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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些话了。”许霜降苦闷着把头搁到膝盖上,可怜兮兮地问道,“妈,你觉得陈池哪里不好?” 宣春花不答反问:“霜霜,你说给mama听,你觉得陈池哪里好?” 许霜降沉吟很久,轻悠悠地说道:“我认识的人里,他最好。” 宣春花深深吸口气,再徐徐叹出来。姻缘二字,说穿了,就是这么一句话。 世上绝对有很多好青年,不说远的,就是方圆一百里,宣春花也能肯定,好青年这会子都在家睡得香喷喷呢。就比如那个简历还压在她抽屉里的小伙子。可惜无缘相识,先就挡去了一大半,再被陈池悄然间占了许霜降的这句评语,许霜降即使和其他好青年有缘照面,也到最后,许霜降心里就只得放进陈池一人。 缘份就是这样层层削走了丈母娘眼里的好青年,独剩了一份,那份就改了称呼,叫做姻缘。 宣春花盯着女儿,半晌道:“霜霜,你觉得陈池好,mama呢,没觉得陈池有多不好,只是想多看看。你们年轻人看人的眼光和我们不一样,mama也是从年轻过来的,mama知道这一点。我就想,你呀就看你们年轻人那套喜欢,mama就看我们大爷大妈这套实惠,如果看下来,陈池确实好,那不是好上加好么,mama才能放心,所以就想劝劝你,多一点时间从长计议。” 她抬手摸摸女儿的头,爱怜道:“过日子的林林总总,你们现在想都没想到,想到了也看不上眼。不光是家世资产,还有脾气性格、生活习惯,但凡有点合不拢,过日子就难了。” “唉,年轻的时候都这样,总要等自己过了半辈子,才会有觉悟,说呀是说不上的。”宣春花怅然道,“mama就希望你读书多,眼界比mama宽,总不至于比mama的眼光还差。” 许霜降原本默默地忧郁地听着,听到最后一句,愣过后噗嗤笑出来。 “你个傻丫头。”宣春花见女儿这样,伸手就点上了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 宣春花一旦动上手,她的画风就肆意多了,再不像刚刚那样捂着心肝疙瘩轻声哄,她唠叨开:“你还笑。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mama和你爸爸这三十年过下来,就觉得这句话说得有道理。你看你第一次投到我们家,爸爸mama也就只能给你饱饭吃,你是没得选择的,好坏你都得认。这第二次,虽然好坏你还得认,但是不一样啊,你有选择,mama想让你多看看多比比,别像mama一样投错了人家。” 许霜降咕哝着,习惯性替老爸说好话:“爸爸不是挺好的吗,你就嫌他当年把编制让给了别人。” ------------ 第152章 儿孙自有儿孙福 宣春花一提旧事就冒火:“有你爸这样傻的人吗,别人说年纪比他大,让他赶下一拨,他倒是好心就答应了,也不跟我商量,结果呢,再也没下一拨了。 你爸后头东颠西簸找工作,多苦啊,那人揣着安安稳稳的工资,说过你爸一句好吗。” 这都是陈年烂谷子的事,发生在许霜降没记忆时,说穿了就是她爸爸憨厚淳朴了一回,把个好机会让给了别人,导致他自己从海上挪到陆地上时没人管了,期间家里过得比较艰辛,这事她mama念叨过好几遍,每一遍都一字不差,连语气词都一样,许霜降的耳朵都成茧了。 “妈,你说爸爸傻,其实你在帮爸爸说话。”许霜降直白地评价道。 宣春花一噎:“不说了,不说了。人人都说mama福气好,你爸爸老实,抽几根烟,咪点小酒,不搓麻将也没有那些花嚓嚓的事,出去就是忙工作,回来就家里蹲,可是你看,老实过分,就能干出气人一辈子的事。mama没说你爸爸不好,我就是说,人不怕有缺点,就怕缺点会放大。” 许霜降眨着眼睛,瞧着她mama,这一句大概是她mama朴素的生活哲学之精华所在。 陈池有什么缺点会放大到若干年后她忍无可忍?许霜降思索片刻,低声辩驳道:“妈,陈池没什么大缺点。” 宣春花气哼一声,顺势就把话题移到陈池身上:“现在看下来,陈池人品还行,但他家里人呢?你了解过吗?嫁娶嫁娶,不是把你两个凑成堆就好了,这是两家事。 我和你爸人好,不会对陈池怎么样,他家人呢,对你好不好?你没点了解就敢嫁?万一上辈人有家暴倾向呢?万一祖上有啥遗传病呢?你别瞪眼,说是说不坏的,我在提醒你多注意注意。” “他爸妈好像挺恩爱的,一家人都挺健康的。”许霜降埋头嘟囔道,心里在嘀咕,她mama自夸人好,不会对陈池怎么样,这句话水份太足。 “别乱用词,记住,以后别在老辈人面前说恩爱,让别人嫌你说话没轻重。” 许霜降抿住嘴角,小声道:“我就在你面前说。” 宣春花瞥一眼女儿,一半儿恼,一半儿甜,她家的小棉袄终究还是她家的。 “我们两家离这么远,以后你们俩跑来跑去累死人,弄不好就要闹矛盾,你想过吗?” “这些都是小事,互相体谅就行了。” “体谅?你说得轻巧,到时候你体谅他,还是他体谅你?都是人生父母养,你肯放下还是他肯放下,不肯放下就得吵,吵多了就成结。解不开就只好快刀斩乱麻,一个字,离。” 许霜降讶异地望着她mama,暗忖她mama这逻辑顺溜得让人无词以对,也不知道她mama去上了老年大学的什么科目。 宣春花继续道:“你看,这小小缺点放大,就不好了吧。要我说,你如果找个本乡本土的,就没这问题。” 许霜降瞅瞅她mama:“本乡本土没机会认识,就认识陈池了。”她嘻嘻一笑,扑过去跪在她mama背后,给她mama捏脖子肩膀,“妈,你说这些,嫌陈池的条件有些小缺点,是不是其实就在大方向上同意我和陈池了?” 宣春花不吭声,任女儿捏。 许霜降很卖力,捏了一会儿,虎口酸,她就抡起拳头轻轻敲打。 宣春花到底舍不得女儿,许霜降昨儿才赶了长途飞机回来,夜里又没有睡好,现在还给她按摩。她幽幽问道:“霜霜,mama也没说反对陈池,你们为啥非要这次回来就办了呢?时间这么紧,结婚毕竟是件终身大事。” 许霜降一下一下规律地给mama敲背,口中絮絮解释道:“妈,原来我们准备回来两个月,我想,随便做什么,都应该比较充裕。”她头一歪,搁到mama肩膀上,像幼年时一样圈住mama的脖子,撒娇道,“我还想让他在我们家住一个月,给你好好看看。” 宣春花轻轻拍向许霜降的额头,嗔笑道:“这么大了,还挂在我身上,mama的老骨头都被你压垮了。” 许霜降腆笑着松了手,乖巧地继续敲背:“陈池下个月有工作,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