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蟹了,她成了可怜的红壳蟹,满脸被晒得通红,鬓边的散发汗湿了,贴在脸上。陈池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半死,他居然什么防护用具都没带,把她热成这样。 过了桥头,又走了一段,总算渐渐热闹起来。陈池注意着街道上的店铺,看见一家小超市,把许霜降拖进去。 里面的空调让许霜降大大地缓了一口气,她贪婪地凑到空调旁边立着。 陈池转了一圈,颇为失望:“走吧。” 他们又路过一家日用杂货店,门口摆满了笤帚拖把水桶和脸盆,陈池驻足朝里瞄了两眼,带着许霜降继续走。 到了一家比较大的超市,许霜降才知道陈池这一路在找什么。 “喜欢哪种花色?”陈池偏头问许霜降,货架上摆了五颜六色的遮阳伞。 许霜降颇是无语,他俩晒了一上午,现在买伞没什么大必要了,“你自己挑吧。”她撇转身。 陈池只得随手拿了一把,跟上她。一出店外,这把伞就被他撑开,遮到许霜降头上:“好了,现在不怕了。”他笑道,“霜霜,我们去找吃的。” 超市里的冷气让他们的汗水都收进去了,不同于在桥头汗渍渍神情急切焦虑的陈池,他现在又恢复了明净爽朗的好模样,飞扬的笑容里满是一如既往的亲昵。 许霜降在阳光底下暴晒出来的郁怒也被冷气一扫而空,她清凉了,忽地愧疚了,她自己憋着一股不能言说的委屈,对陈池采取冷冰冰的不合作态度,一腔幽怨全撒到陈池身上去了。 他也是难的,想必和她前段日子一样,左右煎熬。他没在她面前说过他父母半句不是,来讨她欢心,反而句句都在替他父母圆话,那么,他在父母面前,也一定努力维护她的好。 许霜降自己不都是那样么?她微不可察地叹一声,温顺地贴着陈池躲到伞下,准备吃完饭后再好好和他商量。 烈日如炽,即使两人撑了一把花伞,也不过是挡去了一点直射的阳光,无处不在的热辐射团团包围着他们,许霜降不愿再走,看见一家本土炸鸡快餐店,扯扯陈池:“就这家吧。” 陈池温言劝阻道:“霜霜,转过街口有一家菜馆,我表妹来吃过的,她说很好吃。” 许霜降瞥一眼那二三十米的街口,摇头道:“不去了。”她其实没什么胃口,就是贪图店里凉快。 陈池不好违逆她,去服务台买餐。 许霜降坐着,慢慢地一股恶心泛上来,头有些晕沉,胸口闷滞。她望向陈池的背影,无力喊出来,极度想就此躺下休息。 陈池点完餐,拿起托盘转身,就见许霜降趴在桌上。 “霜霜,累了吗?来,让一下,我们吃东西了。”陈池笑道。 许霜降闭着眼睛不说话。 “霜霜?”陈池再喊,目光落在她发白的脸上,心猛地一提,他把托盘往边上一放,急急探向她的肩膀轻摇:“霜霜,你怎么了?” 许霜降尚有一丝意识,她隐隐听见了陈池的话,隔了好一会儿,才轻轻蠕动着嘴唇:“别动,我趴一会。” 陈池俯身贴着她的脸,听到她这气若游丝的回答,急得乱了方寸。 “哎呀,这是怎么啦?”隔几座,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婆带着孙儿吃完正要走,见状关心地围上来。 店里生意清淡,只分散坐了七八桌,闻听动静,都瞧过来。一个热心的阿姨走上前来,提醒道:“是不是没吃早饭,低血糖了?” “我看像中暑。”阿婆道。 “里面这么凉快,不该中暑啊。”一个大叔道。 “他们才从外头进来,喏,汉堡刚买好还没吃。可能在外头晒到了。” “霜霜,霜霜。”陈池急切地摸着许霜降的脸颊,又不敢拍打,“你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许霜降难受得说不出话,微微摇了摇头。脖子略有些旋动,她头晕的感觉更甚。可是,在外人看来,她只是一动不动地趴着,根本没反应。 陈池拿出手机就要叫救护车,旁边的大叔道:“医院不远,你叫救护车反而还要等,到门口拦辆车更快点。”大叔很热情,“我给你到门口叫车。” “叔,谢谢你。”陈池强压下心慌,感激地点点头。他吸口气,试图镇静下来,对着前来查看究竟的店内工作人员要求道:“麻烦你给我弄杯盐开水。” 小姑娘答应一声,一会儿快步跑回来,摊开手掌道:“只有盐包,没开水。” 陈池二话不说,接过盐包撕开,撒进了可乐中,拿吸管搅动了四五下,蹲到许霜降旁边,将吸管放到她唇边,柔声道:“霜霜,喝点水。” 许霜降没什么动作,陈池手上稍稍用力,捏住了她下颌,将吸管塞进她嘴里,焦急地说道:“霜霜,吸一点饮料。” 隔一会儿,许霜降的喉咙口似有咽动。 “哎呦,没昏过去,有知觉的。”围观的阿姨叫道,好心地安慰陈池,“情况不算特别严重,别急。” ------------ 第171章 吃得下rou才算好 “车来了,车来了。 ”大叔奔进来。 陈池待要搀起许霜降,听到她细弱的声音:“别动。” 他瞅瞅她紧阖的双眼,软声说道:“霜霜,我带你去医院,很快就好的。” “别动。”许霜降声音含糊地哀求道。她隐隐约约听得见周围嘈嘈杂杂的说话声,但她恶心虚软,根本无力顾上,完全动弹不了。 陈池微微迟疑,许霜降十之八九是中暑,店里凉快,此时最好的方式是让她休息,慢慢缓过来。但他事遇自身,却远不能镇定自若,恨不得就直接把她送医院,医生一眼就把她看好了。 他咬咬牙,弯腰扶住她腋下。座位空间不大,许霜降半昏迷着,不肯配合他,陈池没法抱,又不忍心硬扯起她,试了两下后只得说道:“叔,你帮我对司机说声,让他稍微等一等,行吗?” 大叔一听:“好。” 过一会儿,他再推门进来,不好意思地说道:“司机说还要做其他生意,不肯等。” “谢谢叔。” 陈池反而定了定神,拖了一把椅子,挨着许霜降坐下,拿着饮料继续哄着喂给她。 “喝得下是好事,莫急莫急啊。”阿婆临行前宽慰着陈池。 围观的人见一时没事,渐渐散去。陈池盯着许霜降的眼睑,观察着她的反应,心急如焚,但动作却轻柔,拂着她耳边的头发,低声道:“霜霜,再喝点。” 他叫一声,许霜降隔一会儿才会吞咽一下,他不叫,她就闭目趴着。如是过了十几分钟,许霜降睁开眼,声音极低弱,却是开了腔:“别怕。” 陈池倏然松气,手扶上她的肩头,又喜又急:“霜霜,你现在怎么样?” “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