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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 贾环前前后后想了半日,道:“我猜是这样。多年前,朝中局势还乱着,八王爷暗暗在许多人身边都放了探子,其中就有九王爷的两个嫡子。并在丁明的相好当中挑了那个歌姬收买,为的是打探丁明。后发觉那歌姬倒真有几分当探子的天赋,遂给了她些权柄。四年前,司徒岧已在暗暗打澄儿的主意了,偏他自己没本事写出好曲子来,遂命人去找曲子。八王爷安置在他身边的探子得了消息往上报,那歌姬大约也被上司问询过可有好曲子没有。她听了怡红院那琴娘一曲流光飞舞,又说是初次奏给人听,便起了心思。她本是半路出家的探子、心思简单些,当真信了琴娘所言‘没人听过’,又盼着讨好上司脱去歌姬身份,遂设法杀人夺曲。可惜献上曲子之后没人替她赎身。倒是八王爷设法将那曲子送了司徒岧,他听着极好,便收了充作自己所作。而后他们想着还是世子好哄,便欲帮他弄倒司徒岧。旧年秋日便开始动手了。说不得弄倒司徒岧之后,他们的人便愈发得燕王世子信任些。” 朱桐闻言思忖半日道:“理儿还算通顺,只是并无实证。” 贾环道:“纯属瞎猜,没有证据。将八王爷换成从二四五六皆可。” 朱桐道:“你所言极是。我方才却想着,既然他放了许多暗子,只怕荣国府也有。且他会在丁明身边挑个人收买,只怕荣国府也会挑个看似不相干、实则知道些事儿的。” 贾环皱眉道:“细数下来,这等人怕还不少。” 龚三亦道:“须得查一查。从小兰大爷身边查起。” “啊?” “他是荣国府里最不惹眼的正经主子。”龚三亦道,“他倘若有个什么心思,只怕保不齐没细查你们就成全了也未可知。” 贾环“哎呀”了一声:“不错。往日我们留神兰儿少些,他也不大做声。他若发个话要点什么我们必成全的。” 朱桐加了一句:“还有宝二爷。他文名极广,已算得上誉满天下了。进京赶考的这些举子时常拜访他,也恐有居心叵测的。” 贾环连连点头,又道:“他还好些。他往年不靠谱惯了,我们都极警惕他,将他身边看得很紧。并有宝二嫂子也帮忙盯着,稍稍要紧些的事儿我们皆不告诉他。仍是兰儿身边最懈怠。” 龚三亦道:“不错。我才将你们府里的人想了一遍,若是我想下手安插探子,最先会动的便是小兰大爷。你细查着,保不齐不止一个。” 贾环拍了拍额头:“是了。疏忽他这么些年,他才是我们府里最大的漏洞,聪明些的人都会寻他下手的。”一时又说,“大嫂子是个谨慎可靠,兰儿也老实不会整幺蛾子,这会子亡羊补牢当为时未晚。”朱桐瞧着他忽而欢喜忽而愁,有几分好笑。 是晚回府,贾环特将贾兰喊来,向他打探平素在学里如何、与什么人交好、可有什么看上的姑娘云云。 贾兰起初不明所以,乖乖的他叔叔问什么他答什么。听到最后方恍然,臊的满面通红:“三叔,我还小呢!” 贾环道:“我知道,不过白问你一声。” 贾兰嘟囔道:“您老自己还没成亲呢。”贾环给了他一下子,贾兰做了个鬼脸儿。他忽又说,“不是大姑姑定下亲事了么?怎么还没成亲呢?” 贾环道:“快了,那边早都预备好了,偏你那四姑姑玩野了心还不肯回去。” 贾兰“哦”了一声,叹道:“早年还以为她会嫁给学里的哪个先生。” 贾环笑道:“那会子你们学里的几个先生都暗暗爱慕大jiejie吧。” “可不是。”贾兰道,“那个魏先生因知道她爱琴,特特日夜学琴,如今已学得极好了。他倒是痴情的紧,还没成亲呢。” 贾环皱了皱眉:“还没成亲?什么缘故?不会是为了大jiejie吧。” 贾兰道:“他从前没娶妻是因为家境贫寒,后在我们家学教书多年,我们给的束修极丰,倒是不穷了,仍没娶媳妇。给他说媒的不少,他都婉拒了。大伙儿都说他一颗心早寄给了大姑姑,平素无事皆抚琴解闷儿。” 贾环愈发拧起眉头:“胡闹。这事儿极易传闲话的,怎么不早告诉我。” 贾兰道:“这等事平白的怎么跟你说么。再说人家并没说过什么,都是旁人猜的。” “市井闲言碎语最怕的就是瞎猜。”贾环道,“不行,此人我须得亲去见见,劝他讨个媳妇。” 贾兰不赞成道:“三叔,何必多人家这种事,跟咱们家没干息,人家不娶媳妇咱们管的了么。” 贾环道:“世上没干息却会惹到咱们家的事多了去了,倘若放置着不管还不定出多少麻烦。” 贾兰无奈,过了会子他道:“魏先生这两日心情不好,瞧着有些悲意,怕是他朋友有什么事。烦劳三叔留意些。” 贾环随口应了一声敷衍他,旋即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朋友有什么事?他平日可跟你说过什么?” 贾兰摇头道:“我猜的。他本孤身一人,连个亲眷都没有;既有悲意,自然是朋友出事了。” “连个亲眷都没有?”贾环猛然警觉起来。没有亲眷、不肯娶妻,与丁明何其相似!忙问道,“这个魏先生多大年岁,什么模样?” 贾兰不明所以,仍说:“四十多岁吧,和老爷差不多高,脸儿是个方脸,挺白的,胡子比老爷稍稍短些。” 贾环好悬没蹦起来。咬了咬牙,从袖中取出齐先生的诗递给他:“你瞧瞧这诗,可有几分你们魏先生的意思没有?” 贾兰拿起来一瞧便说:“可不就是他的!这是他前年中秋做的,我们另外那位黄先生说,此诗乃是魏先生最得意之大作,来日拿这个去下场定然能中。”乃低声道,“学里有人说,这里头缱绻着一股相思之意,那位抚琴女子便是大姑姑。” 贾环不禁斥道:“放肆!” 吓得贾兰不敢吭声了。 贾环跌足指着他道:“如此大事怎么不早告诉我!大jiejie名声岂不是要折损在他手里?” 贾兰显见吓着了,咬了咬嘴唇,半日才垂头道:“我们学里爱慕她的多了去了……不多他一个的。” 贾环不禁怨自己疏忽大意,连连叹气。心中暗想,那个不知是不是八王爷的幕后之人手底下会弹琴的倒是不多,竟找到自家来了。可恨若非