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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看出端倪。” “可怜咯。”她惋惜地摇了摇头。和寻常人面对锦衣卫时的胆颤与害怕不同,这位钱家媳妇从始至终泰然从容,连说话也是不紧不慢的。 她走到疯女人身边,耐着性子安抚,“好了好了,早和你说过这么抱孩子,会闷死他的,还不松手。” 云娘好像格外听她的话,目光怔怔地,任由她将婴孩抱走。 到底血浓于水,这孩子大约也知晓那是自己的亲娘,恋恋不舍地从钱家媳妇的臂弯中探出头,冲她伸手,嘴里咿咿呀呀的叫。 尚未长开的婴儿心中澄澈,做许多事总是出于本能,虽然母亲心智不全,小孩儿却生得非常通透可爱。 但不知为何,杨晋看着他时竟莫名生出一丝不适之感。 妇人抱着孩子左右轻摇,低低地哄着,云娘站在跟前,约摸是觉得帮不上忙,呆呆瞧了片刻之后,把目光挪到了闻芊身上。 她似乎对她发髻间的珠花很感兴趣,转来转去绕了一圈,便将自己的娃抛到了九霄云外,再次手舞足蹈地发起疯来,几次三番想去摘她的发饰。 对这种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人,无论男女,闻芊皆无好感,看在她脑子不好使的份上,脚下轻点避让了几回,可惜疯子不会和人讲理数,更有些变本加厉。 她终于忍无可忍,不客气地一把擒住她手腕。 “发病也要适可而止呀。”闻芊唇边带着笑,掌下力道却不减,“得寸进尺可就不招人心疼了。” 她抬手将她甩到一边,云娘揉着自己的腕子,许是发现闻芊不好惹,也不敢再造次,反而委屈地瑟缩在角落。 等理好了衣裳,闻芊这才把珠花取下来,朝她一扔,“拿去玩吧。” 云娘没接住,低头从脚边捡起,很开心地捧在手中,瞪大了眼睛颇为稀奇的来回翻看。 钱家媳妇见状,忍不住朝闻芊望了一眼,猜不透她到底是心地好,还是脾气坏。 疯妇家简陋,不过一扫就能尽收眼底,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在湖边游了片刻后,三人方才折返离开。 从云龙湖回来,正是街市一日里最热闹的时候。 尽管早间出了如此骇人听闻的案件,老百姓们仍跟没事人一样照常做生意,淡定得让闻芊也不禁叹服。 告示牌又换了新的通缉令,内容还是换汤不换药,但多增了赏银五两的字样。 毕竟死了个要紧人物。 想来本地的知府也开始着急了。 “才五两。”她很是不屑的抱臂轻哼,“当初抓小朗开的可是一百两黄金,这徐州的官府忒小气了,早加点价格,何至于破不了案?” 杨晋却不以为意的摇头,“要我说,开出一百两黄金的赏钱才不正常。” 闻芊挑了挑眉,转过视线来等他下文。 “太/祖初建大齐时为了杜绝贪官,在俸禄上给的并不充裕,又被通行的大量‘大齐宝钞’搅得一团乱,普通官员的月俸也就管个温饱,顶多靠火耗和淋尖踢斛能捞点小钱。一百两,还是黄金。” 他负手轻叹,“照这个数量,随随便便往底下挖一挖,便能给谭师兄列出十多项大罪来……” 闻芊还是第一次听人谈到朝廷的俸禄,新鲜之余又不免好奇:“那你的月俸是多少?我瞧你平日出手挺阔绰的,也不像是吃不饱饭的样子……难不成你也贪了油水?” 杨晋笑了笑,“这是机密,不能说。” “多大点事儿也不能说。”她不满,“告诉我又不会怎么样,怕我告发你么?” 他只好无奈地解释:“我和他们不同……虽说没有什么捞钱的手段,但俸禄养家糊口是足够了。” 闹市中骑马不便,三人遂下了马徒步而行,徐总旗跟在后面牵着缰绳。 在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中,突然,前方喧闹的人群好似出了什么问题,一连串的往街道两旁让开,有好些人避之不及,将菜篓子打得满地都是。 闻芊抬起头,但见一架黑漆平头车款款驶来,车楣下挂了只黄金鸾铃,正随车身叮当作响。 街道狭小,为了给这车让路牺牲了不少小摊小贩,人们来不及心疼,已被车前开道的侍卫吓得登时噤声。 “是郭少监。”徐总旗压着嗓音提醒。 郭昀乃是曹开阳十个干儿子当中最有能耐的那个,尽管与其并无血缘关系,却不是父子亲似父子,连阴人的方式都如出一辙,在朝中也有“小开阳”的美誉。 不经意的摇晃间,车帘被风撩开,惊鸿一瞥,里面的人三十五岁左右,白面无须,年纪不算大,然而鼻翼旁已长出了深深的法令纹。 他那双细眼甫一投出视线,便精准无比地落在了闻芊脸上,面无表情地定定瞧了许久。 杨晋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将她掩在身后。 郭昀的目光与之交汇,能明显的感觉出他的敌意。 很快,车马便行远了。 徐总旗松了口气。 说不出为什么,总感觉方才的气氛僵硬得诡异,好像下一瞬便能打起来。 “咱们走吧。被春山断臂的那人姓张,就住在前面的铁匠铺里。” * 整个下午的时间,闻芊和杨晋几乎把所有的幸存者寻访了个遍。 没有例外的,都是那套标准的作案手法,这春山似乎很懒,多年来未曾变过。 从第一个疯女人被断指开始,陆续有被切了双耳的小贩,断左臂的打铁匠,断右腿的裁缝,失去一腿一臂的秀才…… 看得出,他作案的手段越来越残忍,也越来越肆无忌惮。 和他之后的杀人相比,对这些残了一部分的人,简直可以用“温和”来形容。 而他留在现场的文字,也从最初的“春山”二字,变成了“我叫‘春山’” 两年如一日的杀了写写了杀,谁也不清楚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闻芊从独臂秀才的家中出来时说道:“他是和徐州人有仇么?下手也不挑,老弱妇孺,青壮男女,逮谁杀谁?” 杨晋行至门口脚下稍稍一顿,“我倒觉得不是这样。” 他抬眸望向矮墙上那早已淡去的四个血字,那是此人满城来来回回重复着的话——我叫‘春山’。 “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像是……怕被谁忘记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我保证要写一个你们都猜不出发展的故事!! 【感谢】 菅野薄荷扔了1个地雷 读者“皮皮瓜”,灌溉营养液 62017-11-18 08:26:52 读者“隰桑”,灌溉营养液 102017-11-17 13:00:42 读者“璇毓”,灌溉营养液 52017-11-17 10:44:20 读者“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