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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上,丰盛的客房早餐被晾在一边,他专注地翻手机通讯录。 虽然经济公司只配给他一个孙小剑,但在陆家的公司,他不止有一个得力助手,滑到“工作”分组,他的会计师、律师、税务顾问、财务经理等等,有一长溜儿。 不过绕了一圈,陆文选择了老郑,陆战擎的助理。 刚八点,不到上班时间,二十四小时待命的手机很快接通,醇厚中年男声传出来,语气亲切:“文儿?多久没跟郑叔通过话了?” 陆文插科打诨道:“档期太满了,糟心得不行。” “你个臭小子!”老郑爽朗地笑,“说,有什么事情,郑叔帮你摆平。” 陆文无语地说:“我没惹事儿!” 也不怪对方误会,陆文从小便不让人省心。 二年级打给老郑,声称在学校被一个男人欺负了,多么多么可怕,老郑杀过去,结果那个男人是数学老师。 初中第一次军训,立志要当一个兵,不穿校服,搞浑身迷彩去学校,潜入校广播室把广播体cao改成军体拳,课间cao全校师生众脸茫然。 高中迷恋上音乐,组乐队,买乐器,在学校四处流窜办演唱会,彻底告别学习。中途被陆战擎瓦解了乐队,挨顿胖揍,一怒之下离家出走,跑福建旅了趟游。 大学毕业更难管了,做音乐室,签唱片公司,出专辑,一折腾就是好几年。陆战擎曾忍无可忍,说“纵子如杀子”,不能再放任下去。 陆文傻逼兮兮地问,什么粽子? “真没惹事儿?”老郑转变思路,“那就是缺钱花了。” 陆文不卖关子,拖长音,郑重其事地宣布:“错,是我要给你钱。” 老郑呆了会儿:“大清早跟我逗乐呢?” 陆文握着手机,这一句说得很轻:“我要捐一笔钱给文嘉基金。” 文嘉是陆文的母亲,去世后,陆战擎以爱妻的名字成立了“文嘉基金”,非公募性质,一开始旨在帮助困难的单亲家庭和孤儿,如今发展多元,还包括许多大众关注较少的慈善项目。 陆文要把这部戏的片酬捐出去,他正儿八经赚的第一笔钱,上交给未谋面的mama,同时帮助一些有需要的人。 老郑慨叹了一声,略去千言,问:“有什么想法尽管说,郑叔去办。” 陆文已经考虑好了:“关于心理疾病方面,做研究,或者给做心理疾病科普、咨询和治疗的公益组织,都可以。” “好,我即刻去办。”老郑一口答应,而后多心地问,“文儿,你一切都好吧?娱乐圈乱,有什么压力千万别自己扛着。” 陆文一头黑杠:“我好得很。” 老郑这才放心。 文嘉基金是陆战擎亲自过手的,一是情感寄托,二是慈善项目容不得丁点差池,老郑说:“这件事瞒不住你爸,怎么不直接找他?” 陆文回答:“你哄我,他骂我,你说我找谁?” “这是好事,他肯定不骂你。”老郑无奈道,“你个没良心的,前一阵天气预报重庆有大雨,你爸惦记,打过去让你添衣服,你怎么不记他的好?” 挂了线,手机从指缝里溜下去,陆文后仰靠着沙发背,被陆战擎悄么声的父爱搞得有点蒙。 吃过早餐,陆文上床睡觉,梦见和瞿燕庭坐在房车卡座,挨着,忽然手机响,瞿燕庭往他肩后缩了一下。 混混沌沌地睡到半下午,陆文是渴醒的,吃完水煮鱼的嗓子像含了一把沙。他爬起来喝水,抄起手机一瞅,老郑发来三十多条未读。 捐赠有严格的流程,老郑先反馈他一些相关信息,比如项目细分的类别、各公益组织的资历、针对特定人群的帮助计划等等。 陆文从头到尾读了一遍,他不专业,只了解个大概,其中有一个名为“杉树计划”的组织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个无偿做心理疏导的公益组织,针对青少年,去年和文嘉基金合作成立了一个网站,老郑发来网址。 陆文用酒店的电脑登录,他以为是公益宣传的网站,没想到是论坛性质的。板块很清晰,抑郁障碍,应激障碍,焦虑症,恐惧症……通过“杉树计划”受帮助的人,在线上有这样一个可以倾诉的家。 陆文误入这片港湾,浏览了很久,在形形色色的心理问题中,他点开了“社交障碍”一栏,莫名的,他联想到瞿燕庭的种种。 网站注册分为两类,一类是需要帮助的用户,一类是无偿志愿者。 陆文选择了后者,注册审核,提供真实信息,通过测评考核……他拥有了一个账户,什么都未设置,系统给他分配了随机的一对一用户。 对方的标签是他浏览最多的“社交障碍”。 “干什么,陪聊吗?”陆文想到做心理缓解的治疗犬,“我去,还有试用期啊……” 他自言自语地点开用户名,对方不在线,不知男女、年龄和性格,也没有头像,只有昵称一目了然。 “还挺俏皮。”陆文念道,“社恐小作家。” 他想了想,给自己编辑个昵称——倒霉小歌星。 作者有话要说: 巨星虽然傻,但做的每个决定都很神,这要再聪明点可怎么了得。(此条五元) 第40章 瞿燕庭的工作室叫“纸上烟云”, 取自纪昀的一句诗, 千生心力坐销磨,纸上烟云过眼多。 工作室位于一片别墅区内, 为了舒服方便, 瞿燕庭把空置的私人房产用来办公, 连租金都省了。 上午开完会,瞿燕庭在二楼房间里审稿, 是一个需要改编的本子, 他审完后要亲自出修改意见。 文字最折磨人,不知不觉耗去大半日。瞿燕庭活动颈椎, 端着空杯子出屋, 走到旋转楼梯的栏杆前巴望一楼的会客厅。 加上于南, 一共四个人在忙,另外三人姚柏青、董鹤、彭跃然都是编剧。瞿燕庭几乎不搞管理,平时也不要求大家来工作室“坐班”,只认工作结果。 想起任树关心的事, 瞿燕庭抚着栏杆问:“于南, 乔编在吗?” 四个人同时仰起头, 于南昨天在车上汇报过,上午开会乔编亲自提起过,但他了解瞿燕庭对一切应酬活动当耳旁风,回答:“今晚举办电影传媒峰会,乔编做头发去了。” 诸如此类的活动都靠乔编代瞿燕庭出席,他点点头, 只好再晾任树一晚。 窗外日将西斜,瞿燕庭敛上稿子,在晚高峰前先走一步。早晨开车来的,北方的秋冬净刮风,车身蒙着一层灰尘。 宾利越野滑出车库,瞿燕庭很享受驾驶的感觉,独自坐在封闭的车厢里,手握方向盘,令人踏实又自在,并且能以“开车不方便通话”为由拒接来电。 瞿燕庭先去洗了趟车,回家洗澡喂猫,煮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