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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楚沉默不答。 老太太轻叹一声,大约知晓了几分,不舍得再逼问她。 “好了,不愿说就不说了,回去休息吧。” 来龙去脉,她心里已然有了谱。 蒋楚点头,起身的同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我同学说放学后要过来找……借我课堂笔记。” 她换了个合理的借口。 “过些天再邀同学来家里玩,伤养好最重要,听话。”蒋芊拍拍她的脑袋,拒绝得不容置疑。 蒋楚不解地看着奶奶,半晌都没看出什么端倪。 临出书房前,她看到原先放在桌案上的电话被挪到了墙边,电话线已经剪了。 更奇怪的是,蒋楚回到房间,打开电脑发现无限网络也断了。 这一切的巧合,更像是蓄意为之。 唯一无法战胜的,是她旺盛不受控的好奇心。 蒋楚打开手机,点开了QQ微信和校内论坛,轻易找到了热门贴的首位,郑瞿徽和她的名字被标红加粗,和另一些扭曲事实的字眼组合在一起。 点击标题。 一张张真相赤裸裸摆在眼前,耳畔回荡起郑瞿徽的话。 “喂”,“你刚哭什么”,“袖子要不要”…… “好看”,“我车技好着呢”,“我背你”…… “这几天别出门”,“知道了吗”…… 直至这一刻,看着图文并茂里那个天真傻笑的自己,蒋楚终于听懂了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他说了许多,骗了大半,或许只有那句“小孩”是真的。 是了,他对付她,不过使了几招哄骗孩子伎俩,驾轻就熟。 蒋楚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 举手保证)下一章必须结束回忆 巴掌 事件发生后,蒋芊对着全家上下提了两个要求。 一是看好院门,不准外人进出;二是不准和蒋楚透露一个字。 空xue来风几张照片还不至于乱了蒋家的阵脚,但蒋楚还小,尤其在与她对谈后,十有八九是不知情。 如此,就更没必要让她知道,免得伤心。 蒋楚对郑瞿徽或许有好感,这好感里几分真,几分玩闹,蒋芊一时还断不出个所以然来,总归不深重。 但郑家欺人太甚是事实。 眼底的锐色凛冽,老太太放下茶盅,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在房里待了一周,三餐都是佣人送上来的,蒋楚连步子都不必挪。 看了报道后她再没有打开手机,这些天,脑海里一直重复在回忆起那日光景。 石梯,玻璃栈道,旋转时裙摆扬起的波浪褶皱,他外套上的清洌气息,月色下的镂空灿烂的每一步。 明明是美好的,为什么在他人的镜头下就变得那么不堪。 或者,她需要一个答案。 临近傍晚,蒋楚下了楼,坐在偏厅的沙发上背英语单词。 云姨路过两次,见杯子空了,吩咐佣人续上果汁便去忙了。 又过了半晌,紧闭了半日的书房门终是开了。 蒋楚默默摘下一只耳机,视线仍落在书上,叫人看不出异样。 晚餐后,蒋楚主动提出陪奶奶散步消食。 老太太还不乐意:“这么快就忘了医生的嘱咐?伤筋动骨一百天。” 蒋楚撒娇不依:“已经养好了,要不我现给您蹦一个?” “胡闹。”佯装生气的一拍,落在女孩手背上却只是轻轻落下。 蒋楚乐得眼眸弯弯,这几日,她鲜少开怀大笑。 蒋宅前后院都经专人打理,没那么多奇山怪石,为着老太太能多走动,草坪树丛修剪得宜,曲径小路大多平坦,从正门处,由侧门返,正正好的半小时。 祖孙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眼看着一个圈快兜完了。 进屋前,蒋楚掐着点开口:“奶奶,我想去一趟学校。” 蒋芊轻“嗯”了一句,算是听到了,却没答应好与不好。 “课堂笔记落在学校了,我刚才复习的时候不太明白,很多重点都记在笔记上。而且……”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停断了。 蒋芊反问:“而且什么。” “没什么。”蒋楚摇摇头。 她原想说,“自己在家闷了一周,围在蒋宅外头都记者少了大半”,再一想,奶奶定然不希望自己管这摊子事,索性还是不说了。 蒋芊看着她那副别扭的小模样,好气又好笑。 “叫小刘载你去,事办完了就回来,不许耽搁。”到底是心软了。 刘师傅是奶奶专用的司机,车技是一等一的稳妥。 蒋楚品着奶奶话里的意思,愣了一下,片刻后才讷讷回道:“好。” /// 晚间的校园,初中部的几栋大楼已经黑了灯,蒋楚凭着记忆往班级教室走。 教室门口的走廊边放了一排观赏绿植,第三盆的底下压着一个本子。 蒋楚拿起来,翻开扉页,上面明确写着“冷柔”的名字,再翻几页,夹着一张纸条。 “图书楼后门,长廊,晚8点。” 蒋楚就读的私立学校分初中和高中两个分部,中间隔着一个颇为壮观的人工湖。 湖边的观景长廊,毗邻图书楼,正是今晚的约定地点。 踏过氛围灯的光束,离目的地越来越近,穿着合脚的运动球鞋,这一次她找回了舒适感。 憧憧灯影里,一抹高挺的身影松散倚在廊柱上,昏暗里闪着几点火光。 大概率是在抽烟。 蒋楚走近,在离他几步的距离停下了。 郑瞿徽的脸半隐半现,明暗难辨,他也看到了她,将烟蒂掷在地上,鞋底用力碾过,支离破碎。 少年往前一步,悠然的淡笑挂在嘴角,直白又敞亮。 “找我?”他问得轻慢。 好奇怪啊,明明深陷同一个漩涡,她在家里躲了整一周,他却可以跟个没事人似的,大摇大摆地曝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反而是她,成了见不得人的那一个。 太不公平。 蒋楚看着他,眸光沉寂,多了几分果决色泽。 “约…爬山……”将约会替换成爬山,说辞严谨,她把这场对峙置放在相对理性的思维里,“那些照片……” “我叫人拍的。”谁知,那人竟供认不讳。 他可真敢说。 哪怕这答案在脑海里闪过千万遍,亲耳从他口中再听一遍,依旧是无所适从的难过。 “很惊讶么。” 少年笑得更肆意了,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事:“不止是照片,连那个约会,哦,就是你所谓的‘爬山’,也是我蓄意为之。” 女孩的难以置信和他的理所当然摆在一起,像是在对比谁更可笑。 沉默半晌,她轻声问:“为什么。” 眼前这人不哭不闹的套路很是新鲜,郑瞿徽勾唇一笑,随即换上了自私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