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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这辈子他都不能没有我,偶尔一些时候,他也会感到厌倦,喝点酒是好的,能忘掉这份厌倦。”纹身姑娘说“你们深爱彼此也如此吗?”老太婆说“爱情,尤其是长达一生的爱情,是一件乏味的事。就像是在芝麻堆里捡沙子,乏味极了,常会使人找不到意义。”纹身姑娘失落“我错了吗?”老太婆说“正是不分对错,在久长的时间里,将乏味的事想出来一些美丽的花。世事如此,生活总是平淡无奇的。”她说“老太婆,你懂得爱情吗?”年轻的女子问久经风霜,残留人世的老人,你懂得爱情吗隔着俩个世界的意识距离,隔着年岁赋予人心中不同的人生品味,她问起来总有一些飞鸟想要飞到蓝天之外的滑稽错觉。老太婆说“我不懂的,只是不能没有他,厌倦平淡无奇的生活,却从不厌倦他。他大抵比我厌倦更多的生活,却比我更纯净的从不厌倦我。” 原是如此,纹身姑娘恍然大悟。 老太婆又再问“小楼后餐厅里的男人不好吗?”纹身姑娘回答“他很好。”是的,都很好,几乎不懂感情生活的哲顺很好,了无音讯的原溪很好。老太婆说“那要不不做总想飞走的纹身姑娘了?”纹身姑娘说“不做了,老太婆,做你。”老太婆慈祥摩挲她“你是我们的女儿,老头子可放心不下你,交待我照顾你。”纹身姑娘趴进老太婆怀中,呜呜哭泣起来。她只希望说这句话的是个男人,叫原溪。他很好,对她说“别做纹身姑娘了吧!”她会开心问“做谁呢”他就说“做你原来的名字。” 她会幸福笑起来,原溪,有一天你终于回来了! 后来一天,纹身姑娘见过厨师男人,他正在餐厅里打理杂物,与他的厨艺无关,餐厅的生意一直很冷淡,老板不能承受着沮丧的事实,决定换个有希望的地方。男人见纹身姑娘在门前,停下手中杂事走出来,凶恶的老板看他一眼,没有阻止也没有咒骂,不知为何叹气摇头。 纹身姑娘与他坐在栏杆上,俩人中间放着红酒瓶子,精致的杯子。栏杆下的草地里,初见几多浅红纯白相间的花骨朵儿。 纹身姑娘说“要走了吗?” 他说“走了!老板要换个生计地儿。” “嗯!” 留下一阵久长的沉默,纹身姑娘见他点了一根烟,动作极不顺畅,抽烟时吧唧嘴。 “你走吗?”他问。 “我挺胆小,不熟悉这个城市,也不熟悉这个世界。这个点,使我感到安全。” 男人说“每一个停留的点都是家,每一个明天都是另外的一天。” 她说“新的点,新的家,另外的一天不定是新的一天。” 他说“走了,纹身姑娘,十年后我来娶你。” 纹身姑娘忍不住笑,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十年后回来娶他。她在栏杆上举杯,迎着阳光,送别来到小楼不久又匆匆离开的他,透过酒杯看到载他远去的车尾箱,漏出脚的水晶桌子,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 她记得近似的承诺,那个雨天重逢相拥的日子,她流着欢快的泪水,听他说“等等,我将不总是个小偷,三年后我娶你。”就在身旁,不用从很远的地方,从了无音讯里突然出现来娶她。 隔天小楼里传来喜讯,大概春天将来的时候,万物复苏,是个诞生生命的季节。新婚夫妻有了孩子,特意邀请纹身姑娘与老太婆到家里吃饭,邀请了陈青,却没明确邀请哲顺,丈夫说“那男人太优雅,但我们都知道他身上有泥。”哲顺陪同陈青来了,众人一同祝福新婚夫妻,俩对即将成为父母的夫妻双双收获纹身姑娘的祝福,老太婆慈祥的希望。为此纹身姑娘与老太婆共同刺绣,俩副,一副送给陈青与哲顺,一副送给新婚夫妻。布团上绣一半鸳鸯戏水,绣一半稚子抱金。 祝福声中,纹身姑娘与新婚妻子,陈青三人一起研究婴儿的衣物,一双小小的毛绒绒的鞋子,三人玩弄许久。这时候纹身姑娘突然收到了无音讯中原溪的消息“是个错觉,没有孩子。”纹身姑娘思量很久,已然不再为此感到欣喜或是重生般的希望,即便仍为他特意告知此事而浅浅侥幸,她回复原溪“好好的。” ☆、第 16 章 纹身姑娘突然明白,原溪与那个女人有没有一个孩子对于她应该都不那么重要。一个生命的出现只是无伤大雅的能将原溪与她的距离固定,不会变的太远,却再也不能拉进,距离中原本或是些柔柔的线,当出现了一个孩子就变成一块块坚实的墙壁。但到了此时,原溪一次次对她说爱她之后了无音讯的孤独日子里,纹身姑娘明白,一个孩子的作用力与一场婚姻的作用力本是同样的。她为此感到沮丧,是的。纹身姑娘感到自己是一个坏女人,从没有如此时此刻如此深刻的认识到,无论爱情是什么样子,她都是一个坏女人,与原溪做着不能被世界承认的事,竟还祈求永不分离。无论曾经有过一份怎样的记忆,后来的重逢都错了,不能因为他是原溪,她是纹身姑娘,俩个人相信一份已经破碎的爱情才是这个世界最纯粹,最可贵的爱情而变得不同。这对世界里其他如此的男人女人是不公平的,纹身姑娘承认自己的错误,如此无奈,若是不愿承认,就等同于承认原溪的话“这个世界早已证明,躲在阴影里的相见相拥得到的温暖与满足是正确的。所有冷漠相对的男人女人,转身换一个人笑脸相迎,是人生自由的追逐。” 纹身姑娘没有选择,她宁愿亲眼看到自己破碎,又似乎在愈合的爱情彻底逝去,也绝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一份自由。 纹身姑娘间隔很久才收到原溪的的消息“最近好吗?在忙什么呢?” 她回复“挺闲的。” 这就没了后文,纹身姑娘仍旧小心翼翼的等待着,期待着原溪的消息,但她不能表现出来,一旁还得欢喜的同陈青谈论着婴儿衣物,那就像是原溪的孩子飞到了陈青的肚子里,她在一旁开心的为他铺好出生之后的路,让他的婴儿时代受尽呵护。她的确兴致勃勃,偶尔的时刻分不清楚那孩子属于陈青,竟以为那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属于原溪。 她知道原溪会归于沉默,无比确定。有清晰的逻辑思维来确定。她想,原溪关于离婚这件事,是一场艰难持续很久的战争,他们身旁的人早已经因为这样持久的艰难而对他们的争吵与怒火失去了兴趣,她成为原溪唯一的支柱,救命稻草。只有她能默默的,不厌其烦的聆听他为难的生活,并且安慰他,开导他,给他做一个绝对理智公正的人生导师。从不追问缘由的,从不怀疑他的决心,替他的离婚分解对错。这事他身旁的人或许无人愿意做,愿意做的人早已经被时间耗光热情。而离婚事件不了了之,他仍然安静无声的待在那处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