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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料几天吧……” “姨娘,你这……采芳……”宋mama有些迟疑。 “采芳早就对我不忿,一直记恨当初夫人抬了我做姨娘没抬她,多少年了没给我过好脸色。如今我有了身孕,只怕她要从中作梗,我更不敢叫她。好mama,我找个理由打发她出去,您来我院子里照顾我小月……” “哎,姨娘,你这是何苦……这些年您忍气吞声唯唯诺诺,如今有这等好事,马上要母凭子贵了……要我说,不如禀明夫人……若是她愿意留呢。” “不留,千万不能留。”林姨娘都哭出来了:“这孩子一定不能留……宋mama,求你了,求你了。早些年咱们在夫人院子,只有您是顶心善的,我……我无人可求了……” 周氏听得眼泪都忘了流,那点子委屈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只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贴在洞壁上,一动也不敢动。 外面林姨娘还在央求,宋mama叹了口气,答应了她,两个人这才走了。 周氏见的确没有人了,这才探身出来,只压着这么大的一个秘密,气都喘不过来,不由得觉得林姨娘比自己还要可怜,自己没办法有孩子,她是有了不能要。 只是,林姨娘未免性子也太懦弱了些,即便夫人不准,也要搏上一搏才是,若是老爷首肯了,夫人再不准,也无济于事。到底有了孩子,身份不同,日后就有所依仗了。 又想到当初陈氏抬林姨娘而不抬采芳,愈发觉得陈氏手腕厉害,看准了人的性子。若是抬采芳,只怕早就翅膀硬了不听话了。 心里为林姨娘惋惜,好一阵心疼那未出世的孩子,又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忍不住打了好几下,鼻子一酸,眼泪又流下来。 待哭了好一阵子,才觉得心里的委屈发泄出来,用手帕按了按眼角,回到院子里梳洗装扮。 打开妆奁盒子时,顿时脾气上来,大声道:“合景!合景!我的那只龙凤呈祥的挽金丝手镯怎么找不到了?” 一旁的丫鬟便道:“景姨娘头晕,吃了大夫开的安胎药,睡下了。大奶奶别吵。” 周氏一听抬手就是一耳光过去,怒道:“小贱蹄子,吃了**药了,什么景姨娘的就胡乱叫,她这还没抬姨娘罢!一个个逢高踩低的,我几时亏待过你们?” 合景听见叫声早已经从床上起来,衣衫不整发髻散乱,眯起眼睛道:“大奶奶找什么呢?可小点声儿吧,大爷睡着呢。” 周氏一眼便瞧见她白皙圆润的手腕上戴着的正是那只龙凤呈祥的挽金丝手镯,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疼:“好呀,居然是你拿了,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大奶奶你干什么?这是大爷刚赏给我的。”合景有些委屈。 “大爷赏的?你倒是会睁眼说瞎话!”周氏怒道:“这镯子还是成婚时大爷送给我的礼物,说了普天之下就这一只,怎么还能有多的赏你?别不是你拿了……” “是我赏的。”内屋传来方其宗怒气重重的声音:“你放着不戴,她说喜欢我便赏她了又如何?吵死人了,有话出去说。” 周氏便拉着合景的手,手上稍微用了点力:“你给我出来。” 谁料下台阶时,合景一时没站住,往地上一扑,便摔倒了。顿时捂着肚子“哎哎哎”的叫唤起来。 那两个负责照顾的婆子正在吃饭,听了赶紧过来,一把推开发愣的周氏,扶着合景去屋里躺着检查,周氏吓得不轻,仔细瞧瞧地上没有血迹,又在合景的屋门口站了半天,得知胎儿无事,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身汗津津的去换衣裳。 ☆、161、勾心斗角 待换了衣裳回来,到底是觉得后怕,还想去问问合景的情况,走到门口,发觉那两个婆子不见了人影,反倒是大爷不知道何时挪进了她的房内,正在说话呢:“你且忍耐些,若是生下儿子,到时候抬你做姨娘。她若是识相,留她一个空架子,这大房你当家;若是不识相,一纸休书,叫她无处撒泼。” 合景听了便悄声笑着:“大爷,她到底是小姐,我是陪嫁的,尊卑有别。合景不敢造次,也不敢妄想,只求大爷怜爱些便是……若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不想活了……” 周氏只听得一股无名火气,又觉得心冷心寒,春意融融的暖阳天气,刚换的衣衫通体冰凉,不足以微暖。 方其宗笑着说道:“胡说什么……” “奴婢哪里胡说,大爷只瞧着刚才,她若是力气再大一些,可就是一尸两命啊。”合景说着说着又哭起来:“奴婢想起来,实在是后怕……” 周氏见合景红口白牙的诬赖她,气得怒火中烧,想要推门进去理论,瞧着方其宗在里面,终究是不敢,只能恨恨退了脚步,往自己屋里去。 灌了一大壶凉茶,身上的无名火才消了下去,外间有丫鬟传说陈氏叫她。 陈氏除了看方其宗,很少到她院子里来。有事情都是叫她去鹤寿堂说,如今突然在院子里叫,周氏便立刻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真,陈氏见了她,脸色严肃,怒目圆瞪:“跪下!” 周氏不敢问为什么,只能顺从的跪下。 陈氏便道:“就跪在这里,跪满一个时辰再说。” 周氏抬头:“母亲息怒,不知道媳妇犯了什么错?” “什么错?你难道还不知道?在这里装什么无辜!”陈氏厉喝怒骂:“我告诉你,以前你容不下的那些人,反正大爷也不喜欢,我便由着你用这手段那手段的处理了。可如今合景肚子里的,是咱们方家的嫡孙,你若是再敢起什么歹毒心思,你卷着你的铺盖滚出方家大门……” 周氏这才明白,陈氏是给合景出气来了,愈发气得浑身抖如筛糠,却到底不敢在陈氏面前辩驳,只顶着脸说了几句:“我没有……” 陈氏根本不听,说完便走了。留下周氏一个人跪在地上,外间的丫鬟偷偷摸摸的看着,指指点点。 “那死狐媚子,以前唯唯诺诺,倒是瞧不出这样有心计。”周氏跪得腿都软了,休养了两天,又跑过来跟何家贤说话:“当初她爹在街上卖她,没人肯买,要不是我央求我爹爹买下她,她现在能有这样的福气?” 何家贤头上不住的滴冷汗,不知道如何接话。好在周氏并不需要她搭腔,自顾自哭诉:“生孩子哪里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我能做的,都为方家做了。我从家里带来的嫁妆,原想着方家家大业大,那是我的体己钱,总能留着,谁知道都是喂不饱的。我当了几天家,就从我手里挖了多少银子贴补过去……” “父亲是宁愿苦着铺子,也不会苦着家里人的,大嫂又胡乱说话了。”何家贤忙提醒。这话要是传出去,那周氏岂不是在埋怨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