照才懒洋洋地开口问道:“还有什么事要上报吗?” 他话音刚落,立刻有人站了出来,正是之前参了夏勋一本的张芹,他开口道:“臣有要事奏报。”不等朱厚照说什么,他便接着道:“昨晚皇后娘娘急召臣子夏勋入宫,彼时已经时候不早,夏勋身为外男,贸然出入后宫,实在是不妥。” 张芹将事情抖开,除了些许人面色惊诧,大部分人都已经了然于心,只是站着沉默不语。 “说来是朕的家事,不过既然张芹提起来了,那朕就说了吧。”朱厚照难得的面色严肃,道:“皇后不掌宫权,是从太后那里得知夏勋的事情的,她是朝堂诸位国之栋梁择选的一国之母,品行如何诸位必然比朕更加清楚——因此她才叫夏勋进宫受诫,乃是皇后应尽职责,约束外戚。” 他见张芹还要说什么,接着道:“朕与皇后一同见了夏勋,早已问清事情的缘由,责令他回去思过。至于张芹前几日所进的折子,朕已经派遣锦衣卫彻查此事,待到有了结果再议。” 众臣听朱厚照这么说,就知道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各自垂首不语,张芹依旧面不改色,只是道:“不知太后何时才能收束身边之人,归还宫权于皇后娘娘,便于皇后娘娘管束内廷。” 朱厚照等这句话已经等了许久,故意道:“此事是朕家事。” “亦是大明国事,还请万岁爷纳谏!” “有这闲情,不如看看下面的民情,不要等到民怨激愤了,再叫锦衣卫四处灭火!”朱厚照见无人说话,便让张芹退下,反而问起别的事情:“文渊阁的事情筹备的怎样了,等到明年开春便可以动工了吧?” 户部尚书韩文站了出来,道:“已经筹备妥当了,不过今年毕竟还是吃紧,皇后娘娘的千秋节及年节、灯节开销……” 朱厚照听他提到夏灵瞬的生辰,沉默半晌,道:“好歹是皇后入宫后第一个生辰,理应大办。” 下面又有人道:“文渊阁毕竟事关学子,还请万岁爷多多斟酌,有所取舍。” 朱厚照无法,只好道:“就按你们所说的,相应削减吧。” “万岁爷圣明。” 等到下朝之后,朝臣们纷纷出宫,偶然有三五个聚在一起闲聊的。 谢迁、刘健与李梦阳三人一起走着,谢迁见两人各有所思,忍不住开口道:“还真是奇了,咱们万岁爷还会维护人了,万岁爷从小就爱折腾,最不喜欢循规蹈矩,居然对皇后颇为钟意。” 刘健也有些意外,道:“那时皇后入宫不过三四天,怎么会与万岁爷与字迹如此之像?” 谢迁不以为意,道:“万岁爷最爱出宫,说不准是什么时候的机缘呢。先前从我家那口子那儿看到皇后的字,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万岁爷的字,细看笔锋又有所不同,终究是少几分力道。” 李东阳笑呵呵地说道:“说来也是机缘,我在师兄那里见过皇后的字,才因此判断。” 刘健摇摇头,道:“原本还以为这皇后娘娘是个花架子,没想到还有几分真本事,知道该如何堵这些御史的嘴……只是不知道是谁授意的。” 谢迁像是听了什么笑话,打趣道:“希贤你没听说吗?昨天皇后哪里是训诫啊,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