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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曹兰虚转身下来,木板楼梯踩得嘎吱响,走到庭院中央挽起宽松的袖口,一双手筋骨毕现,指节宽大,蕴着手艺工匠不可小觑的力道。 陆文拍马屁:“曹师傅,您好像练咏春的叶问。” 曹兰虚勾手掌,银镯子响声清脆:“那我教你打一套拳。” 陆文傻了,没来及反应,被曹兰虚一爪扣住手腕,当着近处的镜头、远处的朝阳,一方庭院容纳一老一少打了套拳脚。 稀里糊涂打完,陆文掐着腰喘气,说:“早知道我多睡会儿……” 曹兰虚道:“明早还来。” “啊?”陆文拉垫背的,“我挺茁壮的,您跟小灰练行不行?” 曹兰虚潇洒地一甩袖子,从鼻孔丢出哼声,吊起眼梢进了屋。陆文心说哼什么,到底行还是不行。 他抬手揩去鬓角的汗,发觉身体回温。这时大门吱呀,靳岩予戴着帽子走进来,后面跟着生活助理。 陆文见鬼似的:“你怎么从外边进来?” 靳岩予摘下帽子,没做造型的头发乱蓬蓬的,说:“我住宾馆啊。” 这也行?陆文问:“那你房间的镜头怎么拍?” “白天去躺一躺呗。”靳岩予发出嘲讽,“大哥,你第一次拍真人秀吗?有种技术叫剪辑,你听说过吗?” 陆文捏了捏指关节,咔咔响:“有种拳法叫咏春,你听说过吗?” 靳岩予摇头:“哦哟,我只听过叫/春。” “……”陆文目瞪口呆,现在流量小生的路子都这么野?头顶就有一只镜头,他扬下巴示意:“你不怕没剪干净,给你播出去?” 靳岩予露出门牙,嗤笑道:“那是不可能的。” 背后是一间堂屋,曹兰虚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出来:“——大灰,进来盛饭!” 陆文肠子都悔青了,昨天真应该换掉衣服。抄起保温杯,他走到檐下发觉靳岩予没跟着,问:“那个灰,你不吃啊?” 靳岩予耍大牌:“嘁,糟老头子家能有什么好吃的。” 陆文发现这玩意儿的素质委实不高,尽管拽,却不是矜贵少爷的拽,是天桥下来的混不吝那种拽。他懒得费口舌,扭身去了。 然而一切刚刚开始。 一楼的作坊分两间大屋,一间摆满工具、设备和材料,光锻制敲打的大小锤子便挂满整面墙,令一间是摆着桌椅的教室。 曹兰虚曾收徒传技,但镇上的年轻人大多选择外出打工,愿意学的人越来越少。老头一生未娶,无儿无女,几乎是把青春和精力全部奉献给了银饰錾刻事业。 节目组本想走“感人至深”的路子,结果曹兰虚拒不配合,休说煽情,连好脸色都没给过人。 吃完早饭,曹兰虚命令大灰和小灰打扫两间大屋。 陆文秉承“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人生第一次拿起笤帚,等他扫干净一大半,靳岩予吹好头、化好妆出现了,随便晃悠两圈,擦几下桌子,拍手走人。 等到学手艺的时间,靳岩予集中拍一些镜头,动手的活儿交给助理,自己在旁边玩手机。 一两次后,曹兰虚对靳岩予视若无睹,即使出镜同框,也是吊起眼梢瞅王八犊子似的,撂下一声冷哼。 “大灰,把刻刀擦了!” 陆文扎着绣兰草的围裙,听令去擦刻刀,他彻底领悟到靳岩予为什么选他,十八线没人权,只有一身劳碌命,妈的。 “大灰,该喂狗了!” 在家有私厨有营养师,在外要伺候条土狗,陆文把饭盆一搁,背对镜头坐在小凳上,对拱盆子的狗说:“小靳,慢点吃,瞧你急的。” “大灰,去画样图!” 陆文从未如此眷恋教室,坐下来,往桌上一趴,摄像大哥抱着镜头坐对面。他铺开纸,对镜头诉苦:“说实话,我是看中这档节目的立意才参加的,早知道这么累,我选择直接捐钱。” 摄像大哥:“你就当忆苦思甜。” “我都没吃过苦,怎么忆?”陆文一边画一边絮叨,“我要画慢点,多歇会儿。哎,我干得越多,你拍得越多,那镜头是不是也多?” 摄像大哥嘿嘿笑,不好透露。 陆文也不难为人,将短发抓了抓,压低眉骨浅抿薄唇,落笔时说:“那拍帅点总成吧?来特写,这一幕后期帮我配上字:认真的男人最帅。” 陆文画的是戒指,虽然简单,但有模有样,接这档节目后特意请教过学珠宝设计的朋友。至于花纹的设计,他不会太繁复的,准备画个简笔图案就好。 交完作业从屋里出来,靳岩予正下楼,眼线睡得晕开了,有点颓。陆文往板凳上一坐,干活儿太多,抹护手霜。 靳岩予坐旁边,大岔着腿,说:“等你红了,就不用这么受罪。” 陆文爱答不理:“哦。” “但你会红吗?”靳岩予欠嗖儿的,“其实你这么帅,真不好说。” 头顶的天空漫上晚霞,陆文不耐烦道:“夕阳西下了,灰姑娘去参加舞会了,你也麻溜儿地回宾馆吧。” 靳岩予说:“我今晚要进城。” 陆文问:“干吗?” “跟资方吃饭。”靳岩予掏出一盒烟,咬一支点上,很有技巧地吐出圆圆的烟圈。 陆文心理不平衡,他为这个节目累死累活,人家已经安排下一项资源了,没好气道:“怎么,拍电影啊?” “拍电影很稀奇吗?”靳岩予得意地说,“我上一部杀青的可是曾震的电影。” 陆文心说,配角而已,何况除了你的粉丝,哪有人爱看你演戏。“我也杀青了一部戏。”他回道,“曾震学生的。” 靳岩予嘬着烟忘了吐,半口雾气飘进肺管子,他强压住咳嗽,问:“什么片?” 陆文仰脸冲镜头打广告,用播音腔回答:“请多多关注我的网剧作品。” 靳岩予停顿一下:“哦,瞿大编剧的本子。” 陆文问:“你知道瞿编?” “听过,没见过。”靳岩予掸掸烟灰,“据说挺低调,你认识?” 陆文挑高了眉梢:“那当然了。” 靳岩予用力地吸烟嘴,细小的火星闪烁,吐出一大口缭绕的二手烟,他的表情和音量都被雾气削弱,有点飘:“他长什么样?” “对不起,语文没学好,形容不出瞿老师的一表人才、面如冠玉、目似朗星、淑人君子,城北徐公见了都自惭形秽。” 靳岩予:“空口放屁。” 陆文掏出手机,打开相册,滑到瞿燕庭抱猫的那张照片,伸给靳岩予看:“那就你让你欣赏下,睁大你的狗眼。” “谁稀罕。”靳岩予说着,眼尾情不自禁地瞟过去,目光钉在屏幕上。 陆文自顾自地说:“网上说你是流量里骨相最好的,嗯,其实你脸型有点像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