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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不必费心吗,为什么又要继续冯家成衣铺子的生意? 还是,少主其实还有别的意思,譬如…… 大概是柳元脸上心思表露得太明显,君公子无奈地摇头道:“你啊,功夫和柳爷学了个十成十,然而这脑子总是没他的够用……我们在对方的地盘上,行事一定要隐秘小心。在这偌大的京城中,有谁还会比武安侯对我们更怀有善意吗?” 他们都是一群大男人,别的都好说,但总不能自己拈针缝衣吧?与其和不知底细的人交易,倒不如直接从武安侯府的成衣铺子买进。 他们做的可是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的事情,自然要愈发地小心谨慎。 柳元一阵猛点头,想起往事,他依旧忍不住一阵阵后怕。 当初要不是武安侯心怀善念,冒着巨大的风险,对形迹可疑的他和少主宽容放过,只怕他们主仆两人未必能够等到救援,早就成为晋阳城中的两滩血渍了。 那王爷,可就真的是含冤莫白,香火无继了…… 君公子,不,应该说是以字君珩为名的晋王幼子萧稷,念及往事,本就清冷的气质越发地冷冽了。 “柳二回来了吗?”萧稷凝眉问道,幽深如古潭的眸子,散发出阵阵冰冷的杀意。 李奉贤,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对上了,既然如此,那你就等着接招吧,晋王府上下数百条人命,晋阳城数千冤死的亡魂,就由被他这个被他们以命相护的遗孤,来替大家讨回公道吧! 茶楼里的事情,冯淑嘉自然是无从知晓,此时她正在武安侯府的颐和堂中,向白氏汇报自己对于成衣铺子整改的构思。 “张掌柜和小二们将店铺打理得不错,生意虽然算不上兴隆,但也不算清冷。就我去的这一会儿,就卖出了十几套春衫,男女都有,价钱有高有低。 但是,彩霞街上卖成衣的铺面有十数家,生意比咱们家好的,也不在少数。更别提有一些绸缎铺子还养着绣娘,替客人量身定做衣衫裙袄了…… 所以,店铺的生意要想更好,总得有自己的特色才行! 今日我当众说了金陵云锦的事情,妇人们嘴碎,这会儿说不定就给传出去了。 可是,张掌柜觉得,彩霞街上的成衣铺子,客人多是出自寻常普通的人家,金陵云锦裁制出一件做镇店之宝,来宣传推广铺子就好了,可不能制成成衣贩卖,否则容易积压,白白地浪费银子。 母亲,您觉得呢?” 冯淑嘉将自己所见所思和张掌柜的意见都告诉了白氏,询问白氏的意见。 白氏没有回答成衣铺子未来改进发展的事情,她只是很惊讶张掌柜竟然没有倚老卖老,因为冯淑嘉年纪小就轻视她,反而如此郑重提议,简直是将冯淑嘉当成了她一样敬重相待。 “张掌柜没有为难你吗?”白氏不答反问。 冯淑嘉还没有回答,采露先抿唇笑道:“回夫人,张掌柜一开始倒是想‘拿捏’姑娘一下呢,谁知道姑娘上来就拿金陵云锦说事,亲自鉴赏了铺子里储藏的那匹去年购进的织金云锦,说得头头是道,听得张掌柜这个和布匹锦缎打了半辈子交道的人,都愣住了呢! 后来姑娘更是谈起生意经,说起对成衣铺子改造的构想,条分缕析,有理有据的,说得张掌柜就愈发不敢轻视姑娘了。 等到姑娘再将那匹织金云锦适合裁制的衣衫样式画出来,张掌柜就惊讶得除了夸赞佩服,别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白氏听得连连惊叹,实在是不能想象,才刚十一岁的冯淑嘉,一次见面,几句话语,一幅衣样,就能够让张掌柜这样的行业老手折服。 第一百一十二章 惊叹(二更) “母亲,您别听采露胡说。”冯淑嘉笑道,“哪有她说的那么夸张! 要我说啊,这还都多亏得母亲慧眼识人,挑选了张掌柜这等忠心耿耿又善于听取意见的人才!否则,若是碰到那等倚老卖老、拿腔作势的,只怕任凭我舌灿莲花,他也自能‘岿然不动’!” 白氏被冯淑嘉一番话哄得开心极了,抿唇笑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我可算是知道采露这张巧嘴是随了谁了!” 还说采露说得夸张,一味夸赞人,可看看冯淑嘉自己说的那些话,不也是将她捧得高高的嘛! 一屋子的人听了白氏这话,都笑了起来。 腊梅更是凑趣道:“要这么说的话,那奴婢也可算是知道姑娘这张巧嘴是随了谁了!” 还能随了谁?自然随了她的母亲,武安侯府的当家主母白氏映荷! 白氏笑得直不起腰,指着腊梅没有好气地说道:“你啊你,这张嘴巴真是无人能敌!” 当然,也有人能说得腊梅哑口无言,气得直跺脚,甚至因此而在意上,最终一心相许。 只可惜腊梅晚了一步,而那个人又也是个痴情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性子…… 白氏这样想着,心中怅然,对腊梅怜惜不已,就连脸上的笑容也不由地稍稍消散。 “好了,我们大家就不要再在这里互相吹捧了。”白氏担心自己的失态让大家担忧,及时转换了话题,问冯淑嘉,“你什么时候对布帛锦缎如此了解了,甚至还凭借这些使得跟布帛锦缎打了半辈子交道的张掌柜另眼相看?母亲都没有想到呢!” 冯淑嘉早就想好了说辞,从容自然地笑答道:“女孩子嘛,谁不喜换亮丽的布帛锦缎,漂亮别致的衣衫裙袄? 自小母亲又从未在钗鬟衣饰上委屈过我,等到武安侯府建府之后,吃穿用度较之以前,更是精细华丽。 我看得多了,自然就识得一些了!” 说着,冯淑嘉突然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小得意,和白氏窃窃私语道:“不过,我可不是凭着对布帛锦缎的那一点了解就让张掌柜信服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张掌柜又见我镇定自若、侃侃而谈,顾忌着我的身份,哪里还能细想呢!” 白氏失笑,这样带着点小聪明、小狡黠的娇纵,还真是冯淑嘉惯会的手段。 “你啊……”白氏拍拍冯淑嘉挽着自己胳膊的双手,笑道,“不过,张掌柜也不是那等随便被人吓一吓就能唬住的人。你也不用妄自菲薄……” 话还没有说完,白氏自己就笑了,她的女儿,可是个从来都不知道“妄自菲薄”的人! “那织金云锦裁制的衣衫花样呢?你画出来给母亲看看。”白氏临时转了话题,笑道。 “我早就备着呢!”冯淑嘉得意地笑道,从袖间拿出绘好的图样来,在罗汉床的小几子上铺展开来,给白氏看,“张掌柜说金陵云锦贵重,织金云锦更是难得,先前他正是因为怕做得不好,毁了布料,所以才一直将那匹织金云锦放在库房没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