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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花最聪慧不过,我什么都还没说呢,jiejie就猜出来了。” 直率大方,言行举止,一瞧就知道是青州养出来的姑娘。 清荷道:“小时候咱们见过。”她低着头,有些羞涩,“不过年岁久了,其实也不确定,但姑娘这双眼睛,与靖……崔侯爷一样通透。” 崔嫡珠从小几下面的抽屉里摸出铜镜,自己对镜端详,左看右看,下定论道:“也就七八分相像,不过我比哥哥好看!” 清荷抿嘴笑,这性子,恣肆又不做作,也就崔家能养的出来。 崔嫡珠是个自来熟的性子,一开口两个人就熟络了。 清荷旁人不识,唯有宣平侯是小时候的旧交情,唯有说到崔靖晨的事情,她才会笑着搭腔两句。其余种种,皆是崔嫡珠说话,她束着耳朵来听。 崔嫡珠瞧出来端倪,别有意味道:“哥哥如今被绊在青州,连我的册封都没法子赶过来,指望着他来救jiejie你,还不如盼着太子哥哥的冤屈被洗刷干净来的快些。” 她清了清嗓子,正式道:“我怕辜负了故人所托,还是要跟清荷jiejie讲清楚的,今日之事,跟哥哥没有半点儿关系。” 清荷不解要问,马车行至一处宅院停下,外面道:“郡主,到地方了。” 崔嫡珠握着她的手,笑着说:“清荷jiejie,我带你去见收买我跑这一趟的人去!” 36. 忧之思 金桂飘香, 立于街巷都能闻到桂花的香芬。 清荷环顾四周,她依稀熟悉,西去百十步, 站在路口就能遥遥望见高阳书院的汉白玉石牌坊。 朱衣巷的金桂街, 唯有富贵门户才住得起的地段,邵武林家, 就在此处。 金漆匾额, ‘林府’两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门口的两只石狮子脚踩五色绣球, 以金丝银线做绘,与门口的玉碧辉煌呼应。 珠围翠绕,绛纱衣, 芙蓉冠,数十个奴仆婢女伺候着一清隽公子出来。 肤质皎白, 漂亮的桃花眼含着笑意, 眉目疏朗, 三分富贵气,七分书生意,走至清荷面前, 莞尔一笑。 是欣喜,是激动。 那公子脚下有些打晃,唇齿颤抖了好几次, 才张口, 压抑着内心的喜悦,轻轻唤了声:“——小荷花。” 清荷抬头, 见他直笑。 来人是林家独子——林绍琼。 钟雷师承林家,是林老爷子的得意门生,师徒父子, 钟雷孤身一人入京后,就将林家当做本门亲戚去走。 娶妻得女之时,林老爷子还不远千里从邵武赶来,为其安坐高堂。 林家在京城的宅子,是除了钟府外,清荷幼年最为熟悉的地方了。 “大哥哥!”清荷眼眸清亮,高兴地想上前拉住他的手,突然驻足,怯弱收手,道了句:“许久不见了。” 林绍琼抬手,张开臂膀想要揽她入怀,眼底复杂,终是拍了拍她的脑袋。 “钟jiejie偏心,见着林家哥哥就是亲人,我这跑腿费心的,倒是外人了。”崔嫡珠笑着揶揄。 只是那与外人相对的,可不是亲人。 清荷听得臊得慌,红着脸,眼神飘忽,不知怎么答复才好。 林绍琼将她挡在身后,笑着朝崔嫡珠深施一礼:“多谢阿珠meimei了,回头那倾贺坊的金珠头面我让人给你送去府上,日后阿珠meimei有什么瞧得上的,只管去取。” 崔嫡珠笑的眯起眼睛,目光在他们两个身上转了个来回,也不多留,寻了个由头,上马车离开。 清荷朝身旁看,面露为难。 林绍琼笑着领她入府:“进宫走一趟,动动嘴皮子就得了惦念已久的一套头面,崔家小郡主怕是要回家偷笑,哪有功夫来咱家歇脚。” 清荷还有犹豫,被他几句话搪塞,跟着进了府内。 沐浴更衣,换上在家穿的常服,她才觉得是活过来了。 多年未见,府里指来伺候的还是当初那位宋mama。 屋内镜前,宋mama立于身后,细细的替她绞着湿发。 “山高水长的,大哥哥就又把您给带来了。” 宋mama道:“少爷怕姑娘您怯生,此次来京,素年老人儿都跟来了。姑娘还只当跟以前一样,别外道了才是。” 清荷敛目,没有接她的话。 跟以前一样怕是不能了,钟家出事的时候,林家老爷子亲自北上,领着林绍琼举家迁回。 她跪在雨里不住地磕头,只求老爷子能够站出来,替爹爹说句公道话。 林家的马车窗门紧闭,不留一言的顶着暴雨,驶出钟家的困境。 打那时候起,她就明白了,再好的亲朋,也只是客人。 宋mama不知她心里的想法,只当是姑娘久别,有些畏生。 头发绞的半干,还需待会儿才能挽起,趁着功夫,拿了珍珠研磨的傅粉,替她涂上。 衣袖拢起,宋mama一眼就瞧见,清荷手腕上的新被打出的红痕。 担忧道:“姑娘身上打破皮的地方,还须得上药处理才成,几处在手腕臂膀,日后便是自己对镜瞧见,心里也要难受。” 新添的伤痕被热水泡开,结痂的地方泛着白边,拿手一碰,惹得她咂嘴,倒吸一口凉气。 清荷本是不想麻烦林家的人,又怕日后真的落疤,也只得道:“您这儿可备的有生肌膏?借我……” 话音未落,就听外面伺候的大丫鬟禀告:“姑娘,少爷让人送了一盒东西来。” 宋mama接过,打开看,笑着道:“倒是主子想的周全,珍珠霜,玫瑰露,生肌膏……合该姑娘家用得到的东西,都给备全了。” 取了生肌膏来,替清荷将各处伤了的地方都涂抹敷上,挽发梳妆,七八个丫鬟跟着,才将人送至前厅。 近至门口,就听到了里面有熟悉的说话声。 “林大哥能够出面,真是太好了,我还一直念着,这圣旨该怎么去圣上跟前求呢。” 声音慷锵有力,带着边关养出的刚毅和韧劲儿。 不必进去就知道,那是苏宏。 她和苏宏有过亲事,虽中道而改,但再碰面还是要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