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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已然自帐内行了出来,冬珠亦紧跟其后。 “晋大哥——”江樱冲晋起晃了晃手里的鱼篓,一脸的笑。 晋起来不及对她投去责备的目光。 因为他也瞧见了站在江樱身边的那位高大的西陵人。 四目相对,对方上下打量了晋起一番过后。微微露了些笑,从容自若地点了点头,忽然开口说道:“又长高了些。” 晋起“……” 他还没过长个子的年纪吗? 晋起皱起眉,不解地问道:“您怎么来了?” “这是什么反应?此处又非刀山油锅,我如何不能来?”面对如此淡定冷静的少年,搓澡大叔有些不满意了。 江樱与华常静不解地互看了一眼。 这位被西陵王派遣而来的信使……竟还认得晋大哥? 宋元驹却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 继而,便被震惊所取代。 这位怎么亲自来了!? “阿樱。我来看你了!” 从内间步出的冬珠信手撩开半开的帐帘。头刚抬起,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情景,头顶便挨了一记爆栗。 “谁打我!” 吃痛的冬珠瞪圆眼睛抬起头来。 “臭丫头!”搓澡大叔低头看着她。满脸不悦地喝问道:“在外头玩野了,连家也不愿意回了?” 听得这熟悉的声音,和面前这张熟悉的大长脸,冬珠整个人都呆掉了。 “……父、父王?!” 搓澡大叔继续瞪着她。 “父王怎么来了?”冬珠忧喜参半。意外的同时既是高兴又是失措,各种表情纠结在一起。一张脸上写满了哭笑不得。 江樱也傻掉了,愣愣地看着搓澡大叔高大的背影。 冬珠喊他父王? 冬珠的父王……那不就是,西陵王吗? 还说自己是什么信使! 哪有信使会在河里洗澡的? 诶……?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越分析越糊涂了。 江樱理了理乱掉的思绪,对自己的智商无力地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将目光放回了鱼篓里。 …… 搓澡大叔,也就是西陵王,被好生地安置在了与江樱相邻的一个营帐中。 接到消息的江浪。很快赶了回来。 “义父,您过来之前怎么也没有说一声?”江浪行礼过后。语气无奈地问道。 他不久前跟江樱所说的那件需要‘查证’的事情,便是西陵王来了风国、并且意外与下属走散一事。 怪不得一直没听到有回信的消息,原来竟是人亲自过来了! 当真也是出人意料的厉害…… “你当义父看了你的信,当真还能坐得住吗?”重新洗漱收拾了一遍的西陵王面上一派肃然之色,乌黑的头发结成一条条细小的发辫在头顶,用一顶镶着蓝宝石的鎏金发冠固定住。 这么一收拾,就连脸上原本杂乱的络腮胡,也被捯饬的整齐又干净,并显出了几分威严之意来。 冬珠站在他身边,紧紧抓着衣袖,欲言又止,很是不安的样子。 江浪闻言微微垂首道:“劳义父挂心了……” 西陵王看了他一眼,挥手屏退了帐内守着的士兵。 “冬珠,你也出去。” “父王……”冬珠站着不肯动弹。 “出去等着——”西陵王看向她,口气不容置喙。 冬珠是他唯一的掌上明珠,素来宠的厉害,但他的这种宠爱,却从来都不是盲目的。 该宠的时候宠,该严厉的时候自然还得严厉。 故而在他面前,冬珠素来懂得看眼色,知道什么时候能闹,什么时候不能闹。 “是……”她怏怏不乐地应下来,虽然不甘心,却还是听从地退了下去。 西陵王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帐帘后,方开口讲道:“当初冬珠一意要跟你过来,谁也劝不住,想着她这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为了不误正事,故而才由着她跟了过来——可这孩子素来不守规矩,来了这礼节繁多,条条框框的风国,这段时日想必是没少给你惹麻烦吧?” “起初是有些胡闹,可得了些教训之后,义父又派了人过来,想是不愿回去,于是便也安分多了。”江浪微微笑着说道。 “她这孩子的确是……”西陵王摇头,话到一半并未说完。 江浪也未再多说。 二人沉默了片刻后,西陵王方看着他问道:“当真……都记起来了?” 江浪就此事早已给他去过信,在信上明言了一切以及自己日后的打算。 “是。都记起来了。”江浪答着。 “听你信上说,你亲生父母都已不在,家中只余下了一个meimei?” “母亲早逝,父亲前几年因病过世,彼时我初至西陵,未能在身边尽孝。”谈到此处,江浪未免有些自责:“meimei孤身一人,也受了族中的叔伯不少欺负,好在总算平安无事。” 西陵王闻言点了点头,安慰了他两句,便又道:“此事我与你母后也谈过了……我们的意思是,你既已无父母长辈需要赡养,又已习惯了西陵的生活,不若就带你meimei一同回西陵吧?” “这……”江浪怔住了。 “你且放心,我跟你母后既然这么决定了,必定是会将她当做亲生女儿来看待的,日后也必定不会亏待于她。”西陵王说道。 “我meimei……”江浪咳了两声,道:“她如今已值婚嫁之龄,怕是不宜迁去如此遥远陌生之处……” “这有何妨?咱们西陵的国土虽远远不如风国辽阔,但配得上你meimei的好男儿,断还是能找得到的——” “可她已有心上人。” 而且就是您唯一的亲外甥! 虽然这一点,江浪自己也不愿承认…… “棒打鸳鸯倒是使不得的……”西陵王犯了难,沉吟了片刻后,却还是说道:“那此事先暂缓吧,日后再行商谈,你也不必急着做决定。” 说到底,还是不舍得江浪。 虽然当初早有约定——江浪一旦恢复记忆,不管他是走是留,他都不会干涉他的决定。 但真当看见了江浪传回的书信之后,夫妻二人还是无法接受,养了好几年的义子,就要这么离开了。 纵然江浪考虑得当,主动要求要等辅助他完成与晋起的计划之后再行‘归还’应王子之位。 “义父……”江浪岂能体会不了他的心思,又因父子二人久未相见,一时也说不出‘煞风景’的话来。 “我此次过来一来是因为你的事情,二来便是想亲自瞧瞧然之这边进度如何了——”西陵王转开了话题。 立在帐外竖耳偷听的冬珠,神色逐渐地垮了下来。 他果然还是想回去…… 一阵冷风吹来,失神的冬珠打了个冷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