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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步子冲上去,抱着幸氏的腿跪在脚下。 “母亲——” 幸氏闻言一震,看着眼前满身狼狈的宋文,一时竟未能反应过来。 “文,文儿?” “母亲。”少年抬起头,受了伤沾了污的脸上滑下泪来。 “你怎么会在这儿!”此刻幸氏的声音颤抖中渐渐变得尖厉。 少年还未回话,韩振上前来,冷冷的睨了一眼,随即出声道:“这就是你母亲?” 幸氏身子一僵,韩振看着眼前的宋文,随即抬起头来淡漠道:“那便一道带走。” 幸氏闻言正欲说话,却是已然被封了嘴,强行架了出去,宋文愤然想去追,却被人死死扣住。 当看到随后被架着,从身旁擦身而过的魏安,宋文看着那隐约有白发,却连一丝胡须都没有白净男人,眸中微微一震,不由脱口问道:“那是谁!” 原本扣住他的兵卫不屑地看了眼落魄的魏安,随即出声道:“你还未看明白?这是司礼监掌印太监魏安的别庄,他就是魏安。” 话语一落,宋文只觉得一震轰然,原以为母亲只是养了男宠,可未曾想到到了这里,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幕。 为什么母亲会出现在魏安的别庄,而方才走出来时,想着二人衣衫不整,脸色异样的红晕,宋文当即觉得胸中一滞,好似一团烈火裹着热油想要从喉间窜出,让他无法再控制。 为什么! 为什么竟会是一个不男不女的阉人! “噗——” 少年陡然捂嘴吐出来,孝德忙上前扶住,却是见少年捂嘴的指缝中渗出了鲜红的血来,甚至穿过指缝,直直地喷到了眼前的地砖上,星星点点,凄凉而又可怖。 而下一刻,少年眼前一黑,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十几年的母子之情面对这样污秽不堪的真相,变得苍白而可笑,或许宋文更应该庆幸,未曾看到屋内的那一幕,因为这将会变成一枚屈辱而又可耻的铁钉,死死的钉在他的脊梁上,看不清,却一辈子都会感受到那鲜血淋漓的痛楚。 他一直为自己对幸氏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和情愫而感到痛苦和羞耻,他喜欢看母亲温柔的面庞,他喜欢埋在母亲的怀里,听着她安慰的话语,从小到大遇到一切,都有母亲站在他的前面,为他遮挡,让他在无数个冰冷而孤单的夜里感觉到温暖。 他想要与母亲一辈子相伴,哪怕无妻无子,可他也明白,这些念想只能埋在心底,只能被他强行压制,因为这一切都不符合圣人传下来的伦理纲常,他甚至不敢告诉母亲。 可当看到眼前的一切,他知道这一切都破碎了,而他更明白,母亲与魏安,才是真正的耻辱。 一个比他内心这些不敢道出的念想更为羞耻的耻辱! 第二百一十一章 其心可诛! 守宫门的将士坚挺地站在宫门两边,静静地看着眼前空荡无一人的街道,忽然,耳边渐渐响起马蹄“哒哒哒”的声音,众人初始只以为是幻觉,毕竟这个时辰,哪里还会有人。 可当马蹄声渐渐逼近,一个骑马的身影渐渐出现在眼前时,守门的士兵当即精神一凛,持兵以待。 “前来何人?” 守门的士兵挡在宫门前,马上的男子当即逼近,随即利落而自然地从怀中抽出令牌,亮在眼前。 “京卫指挥使韩振。” 话音一落,守门的士兵眸中一震,当即上前看了看那令牌,再透过灯光看到男子坚毅的脸庞,连忙抱拳道:“韩大人。” “开宫门,我有事要立即禀报圣上。” 守门的士兵闻言微微犹豫了下,互相交视了一眼。 “事情紧急,不可拖延,任何事有本官一力承担。” 此话一出,守门的人当即身形一震,随即大声道:“开门!” 朱红的鎏金宫门随即被缓缓打开,只听“吱呀——”一声刚刚开了一点,韩振便立即夹了马腹,如箭一般去了。 今夜侍奉在侧的恰逢是冯唯,此刻裹着氅衣恭敬地候在门外随时等候传侍,以着御前贴身内侍的身份,冯唯本可与旁人一般,指挥下面的人在门外等候,自个儿去一旁的耳房里歇息,因而当看着谨慎立在门外的冯唯,众人不由觉得如今宫中如冯唯这般实诚的人,已是不多见了。 就在这时,外面陡然传来声音,冯唯微微抬头,便看到东暖阁留守的内侍正急急赶来。 “冯公公。” 见眼前的小内侍因为赶得急,倒春寒的天,竟是满头大汗,冯唯未站在那儿等他过来,反倒是主动走上前,从袖中掏出一方折叠好的手巾递了过去,语气温和道:“慢慢说,御前伺候得注意仪态。” 那小内侍感激的接过手巾,颤抖的擦了擦汗,随即压低声音道:“京卫指挥使韩振韩大人进宫了,此刻在东暖阁门前等着圣驾。” 话音一落,冯唯眸中微动,随即诧异道:“何事?” “魏老——” 那小内侍想了想还是换了称呼道:“魏厂公与幸嬷嬷被抓起来了。” 冯唯闻言当即脸色一震,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随即也不由慌了神,却还是努力让自己平静道:“快,快回东暖阁好好侍奉韩大人入殿内稍作等候。” “小的,小的要不要去告诉刘光刘公公他们——”(注:刘光就是前情所提到的魏安的干儿子,羞辱冯唯的。) “糊涂!” 冯唯压低声音斥的那小内侍发懵,只见他无奈地叹息道:“圣上最不喜的便是结党,更何况我们这些御前伺候的身边人?圣上尚还不知道的事,便叫身边的人传的一清二楚,岂不是在向圣上宣告,干爹在宫中公然结党营私,而咱们皆是干爹的耳目,如此岂不是致干爹与死地?到时候,你这个传话的人第一个命不保!” 那内侍下的脸一白,当即腿软了,冯唯忙一把把他扶住,只听得那内侍哭腔道:“那,那小的该怎么办。” 冯唯小声劝慰道:“你先按我所说稳住韩大人,放心,即便出了事,我也给你挡在前面。” 那内侍闻言,看着眼前温和而俊逸的一张脸,当即感激的快要哭出来。 “小的谢冯公公。” 冯唯微微点颌,随即道:“快去。” 话一落,那小内侍忙又赶了回去,冯唯看了眼夜色,随即不慌不忙的转身,那一瞬间,原本温和的眸子登时划过一丝光芒,唇角渐渐勾起冷漠的笑意来。 轻轻推开门走进去,悄声走进寝殿,随即躬腰立在层层帐幔后,低声唤道:“陛下。” 帐幔后没有一丝动动静,冯唯又更为恭敬小声道:“陛下,京卫指挥使韩振韩大人有要事禀报。” 这一次,里面终于有了声音,只听得建恒帝出声道:“何事?” 冯唯微微沉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