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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冥顽不灵? 望着眼前这个跟自己一样高,逐渐褪去青涩的少年,她定定道,“阳一,你服气他,敬重他,自然会站在他的角度看问题。可扪心自问,你帮过我么?我拿你当朋友,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逼我做他的妾?我不愿意,还被你说是冥顽不灵?” 阳一脸上闪过一丝狼狈,不过很快,就接口道,“我哪里没把你当朋友?那一晚,若不是顾虑你,我又怎么会一路陪着你回房?” 话音刚落,他自知失言,脸上闪过懊恼之意。 浅也却一愣,从他紧张闪烁的言辞里,联想到了之前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几个细节: 慵懒闲适的午后,阳一跑来找她,并给她带来了周岸芷和阿罗主仆俩勾引苏轮的消息,两人讨论到最后,阳一试探性地问她,“那个,你对……纳妾,怎么看?” 府里大宴宾客的那夜,阳一体贴地送她回房,无比温顺,无比随和,正是那一路的反常,让她误以为阳一发生了什么事,这才偷偷跟在后面,听到了苏轮和杭敏之的曾经。 还有月圆之夜,阳一在房顶上发酒疯,醉酒的苏轮来到她的房间…… ——“其实,你所担心的,无非就是杭敏之来后,苏轮会爱上她。这个,我可以拿命跟你保证,他爱的从来只有你,他甚至为了你……” ——“总之,你只要知道,你是他的心上人,是他用尽心思也要得到的人,其余种种,皆是手段,对铁怀英如此,对杭敏之更是如此。” 想到这里,她倏然抬头,不敢相信地瞪着阳一。 阳一被她盯的毛骨悚然,“喂,夏浅也,你可别胡思乱想,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不跟你说了……” 她缓缓站了起来,只觉得此刻愤怒的情绪仿佛灼灼火焰,从心底一点一点渗透出来,烤着她,燃着她,要将她全部烧毁、烧透。 “……夏兰,不对,夏浅也!你上哪里去?喂……夏浅也!你停住!停住!” 阳一焦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没理会,只是加快步子,穿过花园,走过回廊,一口气跑到府里的书房——只听“吱嘎”一声,门被她重重甩开,桌上的宣纸被吹了起来,书桌后面,苏轮一袭月白长袍宛如谪仙,此刻正诧异地看向她。 四目相对。 “夏浅也!”阳一也追到了书房,一看房内两人的气氛,心里暗叫糟糕,可也知道此刻为时已晚,索性又退了出去,给两人足够的空间。 “夏……浅也。”他放下毛笔,走向她。 这是他此生第一次清清楚楚喊她的名字,可她此时一点感觉都没有,“苏轮,你什么时候打算娶杭敏之的?” 他平静看向她,眸子里闪过洞悉一切的了然,“你都猜到了。” “回答我!什么时候!”她实在是蠢笨,以他的玲珑心思,怎么可能一点没发现当年与他对弈的人就是杭敏之?他早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也早准备要利用对方对他的那些好感。 故意拒绝与杭敏之见面是手段,故意和杭敏之在竹林见面是手段,甚至,故意逼杭敏之说出那些所谓的真相,再佯装被感动到,都是手段! 他早就想好要利用杭府的势力,所以,娶杭敏之,从来就在他的计划中。 计划之外的是她的态度。 做妾的态度。 当从阳一那里得知她不会委屈求全,他、他竟然…… 想到那一晚的缠绵悱恻,她惨笑,“你算计我?苏轮,你竟然算计我上床?!” “我爱你,夏浅也。”他一把搂住她,想将她嵌入自己的怀内。 “你混蛋!你无耻!”她拼命挣脱他,“放开我,混蛋,你放开我——” “休想。”他紧紧地抱着他,吻着她,嘴里却说着这世上最残忍、最强势的话,“终归,你的卖身契是到了我手上。这辈子,你也休想离开我。” 第81章 第15章:爱恨一线(四) 浅也知道自己被软禁了。 那日之后,她的周围就多了一些人侍奉,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他们的目光总是如影随形。某次,她故意走向府门,佯装要出去,还没靠近,就被突然出现的两个魁梧大汉拦住。他们抱了抱拳,客客气气地让她请示苏轮后再行动,她二话不说,扭头就回了自己房间。 窗外的古树浓郁,碧绿绿的遮住了大半个太阳,山石嶙峋,曲径通幽,远处不时传来阵阵蝉鸣。她托腮望着天空,神情茫然,看天空黑了又白,白了又黑,一瞬一息,各不相同。 这期间,苏轮来过两次。她全程忽视,不吵,也不闹,只是等苏轮离开后,狠狠摔烂了下人送来的吃食,绝食一天,以这样的方式告诉他:她拒绝见他,更不想跟他有任何交流。 她倒是要瞧瞧,好谋善断若他,难不成——当真困她一辈子? “咚咚咚。”有丫鬟小心翼翼敲了敲房门,也打断了她的沉思,她抬头,静静看向丫鬟。 “夏姑娘这几日想必也闷坏了。”丫鬟打量她的神色,轻笑道,“岸芷小姐的琴好容易修好了,正是一展身手的时候,想约姑娘一道去竹林听曲,姑娘,你……” “不去。”丢下这句,她转过头,再不理会对方。 丫鬟默默退下了。 屋内香薰袅袅,画栋雕梁,她继续托腮看窗外,见那云朵时而幻化成小船,时而又变成飞鸟,层层覆层层,恍恍惚惚中,竟也寻到了一丝趣味。 门外再度传来脚步声,这一回,却是周岸芷亲自来了。 “小夏。” 周岸芷坐到她身侧,也学她的样子,看了看天上的云朵,“让我瞧瞧,天上到底有什么宝贝,能让你这么不声不响地枯坐一天,连陪我都不愿意了。” 她望一眼周岸芷,很给面子地牵了牵嘴角。 这是两人那晚以后的首次见面,此刻面对面而坐,却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周岸芷握住她的手,叹气,“以前多伶俐的一个人,如今却是死气沉沉……唉,我都听说了,他想纳你做妾,你不愿意,可你不愿意是一回事,摔烂吃食、绝食一天又算怎么回事?你气的是他,还是自己?到底是跟他过不去,还是跟自己过不去?” “我没跟谁过不去。”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