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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 这关头,别说是围观诸人,便是梁昭仪自己,也有些心跳加速。 将猛烈跳动的心脏压下,她抬眼去看皇后,却见锦书微微勾唇,向她一笑,以示安抚。 梁昭仪安定了下来。 贤妃僵坐在原地,一颗心却渐渐地沉了下去。 宁海总管脸上带笑,亲自宣旨,一句一句读的从容不迫,却叫所有人的心思都乱的如同被风刮过的麦田,左右摇摆不定。 册梁昭仪为德妃,择日以行嘉礼。 贵德淑贤四妃的位子,在皇后之后,终于又有人坐上去了。 又或者说,屡遭挫折的贤妃,这会儿连后宫第二人都不是了。 锦书扫一眼底下面色僵白的贤妃,微微笑了。 正文 96|生气 锦书刚刚册封贵妃时, 也曾与梁昭仪有过龃龉。 可说到底, 那都只是女人之间的嫉妒,小打小闹罢了。 从头到尾,梁昭仪都没有踩到锦书的底线上,所以当她表露出亲近顺从的态度后,锦书也愿意接收, 给她一个体面。 但贤妃, 显然是不一样的。 她有家世, 有儿子,更重要的是有野心, 还有对锦书的仇视。 以及, 她不该将后宫之中的争斗,延伸到彼此门楣中去, 对锦书的两个胞弟出手。 她们之间的矛盾, 早就无法缓和了。 既然这样,在这场你死我活的争斗中, 锦书只好将贤妃踩到泥里去,叫她再也翻身不得才好。 梁昭仪身下没有儿子, 家世也并非显赫门楣,即使是做了德妃, 也不会令生他心, 只会代替锦书压在贤妃头上,随时将有意冒头的她踩下去。 锦书并不觉得自己对贤妃过分,说白了, 倘若易地而处,她相信,贤妃也不会客气的。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这话总是有理的。 大公主成婚这日,她们母子俩委实是出了风头,一个比照嫡出公主仪驾,一个晋位德妃,堪称是双喜临门了。 德妃倒也分得清,没被一时喜事冲昏头脑,下午时圣上留在含元殿议事,她便带着贴身宫人往甘露殿去,再三感激锦书为她说话,助她晋位一事,态度恭谨,同之前并无区别。 后宫的位分可不仅仅是一句称呼,宫妃日常用度,问安行宴时候的席位排序,加恩母家的荣耀深浅,以及恩荫子弟的多少与母亲诰命的请封,哪一个不是息息相关,更不必说圣上后宫高位本就少,含金量也足。 这事儿对于锦书没什么困难,但德妃巴巴的上门感激,她也不会轻描淡写的推了,留她说了会儿话,恭贺安抚一番,才吩咐人好生送她出去。 “娘娘,”红芳老早就在帘幕后头等着,见德妃走了,才上前低声道:“那会儿有人来回禀,说楚王跟赵王在曲家吵了一架。” “吵了一架?”锦书端茶的手一滞,蹙眉道:“怎么回事?” “具体怎么吵起来的,奴婢也不清楚,”红芳见她脸色不善,愈发小心:“似乎是赵王说起楚王至今未有婚约,前线有功却也未得封赏,是被圣上所厌恶,楚王回击说起赵王婚事诸多不顺,以及萧家近来乱事……” “真有出息,”锦书哼了一声,冷笑道:“两个弟弟,在jiejie婚礼上闹这么一出,丢人现眼。” “二位殿下与宗亲一道落座,虽是绊了几句嘴,可瞧见的人也不多……”红芳本是想要解释一二的,但见皇后神情愈发冷淡,终于停嘴。 锦书问:“他们人呢?” “还在曲家呢,”红芳轻声道:“几位殿下说是要留下闹洞房,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大好的日子,别过去叫了,”锦书摇头道:“去取套四书来,等他们回了,你亲自送过去,叫他们各自抄十遍,半月后交过来。” “嗳,”红芳知道这事儿就算是掀过去了,松口气道:“奴婢知道了。” 向皇后屈膝,她退了出去,锦书目送她背影消失在层层帘幕之后,目光有些幽深。 大公主婚事结束,紧接着便是赵王。 也不知圣上怎么想的,虽说给儿子换了一个正妃人选,但婚期也没变动,照旧按此前赵王与婷华郡主商定的婚期来。 萧家与贤妃只当他是在表示对于当初郡主落水一事的不满,也就忍了下去,没有说什么。 等赵王的婚事了结,便是二公主。 剩下的四皇子、六皇子、三公主都还年幼,距离议婚还差着年头,如此一来,剩下的楚王承安,境遇便有些尴尬。 赵王虽说得难听,却也没什么大错。 承安的婚事,锦书先前也曾同他提过,只是他不情愿,她又不是他生身母亲,cao持多了反倒叫人多想,也就没有再问。 只是这会儿,底下弟妹都已经成家,他再一个人孤零零的,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红叶,”撑着额想了想,锦书吩咐道:“你去一趟偏殿,叫秀娘过来。” 有些话她不好说,秀娘这个跟在承安身边多年,受他母亲委托照顾他的人,总归是能说的。 秀娘被叫过来的时候,神情中还有些惶恐,倒不是畏惧,只是长时间身处底层,对于高高在上的贵人们,先天便觉得敬畏。 承安同她亲厚,锦书也无意磋磨,温声寒暄几句,便将话题扯到承安的婚事上了。 “楚王同你亲近,有些话我说不得,你提几句却也无妨,”锦书看着她,徐徐道:“比他小的都要成婚了,他还一个人单着,叫人瞧着,也不是个事儿,你问问他意思,若有喜欢的,便同我说,虽不敢打包票,但往圣上那儿提一提,还是没问题的。” 这事儿正正好说到秀娘心窝子里去了。 跟宋氏母子俩在一起那么多年,她比谁都知道圣上有多不待见他们,别说是给承安娶妻了,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的,这会儿皇后肯说这事儿,她忙不迭的应了。 “等他回来,奴婢便同他提,”一边说着,她情不自禁的掉眼泪:“娘娘心善,还记挂着这茬儿,奴婢替他谢过您的恩典了。” “哪儿的话,”锦书少不得宽抚几句:“他既然也叫我一声母后,哪里能不管呢。” 大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