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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既然李国培要走,杨国泰便得留下。横竖知道他的都以为他死了。苏韬便给燕王上书,替杨国泰求功。在奏折中写道:“此人姓杨名土根,近日改名国泰。” 燕王接到李国培的折子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递给四周的谋士看,几个人都说:“此人怕是上了岁数,为富贵所迷。武将没了斗志,怕是没用了。”燕王慨然。 再看苏韬的折子,便以为苏韬有心拉杨土根进仕途、特帮他改的名字。他倒是记得杨国泰此人。只是这名字实在俗,也没想太多。倒是冯紫英在旁笑道:“听闻豫章杨家乃绿林大族,出了许多贼盗。”燕王笑看了他一眼,命他去查查此人。 后冯紫英送来消息,杨土根果然出自豫章杨家,有个哥哥叫杨水根,是开客栈的。燕王点点头:“苏韬举荐此人,怕也是为了安抚地方。”只是他手上的大将也不多,北美那边最需要人手。既然这个杨土根能以三千押粮兵破四万土匪,本事显见不小。遂给了一个副总兵头衔,命李国培先带着他,辞官之事日后再说。 这些皆为后话。 江西之事安置得差不多了,贾琮便同陈瑞锦等人商量该回去了。陈瑞锦懒懒的道:“那位李桃姑娘,是不是该给人家一个安排?” 贾琮一愣:“啊?她还没还俗……额,从良么?” 陈瑞锦瞟了他一眼:“她立下的大功,单单从良?” “她不是不愿意当咱们的细作么。要不……问问她家是个什么情形,让苏师兄办案时替她家插队?”贾琮三四根手指头敲了几下桌子,“她不就是为了这个才报信的?” 陈瑞锦正色道:“我从头想了想,李桃怕是功劳最大的一个,可越过杨国泰去。其余诸事咱们可以控制;土匪突然攻城那件事若没了她会如何、真不好说。我想明儿去见见她,问她有什么想要的。” 贾琮想了想,微微皱眉:“别随便许愿。她既然想嫁人,肯定是想做良家女子。此处不是台湾府,还封建的很。寻常好些的人家大概不愿意娶一个粉头。她得去没有人知道她来历的外地,随意编造个好看点的身份,才能安生。不然,万一亲友相聚时让前恩客撞见了,还不定惹出什么事来。” “我知道。我就是想劝说她去外地的。”陈瑞锦道,“她若过得不好,对不住她立下的大功,我心里过不去。” 贾琮没想到是这个缘故。心里一热,凑上前抱住她,下巴埋在陈瑞锦后颈窝轻轻蹭了蹭,口中喃喃道:“媳妇你真是个好人……”陈瑞锦嘴角微微翘起,身子放松起来。他又接着说,“我真有眼光,娶了个这么好的媳妇。”陈瑞锦扑哧笑了。 次日,陈瑞锦给李桃下了张帖子,约她到有间茶铺相会。李桃按时到了。听陈瑞锦说明来意,轻轻垂头道:“我想过了。不如就嫁给老胡头。那日他见我还活着……实在欢喜。” 陈瑞锦蹙眉:“他委实喜欢你,可年岁实在太大了。再说你喜欢他么?” 李桃苦笑了下:“我难道就年轻了?这般身份还能挑什么?” 陈瑞锦思忖片刻道:“我本以为你是个极自信的女子。原来你并没有看明白自己的长处,只看见了短处。拿着短处去琢磨自己,少不得将自己看矮了。李姑娘,我诚心劝你到大佳腊去呆一段日子。不用太长,半年就好。不然,你就太可惜了。”她从怀内取出一个物件递了过去。 李桃接过来一看,是块铜牌子,上头刻了“通行证”三个字,下头三行扭来扭去的不知哪国文字。背面则是整整一面古怪的花纹,全然看不出是什么。陈瑞锦又递过去几张银票子:“通行证能让你进入大佳腊许多学校。这是三千银票,足够你逛个半年有余。你且去看看,到学校听听老师讲课,参观下博物馆、美术馆,去音乐厅听听演奏会。对了,去年他们在弄话剧和音乐剧,我瞧过排练,也挺有趣的。这会子大概已经正式上演了。” 李桃捏着铜牌摩挲了会子:“我……想换个名字。” “这个容易。”陈瑞锦含笑道,“帮你开个后门,明儿就办好。” 李桃抬目看着她,轻声道:“三奶奶真是个好人。” 陈瑞锦顿时想起昨日贾琮所言,扑哧笑了:“我不过是想尽力公平些罢了。” 正文 第709章 这一日贾琮正琢磨着该跟苏铮老爷子告辞了, 陈瑞锦忽然收到电报,贾探春要成亲。贾琮大惊:“她要跟谁成亲?!” 陈瑞锦看着电文强绷着脸:“是我本家,也姓陈, 名叫陈森。” 贾琮怔了片刻,失声喊道:“不会吧!那个小屁孩!” 陈瑞锦哈哈笑起来:“我早瞧出他对探春有意思,你们竟是想都没想过!” 陈森这个名字都是元春取的。此人为台湾府最早那批移民的子弟, 福建人。家中本为乡宦,曾祖父还当过县令。年幼时父亲染疾卧病,倾尽家财诊治, 终于两年后去世。其母懦弱无能,整日以泪洗面, 不过一年光景也没了。那会子陈森尚不足十岁,还带着一个四岁的幼弟, 全靠族中接济过日子。孩童多有欺负他二人的,也唯有忍着。 小孩子难免淘气, 也偶有淘出格。有一回, 陈森上族学去了,几个孩子领着他弟弟出去玩耍, 竟在屋里玩起火来。后烧了足足半条街。别的孩子都赖是他弟弟放的火;他弟弟年幼,不会辩解、辩解也没人信。各家孩子的爹娘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是为了孩子的名声着想,不肯说出真相。领头玩火的那孩子之父召集其余几家联手赔偿街坊损失,并有族中帮着,钱倒是不难。偏一户街坊家有老妇腿脚不便, 没逃出来,生生烧死了。她儿子不肯罢休,非要告官。为了给人家交代,族里只得将他弟弟逐出族去。陈森受不了这个委屈,自愿陪着弟弟一道出族。 老族长劝他道:“阖族子弟你天分最高。出了族便不能念书,何等可惜?” 陈森咬牙不语,逼急了只说:“族孙教弟不严,纵容他惹下如此大祸,本是族孙的之过。”众人一再相劝,他只不听。 有个最泼皮的族叔,平素只爱吃酒打架不务正业,也是赖着族里吃饭的。偏那会子冷笑道:“外人欺负孤儿也就罢了,连自己族中都冤屈孩子,还非逼着人家忍。竟不知有天理没有。”乃望着陈森道,“你叔叔我不过是个闲汉,打从七岁起便不去念书了,最没出息不过。小子,听闻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