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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琇莹和他讲,周翎回到宋皇后宫中,宋皇后急不可耐地问道:“周辰呢?出宫了吗?” 周翎答:“没有,他只是病了。” ☆、如意 尽白头 庄南与余书林告别,余书林问他:“不打算去一趟卫国公府了?” 庄南望着家的方向,面上有思念也有坚定,摇头道:“还是算了,免得节外生枝。”他笑了一下,尽量欢欣鼓舞道:“等我衣锦还乡再与父兄话家常吧!” 余书林哈哈大笑,与庄南对拳,笃定道:“来日可期!愚兄等着贤弟一统沙城那一天!” 庄南一怔,待要否定,却听余书林反问道:“贤弟莫不是还要为沙城官员留什么情面?”他语气陡转严肃,郑重道:“为官者,尽忠职守即可;可戍边者,一念皆是人命。” 庄南长长吐出一口气来,肃声道:“兄长放心,但有庄南在沙城一日,沙城就绝不会沦陷。” 庄南这是誓与沙城共存亡了。余书林自然知道这话里的意味,他没再说什么了,只是重重拍了拍庄南的肩头,像是要将“保重”二字拍进他的胸膛。 庄南拱手:“告辞。”随后回身上马,往同泽而去。 …… 庄南一路策马奔驰,心中却纠结不已:他既想尽快到达同泽,又担心行得过快可能会与周辰擦肩而过。所以,这一路,庄南忙得很,一边挥鞭策马,一边四下环顾一周,注意着过往的行人。 行了半月有余,庄南来到了一个小村庄,那村庄名叫“如意村”,位于沙城隔壁的渚城,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落。这是前往沙城的必经之地,同时也是一座天下闻名的庄子。 如意村闻名天下,不是因为富裕,也不是因为风景,而是因为幸福——这话说来似乎有些矫情,但事实就是如此,唯有“幸福”二字才能确切形容如意村。 那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更像是一处桃源福地。 它并不排外,也不封闭,但是,无论来来往往、谁进谁出,都不能将它改变分毫。它如同一位年过百岁的老者,安静、睿智、稳重、踏实……用最宽广的心胸接纳着他的子民,开放、包容。亦或许,正是因为心胸似海才能在容纳汇入的千万条小河之后,仍然心静如水。 你只是路过,站在村口,就仿佛站在一片宁静之源。极目远望,这个如意村三面环山,一面迎水,河水与小溪弯弯绕绕地蔓延在这个村落,溪水旁伫立着起落有致的竹楼屋舍。簇簇绿植如同拂面的薄衫,将整个山村点缀得生机盎然、欣欣向荣。 村口有座九尺(3米)高左右的石碑,对着村外的一面上,上书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如意村。三个字的下面,是几行拳头大小的字。字的前面先诙谐地声明接下来的话改编自马致远的,借此言志。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庄南在心中默默过了一遍那首词,随后看向石刻,只见刻在如意村村碑上的,是这样一段话: 紫藤绿竹乌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东风白马,夕阳西下,如意人在天涯。 落款是:如意村中如意人。 庄南轻轻抚摸着石碑上的最后一句词,嘴角不自觉上挑,面上满是柔和之色:这就是“天涯如意村”的由来了吧。 “这真是一个能让人情不自禁微笑起来的地方。”石碑后面有人轻声说道。 庄南不可置信地慢慢绕过石碑,待看清那人时,刹那间双目湿润,湿气中有亮闪闪的惊喜,像是盛满了璀璨星星的银河。 那是周辰。 周辰正站在石碑的另一面,伸手轻轻摩挲着那面的山水石刻。那是如意村的村庄图示,是缩小版的如意村全貌,刻画的极为生动,有的地方还用了浮雕,将一幅平面图篆刻成了立体图,其中甚至还有拇指肚大小的人物。 天、地、人、山、水、房舍、绿植与小桥……各种景观应有尽有,每一处都是凹凸有致,栩栩如生。 你只是看着,就会心生欢喜。 这是一个满载了幸福的地方,而幸福慢的几乎要溢出来了。 你在村头过,幸福从头上滴落,只是分毫,便已是福祉。 如果有一天,能够择一城终老,周辰心想,如意村,恐怕是全天下人的不二之选了。 他心中悄悄描摹着一幅画,画面中,背景是如意村,人物是他与庄南,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看着他,也能幸福到地老天荒……他仰头看天,眼角余光忽然瞥见石碑旁边竟然站着一个人。 逆着光,那人黑乎乎的,两只眼睛却亮晶晶的。 不用分辨,他也知道那是庄南。 相见是如此猝不及防,情意却向来似海茫茫。 “小南……”周辰鼻子一酸,轻轻开口。 庄南已经眼含热泪了,却并不开口,只是痴痴地看着他,看着看着突然跨前一步,一把揽住了周辰,唇抵住了唇。 他没亲过人,他也没有。 他不会,他也不会。 但是心爱的人就在面前,还有什么不会的呢?大概爱就是天赋,二人先还大眼瞪大眼地尴尬对视着,一盏茶后,不约而同闭上了眼睛。 他吻住了他,他也吻住了他。 有泪水从二人面上滑落下来,流经唇角,明明咸涩,却意外的甜蜜。 如意村中如意人,如意村口有情人。 …… *** 他像是孩子,他像是还未及冠。 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手拉手了,这时候却十指交缠再不肯放。 他和他的白马,溜溜达达吃着水草,渐渐走进村落。他与他,跟着白马,缓缓走进村子里。 他看着他,目不转睛;他看着他,眉目传情。 走着走着,周辰才恍然惊觉:自己并没有表白心意啊,他所期盼的情景,竟然进行得名正言顺,这到底是真是假?难道这又是一个荒芜的梦境? 他大力握紧他的手,似乎担忧这只是一场春梦,梦醒后他还是会远走; 他紧紧回握他的手,无声安慰这却是人生一趟,牵手之后就不会孤行。 如此简单的安抚,他的心却立刻宁静下来。一圈圈涟漪慢慢萦绕开来,柔情似水地将他的内心充满,填充地紧紧实实。 他是他的情思,用情丝将他缠绕地密密匝匝。 谁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走到人烟处。 要松手吗?两个男子手牵手,实在怪异的很,可是…… 二人对视一眼,眼波流转间,无声达成共识——二人拐进一片竹林。 大约走了百来步,林子里的幽深静谧渐渐显露出来了,“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偶有牧笛声远远传来,他在心中想象着山坡上骑黄牛的孩童,扭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