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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一下,“请问您具体是什么症状呢?” “头疼。” “好的小姐,我们三分钟内为您送到。” …… 送来的时候,还附了一杯温水。服务员在下面压了张印有酒店烫金字样的卡片,上书“祝您早日康复”。 这种面面俱到让她头更加疼。温凛一口吞了药片,开始在文档里奋笔疾书。 半小时之后,她把拟好的初稿发到了王助理的邮箱。正仰在软椅上等候回复,母亲的电话进来了。 郁秀这趟是为了提醒她:“琅琅明天就到北京了。我前几天给你说过,你可别忘了。琅琅一个小姑娘,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你做姑姑的看着点她。” “嗯,我记得呢。” “记住啊,可别忘了。你将来总要回家里这边,去上海发展最合适,到时候可不得仰仗你舅舅。你现在把琅琅照顾好了,你表姐一家会记得你的情。” 温凛机械地一一答应,心里莫名地焦躁。 叮嘱完这些,郁秀的语气总算一松,说自己看了北京一周的天气预报,正是乍暖还寒时候,让她不要乱穿衣服。温凛苦笑:“我能乱穿什么衣服呀?” “哎,还是要注意的。你们那里温差大。” 沉默了片刻。 温凛说:“我知道了mama。” 知女莫如母,郁秀听出她几分异常,狐疑道:“怎么啦凛凛,是不是最近学习比较累?” “还好。” “你不要骗mama,mama知道你对自己要求一向很严格。但是听mama说,身体还是要注意。” 她鼻子有点酸,哭笑不得地说:“我知道,我只是最近找了个……实习。” “什么实习呀?” 手机突然震起来,是王助理。 温凛看了眼,有点不忍心转接。但震动在手里握着,好像越来越急,这城市如同载着洪流,如今她的壁灯也是夜航中的一盏,容不得和母亲温情从容地关切彼此。 这个年代,儿女一长大,和父母保持融洽的关系就越来越不易。温凛不想伤郁秀的心,垂下眼睑说:“mama,我有点累了,想要睡一会儿。睡醒再打给你好吗?” 郁秀听到她要睡觉,好似放心地长舒一口气:“没事儿,mama就是想你了,想跟你说说话。你快好好去休息吧,mama下次再打给你。” “嗯。” 尾音是不含任何焦虑的。可是挂断之后却像上了陀螺,迅速给王助理拨回去。 稿子没什么问题,只有几个细节需要润饰。 温凛没费多少劲,在八点前搞定这项工作,开着一盏小夜灯,躺在书房的卧榻上休息。一直撑着眼皮到八点半,稿子发出去,王助理那边说没问题,她才搁下手机休憩。 四月的夜清寒,她扯了条毯子裹着,懒得挪地方,就在这地方打盹。 约莫是药效使然,她从未睡过这么漫长的觉。 醒来居然是在床上,挪了个摊。温凛摸摸身下平整如新的床品,都觉得自己昨晚梦游了。杨谦南不在屋子里,也不知道昨晚有没有在这睡。 她没时间计较太多,踩上鞋就去洗漱。 匆忙赶到首都机场,琅琅已经落地。小女孩斜戴着个粉黑鸭舌帽,腿边一个箱子,靠在接机口的墙上。温凛走过去,还没说上几句话,旁边男洗手间里转出个人: “欸?凛meimei?” 是应朝禹。 琅琅比温凛还惊讶,拽拽温凛的腕子,难抑激动地问:“小姑姑,这谁呀?” 温凛说:“一个朋友。” “哦……”琅琅人小鬼大,眼神暧昧,踮脚在她耳边悄声道,“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呢!” 温凛沉默地撇开脸。 前方一个指示牌,左转是出租车候车区,右转是机场快线和大巴。 她正在挑是坐哪一种回程。 应朝禹热情地擦擦手,说:“这么巧啊。我正打算去见谦南哥呢,送送你俩?” 温凛说:“我不去找他。” 应朝禹露出一丝尴尬,说:“……那我送你们去市里吧。” 他自己也是刚刚落地,好友叶骞来接的他。 四座的车,应朝禹坐副驾,温凛和琅琅坐后面。应朝禹全程转过来聊天,琅琅趴在他座椅上,咯咯地笑。 琅琅培训住的集体宿舍在北新桥,靠近大菊胡同。应朝禹神神叨叨吓唬她,说那地儿有个锁龙井,日本人进来那会儿,有日本兵拉过井里头的链子,底下呼呼地翻黄汤,还有腥味。 琅琅说你别吓唬我,我胆子很大的!你带我去那口井那,我帮你把那链子拽出来。 应朝禹含糊其辞,不带她去。 琅琅得意地哼一声:“你就可劲编吧,这世上哪有什么鬼!” 应朝禹吃了个瘪,“我……”正要扳回一城。 叶骞抠着他领子把人拽回去:“上高速了!你他妈甭侃了,赶紧把带子系上。” 应朝禹懒得动,说:“我坐谦南哥的车从来不系。” “杨谦南一个月要请交管局的人吃多少顿饭你知道么?甭废话,赶紧给老子系上。”叶骞拍着方向盘嘀咕,“不要分老子还要命呢。” 闹了一路,温凛觉得自己的头疼又要发作了。 应朝禹临下车才发现她一路开过来没说半句话,弯腰观察她,“哎呦,你这脸色可差了。回头让谦南哥带你去医院看看。” 温凛笑了:“你怎么三句不离他啊。” 应朝禹挠挠头上车。 琅琅还很不舍,扔下箱子把手高高举起:“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应朝禹在车窗里朝她一笑。他轻笑的侧脸,胜过这烟雨京华。 叶骞把车开走了,琅琅郁郁寡欢,从走进饭店开始就在套应朝禹的信息。温凛说半句留半句,对她说叫应朝禹,大你很多。 琅琅说:“他最多二十出头吧?也就大我四五岁。你男朋友还大你八岁呢!” 温凛不知道如何反驳她,递过去一张菜单:“先吃饭。” 琅琅接过去,趴在菜单上,像条哈巴狗:“小姑姑,求你了。我在北京人生地不熟,就你一个亲人。我看你那个朋友人挺好的,有什么事我也能问问他啊。” “……” 温凛把菜单抽回去,很快点了四个菜,喊人传菜,然后再回头,无情戳破:“你是看人家长得帅吧。” 琅琅丝毫没有被她冷淡的语气打击到,捧着脸赞叹:“必须的。我就没见过这么帅的真人,比我追的韩团还好看!” 温凛第一次觉得自己嘴这么拙。 她有点累,周旋不动,语气苦口婆心,仿佛提前到了郁秀的年纪:“琅琅,他真不是什么好人。” 琅琅有点扫兴,思索了一会儿。 “可是……”她撇撇嘴,表情相当严峻,“这年头谁管他是不是好人啊,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