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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汇入墨黑夜色,久久都未平息。 翌日醒来,李映柔成功染上了风寒,身体不适又导致晕船,趴在船厢吐了整整一天。好在又隔一夜便到达了绥州码头,双脚踏地时,她依然感觉天旋地转。 对于那晚的冲动晏棠自愧不已,见她短短两天就像是瘦了一圈,心疼难安,到达事先准备好的大宅后,旋即派人买来绥州□□吃投喂她,恨不得一天就给她补回来。 李映柔没有胃口,恹恹在屋里修养了两天才缓过劲来。 这天傍晚,晏棠穿戴完毕,一身富家公子打扮,准备随着孟烁他们去夜探湖翠楼。 靳明阳的侄子靳纬乃是当地一霸,上到钱庄布庄,下到赌场妓院,都有他的涉猎,而这湖翠楼就是绥州有名的莺歌之地,也是靳纬主要的进账来源,八成银子都供给了靳明阳。不仅如此,湖翠楼还涉嫌拐卖良家女子,当地官员层层包庇,一些人受害的穷苦百姓投诉无门,只能将苦水往肚子里咽。 李映柔身穿蜜色中衣,慵懒的躺在香榻上,手拎蜜饯放进嘴中,双眸似有几分揣测,紧盯着对镜整理衣冠的晏棠,“不是去查案吗?穿这么高调做什么?” 晏棠听罢,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戴,通身黛蓝,连个刺绣都没有,除却衣料华贵,其他的平平无奇。 他走到李映柔身边,轻轻将她的脑袋扣进怀中,“我怕你乱想,已经挑了最朴素的了,难道要光着身子不成?” “我已经乱想了。”李映柔摩挲着他腰间玉带,抬头看他,丰盈的唇瓣微微嘟起:“你不会借此机缘去招蜂引蝶吧?” 她秀丽的眉眼间轻浮起淡淡忧愁,晏棠看在眼中,心尖柔软的地方被掐了一下,半跪下来轻抚她的脸颊,吻平了她唇畔嘟起的弧度,“我发誓,绝不让女人靠近我分毫,我不进厢房,在湖翠楼转转就先回来陪你,剩下的让缇骑去办。” 房内燃着几盏琉璃灯,灯罩映出的璀璨光影晃在晏棠脸上,姣好的五官显得愈发俊逸矜贵。 李映柔目光微凝,怅然道:“好吧,那你得说话算话,除了办事,不许干别的。” “嗯,放心吧。”晏棠含笑点头:“乖乖等我,回来我带你出去逛夜市。” 来绥州好几天,李映柔还没好好逛过这座城,听到此话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忙不迭点头,将晏棠送出了屋门。 待晏棠走后,她又躺回了软榻上,无聊的凝望琉璃灯发怔。 这次没带竹筠,晏棠一走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在软榻上翻来覆去,不禁又开始胡思乱想。他们来时路过湖翠楼,那附近的空气好像都是香粉做的,绿肥红瘦堪比京师。晏棠去那种地方,她有些吃味,越想越离谱。 当脑海中迸出他与别人缠绵的香艳场景时,李映柔再也按捺不住躁动的情绪,噌一下从香榻上坐起来 不行,她得跟去看看。 这个想法如雨后春笋,立马占据了她的心脏。她迅疾穿好衣裳,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发髻,推门离开了寝房。 大宅中守卫的校尉正在轮流用膳,戒备正是最松散的时候,李映柔唤了几声没有人应,索性自己出了府。湖翠楼离这大宅不远,有几个街口的距离,走过去也不会太累,正巧还能看看绥州的夜幕街景。 出了大宅,她按照记忆朝湖翠楼走。然而拐了几个街口,都没有见到湖翠楼,应该是有个岔路走错了。 李映柔在原地驻足,并没有多少慌乱。她身处在一条熙熙攘攘的小街,到处都是吆喝叫卖声,热闹非凡。她顺着小街逛了一圈,瞧一眼天色,准备找个人探路。 就在这时,她身后黑漆漆的巷子里突然伸出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生拉硬拽将她拖进了一眼望不见底的巷子中。 晏棠进入湖翠楼后,只在厢房小坐片刻就跟孟烁一起离开,两人分头在楼内探查。 湖翠楼共有三层,一层乃是大堂和歌舞选魁之地,二楼三楼是雅间,其后院是老鸨和妓子们的住所。两人潜进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正要细细窥察,却被五大三粗的守卫发现,以私人重地不接客览的名义将他们请离了此地。 大概摸排了一圈,晏棠心头有了灯,转头对孟烁道:“你们在这探探口风,是否能跟探子的密报契合,回去我们再汇总。柔柔还在院子等我,我得先行一步。” “是,公子放心。”孟烁颔首领命,撩袍上了二楼。 晏棠未再逗留,策马回到了大宅,然而来到寝房时却傻了眼,屋内空无一人,唯有几盏琉璃灯欢快跳跃。 “柔柔?” 他喊了几声,无人回应,又带着人在宅院里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晏棠心底一沉,将值守的校尉都叫来,“殿下人呢?是否出去了?” 校尉面面相觑,都说没有看到长公主出门。 值守寝房院子的校尉惶然道:“大人走后,卑职除了用膳都在原地当值,若是长公主出去,想必正巧是处在这个空档……” “你们这是渎职!”晏棠面色凛寒,一脚踹在说话之人的胸口处,怒叱道:“找!赶紧去找!” 李映柔浑浑噩噩醒过来时,依稀听到有人在谈话 “大哥,咱们这样行吗?二爷特别交待,不让在本地弄娘们了。”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她是哪里人?只要皮囊漂亮,管那么多干什么?” “但要是让二爷知道,我们怕……” “怕什么怕?总要跑到外地掳人,来回花费这银子算谁的?外头来的那批死了一个,就补个空缺而已,没事!” 砰 门被重重关上,耳畔又恢复了寂静。 李映柔脑子像被搅拌似的,隆隆疼个不疼,好半天才勉强睁开眼,想坐没有力气,只能尽量仰起头察看。 柴房四壁焦黑,点着一盏油灯,里面关着五六位少女,各个都五花大绑,嘴堵白绢,有两个跟她一样,茫然惊惧的抬头寻睃。 脖子支棱的酸麻,李映柔又躺回地上,无奈的挑了下眉梢。 来了一趟绥州,竟然被绑了。 真幸运! 方才那群人不知道用什么药将她迷晕,她只感觉眼皮沉重,正要昏昏睡过去时,柴房又来人了。 “醒醒!都起来了!” 伴随着男人粗犷沙哑的声音,一盆盆冷水泼在少女身上,狠戾无情。 李映柔被浇了一个透心凉,那点盘旋不散的困意终于消失殆尽,她晃晃头上水珠,艰难坐起来,恶狠狠瞪向始作俑者。 面前两个男人一高一矮,身体都很敦实,穿同样的青灰短褐,样貌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善茬。 有姑娘呜咽起来,高个子听的烦躁,恫吓道:“哭甚!再哭就剜掉你们眼珠子!” 这招果然管用,年纪尚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